一出大樓,裴琴立刻打電話給大田,要他來接她們。
「你的手真的是在頂樓樓梯跌斷的嗎?你跟我哥發生了什麼事?」在等待大田到來的時候,靳仰眉問出心中的疑惑。
她與裴琴同為女人,自然感覺得出自她身上散發出的細微不同。
「沒事,你別問了,等回到我家後……你的護照呢?」裴琴突然想起。
靳仰眉倒抽了口冷氣,臉色瞬間慘白,「糟了!護照跟行李都放在閣樓沒帶下來!怎麼辦?」她慌了起來。
裴琴真想跑去撞牆。好不容易月兌身了,她是不可能再回去拿的。
想了想,她又氣又無奈。
「算了,待在外面總比被你哥關起來好,至少你還可以跟挽龍見面,若再被你哥抓回去,不只見不到挽龍,恐怕連挽龍都會有危險。」雖然無法離開台灣,但總比成為階下囚來得強。
「挽龍會來嗎?他如果知道我沒跟他說而自己一個人跑回來,一定會生我的氣。」靳仰眉不擔心護照了,反而擔心起楊挽龍的反應來。
遠遠的,大田的旅行車朝她們駛過來。
「先回去再說。」裴琴扶她上車。
現在她只想離開這里,遠遠的。
※※※
不曉得是不間斷的敲門聲抑或抽痛的腦袋讓靳阜凡醒過來,總之他非常不舒服的醒來,腦子里像放了輛鑽地機。
「該死……」他咕噥的咒罵聲,門外傳來邱柏學的叫喚。「進來!」
邱柏學推門而入,看見房間里的情景,不禁瞪大眼。
「我以為你說過不會讓女人在這里過夜的。」他對著凌亂的床單搖搖頭,然後瞥見床頭櫃上的酒杯。「你喝酒了?」乖乖,不得了!
「閉嘴!」正為頭痛所苦的靳阜凡青著臉道。他有些納悶,就算不曾喝過酒頭也不該會痛得如此厲害,而且他的疲累感比三天不睡覺更甚。
他掀被下床,抓起地上的衣服穿上時,看見地上的皮夾。
癌身拿起皮夾,打開一看,他臉色鐵青,咬緊牙關。
懊死的裴琴!狡猾的女人,她居然敢設計他!
看他臉色不對,邱柏學也開始認真起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去閣樓看仰眉還在不在,不在的話就去找裴琴,不管你怎麼做,我要見到裴琴。」他咬牙切齒,丟下皮夾,穿上衣服的動作充滿憤怒。
邱柏學原本就要沖出去,但驀地又想到什麼,轉過身來,一臉的無法置信。
「昨晚……你跟晚晶……」看到靳阜凡丟過來的殺人目光,邱柏學的心髒宛如被鐵棒子給狠狠的敲了一記,帶著深受打擊的表情離開。
穿好衣服,他抓開被子,天藍色的床單上,有塊明顯的血紅。
看到那塊處女的血跡,靳阜凡更加慍怒。
這狡猾的女人顯然將親弟弟的安危看得比自己的貞操還要重要,為了楊挽龍,她連自己的身體都可以出賣!
他跌坐在床沿,兩手抱住隱隱作痛的頭,情緒浮躁陰沉。
懊死的,那女人八成給他吃了藥!他是中了什麼邪,居然毫無警戒心的听她的鬼話,還喝下她喂的酒!她此刻一定在為他如此愚蠢而樂不可支!
想到她淚眼滂沱,楚楚可憐的模樣,他更是惱火得想殺人。
她簡直將他當成了傻瓜!
驀地,他起身,用力甩上房門。
正在辦公室角落認真辦公的張秘書嚇了一跳,抬起頭來,見到靳阜凡的臉色,又倒抽了口冷氣。
靳阜凡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找到煙盒,點了根煙,站在明亮的落地窗前。
連續吸了幾口煙後,尼古丁稍稍緩和他的情緒。
「張秘書,請人來把休息室打掃一下,將餐具收走,床單、被單也全部換新。」他沉聲交代。
張秘書立刻沖命而去,打算過一會兒再進來,在老板陰晴不定時,她還是別打擾他的好。
她一走出辦公室,邱柏學就急沖沖的跑進去。
「老大,仰眉不見了!我問了樓下警衛,警衛說大約凌晨三點時,晚晶帶著仰眉離開,而且她們有你的通行證,所以就放她們走了,我也看了監視錄影帶,的確是晚晶與仰眉沒錯。」他一口氣不停的報告。「不過仰眉的行李都還在閣樓里,行李里頭還有護照。」
那表示靳仰眉仍在台灣,沒護照她是無法出國的。
「我說過了,仰眉不見了就找裴琴,敢戲耍弄我就得付出代價。」靳阜凡轉過身來,捻熄手中的煙。
他又恢復面無表情,只是邱柏學知道,當他沒什麼表情時,往往就是最深沉、最可怕的時候。
他開始擔心起裴琴了。
怎麼會變成這樣?昨天他帶她們上來時一切不都是好好的嗎?怎麼才過了一晚就又回復成老樣子了?
唉,處理糾成一團的毛線還比處理這情況簡單多了。
※※※
「我們結婚吧。」
在裴琴的住所里,裴琴與大田在客廳里各自佔據一張沙發。靳仰眉則在大田的安排下住到一處隱密的地方。裴琴沒將這件事告訴何鎮遠,她仍然記得靳阜凡說過的話,雖然何鎮遠在警界舉足輕重,
但靳阜凡並不好惹,所以能不讓他插手就別讓他插手,這樣對他和他的家人比較好,她自己也可以不用顧慮太多。
听到大田的話,斐琴嘴里的牛女乃差點噴出來,她噗哧一聲笑了。
大田不悅的看著她,「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那麼晚還沒有你的消息,我還以為你被靳阜凡怎麼了。」他語氣里的關心多過責怪,雖然她們平安回來了,但一整晚的心理折騰仍讓他很不舒服。
想了一整晚,他認為只有結婚才能真正保護得了她,杜絕靳阜凡的騷擾。
「那也不必到結婚的地步呀。」裴琴說。「而且任奇會殺了我們然後自殺。」她不想死于非命。
提到任奇,大田整個人就像泄了氣的汽球。
「他會了解的。」他無奈沮喪到了極點。
裴琴放下牛女乃,走過去拍他的背安慰他。
「你不用擔心,事情已經漸漸好轉了,現在靳阜凡知道他妹妹還活得好好的,吃得白白胖胖還快生女圭女圭了,高興得不得了!他只是想多留靳仰眉幾天,只是靳仰眉想挽龍,又擔心他知道她偷跑回台灣會生氣,所以才大吵大鬧的想離開長鐸,沒什麼事的。」她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著謊。
大田銳利的眼楮看著她,「靳仰眉不是這樣跟我說的。」
「她懷孕了,遇到一點事就歇斯底里,這是很正常的,反正你信我就是了。」裴琴三言兩語帶過。
大田還想說什麼,適巧大樓對講機響起,裴琴趁勢起身接電話,大田要是執意打破砂鍋問到底,連她也會無法招架。
「裴小姐,樓下有位邱先生要找你,你要下來一趟嗎?」樓下的管理員謹慎的說。
從他的語氣听來,像是邱柏學拿了把槍抵在他頭上,至少裴琴覺得如此。
「請他稍等一下,我馬上下去。」她掛上電話。想也知道邱柏學是為何而來。
「誰呀?」大田站起身來,一副備戰姿態。
「邱柏學,你不用跟我下去,他不會對我怎樣的。」裴琴走進電梯。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我在至少多個人。」
裴琴不再與他爭辯。
很奇怪,她一點也不害怕靳阜凡會怎麼對待她,雖然她知道他肯定會氣得恨不得殺了她。
現在,與其說是否害怕他會如何對待她,倒不如說她有些不知如何去面對他。
天知道!那是她的第一次,希望他沒發現,她在心里祈求,希望他醒來後,發現她們逃了,就直接怒火攻心的咆哮著指揮眾人來抓她,沒空去仔細看那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