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原望一听,心情更惡劣了。會做出這種事的人除了巴晶外,沒別人了。
「別理她。」他不耐的接過海蒂遞來的報表。
看來他真的是被叫去削了一頓,她識相的閉上嘴巴轉身欲走。
「等一下。」他叫住她,看著她等待他開口的表情,巴原望再次詛咒起巴遠識。「你禮拜六有空嗎?我請你吃晚飯。」去他的,他居然會緊張!?
海蒂霎時兩眼發亮。「去哪吃?吃什麼?」晚餐耶!這樣她就不用吃泡面,太好了。
「被請的人有資格問那麼多嗎?」他不爽的說。「我警告你,如果有人找你吃飯,而你這麼草率就答應的話,我就把你吊起來打。」
她呵呵笑了起來。「安啦,我知道,我也不是每個都說好呀。」
這可難說,光用看的就知道她不怎麼聰明。巴原望在心里嗤道。
「那你至少也該對我的邀請表現出一點考慮的樣子吧。」
「為什麼?我喜歡跟你一起吃飯呀。」而且不用她付錢。悔蒂一副喜孜孜的模樣。
看著她的笑顏,他心里一動,咳了聲後,假裝將注意力放到她打的報表上。
見他不說話,海蒂便回自己的位子去了。
巴原望不時睇向她。
看她似乎沒什麼憂愁的樣子,他實在很難將那些發生在她身上的坎坷跟她聯想在一起。
看來,上帝真的是公平的,給了她那樣的身世,也給了她粗神經,兩者交叉平衡,也挺協調的。???
雖然海蒂已經盡量忍氣吞聲,也盡量避免去惹麻煩了,但有時麻煩不是不惹就能避開的,尤其是在酒店這種沒有道德規範,有錢就是老大的地方。
有個中年男子看上她,每天都在酒店待到她去打掃,然後死纏著她。
起先說是想請她吃早餐神經病,就算清晨早餐店已經開了,她也不想跟他一起吃。再來說想帶她去兜風,最後干脆挑明了說要包養她。
她對他的言詞舉動一概相應不理,原本以為他會知難而退,沒想到他卻變本加厲,公然在酒店外堵她。
「海蒂,你相信我,我真的把你當女兒看,跟我出去玩,我不會對你怎樣的。」許青雄攤著兩手,努力想表現出誠意,但他細小眼楮里的光芒流動,渾身散發出酒味。
會相信他的是笨蛋,海蒂板著臉,厭惡的看了他一眼,想繞過他,但許青雄雖然醉了,動作還挺快的,她一動他就是有辦法堵住她。
她四下望了望。果然沒錯,就算是酒店,但清晨四點會在外面走動的除了她和某個有心人外,再沒有其他人了。
「許先生,你到底想怎樣?」她的耐性快沒了,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人。
「海蒂都沒認真听我講話,我好傷心。」他嘻皮笑臉的,伸手想拉她的手,她連忙將手放到身後,退了幾步。他不放棄的說︰「你就像我女兒一樣,就當陪老爸出去外面走走,我不會對你怎樣的。」
「你會包養自己的女兒嗎?」海蒂義正詞嚴的一嚷,許青雄頓時啞口無言。「請你走開,我上班已經遲到了。」她快步從他身邊走過。
突地,腳下一個踉蹌,頭皮一陣劇疼,她不禁痛呼出聲。
許青雄揪著她的頭發,輕柔的在她耳邊說︰「海蒂,你真是不乖呀!我都已經說那麼多了,為什麼你就不能答應我一次呢?老愛惹我生氣,真是個壞女孩。」
他陰沉的語氣讓海蒂頸後寒毛直豎。
「臭老頭!王八蛋!你快放開我,不然我要你好看!」她死命的想將自己的頭發從他手中解救出來,但他抓得死緊,她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沒想到看起來瘦瘦、斯斯文文的許青雄,居然有那麼大的蠻力。
她是在走什麼狗屎運呀……
驀地「啪!」一聲,她被摑了一巴掌,這一巴掌打得她頭昏腦脹、眼冒金星,半邊臉頰沒了知覺。
許青雄捏著她的兩頰,看著她的臉。
「海蒂,好女孩是不能亂說話的,知道嗎?沒關系,以後我會好好教你。」他溫柔的抹去海蒂嘴角流下的血,拖著她往停在路旁的轎車走,而她手腳仍不听使喚的發軟。
她開始害怕了,心里恐懼得無以復加,這個人是瘋子……誰來救救她……
「放心,別怕,我一定會好好疼愛你的喔。」許青雄對她說。
他打開車門,想將海蒂推進後座,海蒂用全身余力以腳抵住車的門沿,不讓他得逞。
許青雄猛推她的頭,想將她推進去,她一個沒注意,整個額頭便往車門頂撞去,發出「鏗」一聲問響,頓時又是一陣金星冒起。
就在這個時候,她隱約听到了第三者的聲音,許青雄壓在她身上的力量也倏地消失,她整個人軟跌在地上,此刻她的視線模模糊糊的,只見眼前有幾條交錯的人影——
有人接近她,蹲在她身邊審視她額頭上的傷。
「沒想到你也會有不安全的時候。」那人在她頭頂上說。
這聲音她听過!海蒂微微皺眉,想將那人看清楚,但心有余而力不足,終于,她眼前一片黑,失去了意識……???
海蒂悠悠轉醒後,第一個映入瞳眸的是藍灰色的天花板。
醫院的天花板應該是白色的,這麼說,她不是在醫院?
她掙扎坐起,模模額頭,發現已敷上了層紗布。她憑著手的觸感去感覺那腫包的大小,又再次痛得齜牙咧嘴。
她的嘴角也很痛,鼓起勇氣撫了下,模到已結塊的痂。
她不禁生氣了起來,那該死的殺千刀許青雄!最好別再讓她見到他,否則她一定要將這筆帳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不過,話說回來,這里是哪里?誰救她的?她望望陌生、藍色系、滿是陽剛味的房間。
她以不牽動頭傷的緩慢動作,輕輕掀開被子。還好,她身上的衣服沒被動過,依然穿得很整齊。
她挪到房門邊,悄悄打開門,原是想偷偷模模看一下外面的情形,沒想到才開了一個小縫,整間房子就突然鈴聲大作。
那鈴聲大得有如加足馬力在路上奔馳的消防車隊般刺耳,讓海蒂頭痛加劇,蹲在地上捂住雙耳。
然後,一雙光溜溜、黝黑、屬于男性的大腳丫跑進她的視線里,那雙腳Y口的主人用力往牆上的保全警備系統一打,震耳欲聾的鈴聲立刻停止,海蒂也放下手。
「喂,剛是誤觸警鈴,這里沒事,你們不用來了。」
又是那熟悉的聲音。海蒂抬起頭來,是一張似曾相識的臉……
她站起身來,與渾身上下只在腰間圍了條浴巾,半長不短的頭發還在滴水的年輕男子對望,努力回想他是誰。
「。」陸謹毅雙手抱胸,看著她的狼狽樣。
海蒂這才發現他的穿著有多「開放」,立刻羞紅了臉轉過身去。
「對不起,你先去穿衣服好了。」她不好意思的說。趁他穿衣服這段時間,她可以慢慢回想他到底是誰。
等陸謹毅穿好衣服,擦干濕發出來,卻已不見海蒂,只在客廳的茶幾上發現張留言。
謝謝你救了我,我錢沒帶在身上,晚上九點,你可以派人到套房處取錢,我會準備好一萬五千元的。
P。S。……可以的話請帶我媽媽一起來,我很想她。
海蒂
一時間,陸謹毅惱得想將紙條給揉掉,扔進垃圾桶里。
她居然就這麼逃了……媽的!一大早要不是他心血來潮,主動跟阿義、阿猛一起到酒店去跟她收錢,踫巧遇到她被人糾纏而救了她,現在她早就不知橫身何處了,沒想到她非但沒有心存感激,還連親口道聲謝都沒有就落跑,這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