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是東西呀?借什麼借!」她火氣還沒消哩,竟敢借她?
「就是不當你是東西所以才借,要真當你是東西我拎了就走,還用問呀?」巴原望倒是沒什麼火氣,瞧她生氣的模樣他就覺得愉悅。
他的話讓海蒂听起來像是七彎八拐的,她花了點時間思考。他說得也對,她是個人,怎麼會是東西?那他這樣應該算尊重她吧?她眼角狐疑的瞟著他。
「一小時內我就會送她回來,等她回來後你再搖珍珠女乃茶也沒關系,我……他們不急。」巴原望沒理會海蒂,見老板娘猶疑著,徑自道。
這下老板娘可放心了,她幾乎是用推的將海蒂給推出吧台。
「盡避去沒關系,一個小時後再放她自己回來就行了,超過一小時也沒關系啦,呵……」老板娘笑逐顏開的討好巴原望。
道謝過後,巴原望拉了海蒂就走。
走了一段路,海蒂終于忍不住抗議。
「喂喂!我的腿沒你的腿長行不行,你能不能走慢一點呀?」她對著他的後腦勺叫。
「走快一點你的腳就會變長了。」巴原望回頭瞥她一眼後說。
他雖然嘴巴壞,但海蒂倒是可以感覺到他放慢了腳步。
「你要帶我去哪里呀?」
「陪我吃飯。」巴原望頭也不回的說。這一個禮拜來,他都沒好好吃過一頓飯。
吃飯?海蒂的肚子突然餓起來。
「說得也是,都中午了,人都要吃飯的嘛,而且吃飯時有人陪會更下飯喔。你真聰明,找我陪你吃飯,人家都說看我吃東西能促進食欲,因為我吃的東西的樣子會讓人覺得特別好吃喲。」她得意揚揚的說。
「真的嗎?」巴原望停下腳步,見她驕傲的點點頭,他接著說,「我有認識跟你挺像的人。」
「真的嗎?」海蒂兩眼發亮,要遇到具有同樣特質的人可是不簡單呢。「可以介紹給我認識嗎?」
「可以呀!」他很干脆的回答。「而且不用我介紹,你也認識。」
「真的嗎?我們都認識?」是誰呢?老板娘嗎?不可能呀,她老是在節食,看她吃東西是她的痛苦。海蒂在腦海里搜尋著可能的人。
「豬呀。」答案既出,巴原望又拖著她往前走去。
她好一會兒腦筋才轉過來,氣得一把甩開他的手。
「你怎麼那麼壞呀?既然說我跟豬一樣,那你干麼要找我陪你吃飯?你自己去吃!」她氣呼呼的往回走。可惡!太可惡了
她的手臂突地被巴原望扯住,她沉著一張臉瞪他。
「你想吃什麼我請你。牛排?海陸大餐?還是飯?」巴原望稍稍放段,這已是他最接近道歉的方式了。
海蒂聞言更火大,再度甩開他的手。
「你真以為我海蒂很低賤呀?被羞辱了後隨便一頓飯就可以抵銷?你人長得帥,想陪你吃飯的女人多得是,找我干麼?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就是餓死也不想跟你一起吃飯啦!」嚷嚷完她就往前走。帥了不起呀?她又不希罕。
「如果跟你吃飯要給錢的話,那我出兩千元,夠不夠?」巴原望在她身後喊,他的話同時也引得路人頻頻回頭注視海蒂。
海蒂煞住腳步,猛地回過身朝他走去,「啪」一聲摑了他一巴掌。
巴原望黝黑的臉上浮起紅色的五指印。
這巴掌更吸引不少路人駐足觀看。
長這麼大,頭一次挨巴掌,而且還是被女生打,巴原望不禁咬牙切齒起來。
海蒂則是心痛難忍,眼眶里盈滿了淚,同樣也是咬牙切齒。他當她是酒店小姐還是妓女?
兩個人彼此憤恨的互視著。
「我是窮,我是沒錢,但,很抱歉,我的時間不——賣!」吸口氣,她抬頭挺胸,頭也不回的離去。
那混蛋!老天有眼,以後別再讓她見到他!她氣憤難平的祈禱。
巴原望則待在原地怒瞪她的背影半晌後,也自認倒霉的走開。
都怪自己一時鬼迷心竅,居然會想找她共進午餐,一個禮拜沒見有什麼了不起,現在,一年半載不見他也不會怎樣。
他從沒這麼嘔過。
第四章
孿生兄弟聚在一起,巴原正陪著巴原望喝悶酒。
巴原用手指梳著自己的頭發,這是他一貫的帥氣手勢,帶著三分醉意的看著那張與自己相同的面孔。
巴原望醉得比他厲害,卻仍不停的喝著啤酒、吃著爆米花。
唉,望心情惡劣,要他獨自快樂是不可能的,他通常是跟著惡劣的那一個。
「望……」巴原喊了聲,巴原望抬起充血的眼楮看他。「我還是覺得喝啤酒配爆米花怪怪的。」雖然他沒吃,可是卻很擔心拚命吃的巴原望。
巴原望悶不吭聲,繼續喝他的啤酒、吃他的爆米花。
「望,你去睡吧,眼楮都已經變成小白兔了。」巴原又勸道。瞧他那雙充滿血絲的眼楮,他真擔心,雖然他並不介意跟望「牽手」過一生,但還是免不了要嘮叨幾句。
見巴原望仍不理會他,巴原無奈的向天花板翻了個白眼。他親愛的弟弟到底出了什麼差錯呢?
「我去幫你游說一下,叫巴遠識別派那麼多工作給你,要操你成大器也不是這種操法。」他徑自說著。
「不然我叫老爸以後別再偷偷用你的保養品了,好不好?他要用,我的給他好了。」他注意著巴原望的反應。最近老爸致力于讓自己恢復年輕的希望工程,他買給望的保養品幾乎全是老爸在使用。
可巴原望始終悶不吭聲。
巴原心想,不是工作問題,也不是保養品的問題,那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是女人的問題?
「是不是某個女人纏得你受不了?」自他們懂事以來,這種情況便不時發生。
巴原望終于抬起布滿血絲的眼楮看了他一眼。
「我會讓人家來纏我嗎?別開玩笑了。」他哼笑一聲。
「該不會是跟上禮拜你臉上的紅手印有關吧?」他試探的問。
那天望的臉上帶著那明顯的手印,他看到時真是嚇了一跳!出手的人一定很用力,否則不會那麼明顯。
不過當時望的臉色難看至極,所以他沒問那手印的由來,連巴氏企業的總經理巴遠識都那麼識時務的讓他提早下班了,他再問不是自踩地雷——找死嗎?
他準確的觸壓到了巴原望最不想記起,卻又無法忘記的痛處。他仰頭一口氣將啤酒灌完,再抓起一把把的爆米花往嘴里塞。
巴原一把搶過爆米花。「你想自殺呀?」
「那東西吃不死人的。」
見他伸手要搶,巴原立刻將爆米花放到身後。「我就是怕你是第一個死在爆米花手里的人。」他說。「什麼時候開始,你對我有不能說的事了?」
巴原望看了他一眼,猛吐口氣,疲累的躺進椅背里。
「我認識了一個粗鄙的女人,那天的手印就是她給我的。」他有氣無力的娓娓述說。
「你有回打她嗎?」巴原問。
他眯起眼,微帶怒氣的說︰「我不打女人的。」
「可是她只是個粗鄙的女人不是嗎?」
「不管她粗不粗鄙,我都不會打她。」他怎麼打得下去?
「不愧是我兄弟。」巴原贊賞道。「你說的粗鄙的女人,該不會就是那晚你親自送她回家的那個吧?」望很少主動送女孩子回家,所以他印象特別深刻。
巴原望不情不願的點了下頭。
「她為什麼打你?你做了什麼嗎?」該不會是對人家霸王硬上弓?
「你那是什麼眼神?」看到他懷疑的目光,巴原望不滿的道︰「我眼光有那麼差嗎?只不過說了句話,她就給我一巴掌,而且還是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他將那天中午的事重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