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就走,她根本就不想多留在這個島上一秒,根本就不想再看到穆翼那張臉。
苞在穆翼身後走出房間,看到楊天革正站在外面,充滿敵意的瞪著她看。
他在**的機場等了兩天才等到直飛「停雲島」的飛機,今天一早才回到島上,而這一切,全是徐定舞害的!
瞪什麼瞪?徐定舞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徐定舞的病才初愈,路走得慢,而人高腿長的穆冀走得快,才一轉眼,她就與他差了一段距離。
其實她走得慢,一半的確是因為走不快,而另一半,則是不想走快,這種矛盾真是與半年之前隨時想要逃走的心情差了十萬八千里。
要是穆冀的心里不要有連有君就好了,要是在他喝醉的那晚,他沒有將她當成連有君就好了,要是她沒有愛上他,就好了……她一逕的低頭嘆息著,渾然未覺穆冀已經又折回她身邊。
他一把打橫抱起她,徐定舞被身子突如其來的騰空給駭了一大跳,也迅速回過神來,「你干什麼?放我下來!」她掙扎著,紅暈取代了蒼白的臉色,不經意間也看到揚天革非常不以為然的臉。
「你走路慢得像烏龜,我不想浪費我的時間。」穆翼微擰著眉如是說道。
事實上他是擔心她,看她似乎走得很辛苦的模樣,沒細想就折回來將她抱起。
听他說那什麼話?好像她是故意的!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才對!要不是你硬把我帶到這里,我這時候怎麼還會在這里走路?我應該是舒服的躺在自己的床上休息,更別提我還得忍受坐船起伏的難受!」她不滿的嚷著。
趁她意識不明將她帶到這里的是他,現在迫不及待要送她回去的也是他,他憑什麼反過來指責她浪費他的時間?徐定舞氣得上氣不接下氣,不過,穆冀接下來的話卻不但令她怒氣全消,反而又愣住了。
「誰說你要坐船了?」他依然面無表情,腳步穩健的往前走。
「不坐船我怎麼回去?還是你準備了直升機要載我回去?」當她想到另一個可能,柳眉便又豎了起來。
「你死心吧,我說這幾天你要留下來就是得留下來。」他的話不容許打折扣。
「可是……你剛明明說了‘走吧’,難道不是要送我回家?」
「不是。」
他直接的否認讓她高興也讓她難過,徐定舞已經分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麼感覺,她從未有這麼矛盾的感覺,既怕他不在乎的將她送回「落月島」,又怕留在這里只會讓自己對他的感覺加深,到頭來只落得一身飭,最後還是得黯然離開。
可是她還是想留在他身邊,她傷感的,終于誠實的面對了自己的心。
「怎麼了?」對她突如其來的沉默,穆冀不禁關心的低下頭注視她。
徐定舞瞟他一眼。「我得留在這里幾天?」
穆冀又皺起眉,以為她還是一心一意想離開。
「等我認定你的身體已經好得可以離開,我就會送你回去。」
徐定舞沒再發問,靜靜的、舒適的窩在他的懷里。
等到他們來到大廳,看到那個杵著拐杖、一把胡子,被穆冀尊稱為魯醫生的老人家時,她才知道穆翼為什麼要說「走吧」。
應該是她這個病體初愈的人走的,總不能讓這個九十高齡的老人家「走吧」?
魯醫生沉著的輕擒住她的手腕把脈,不停「嗯、嗯」的沉吟著。
十分鐘後,魯醫生終于收手,拿起一旁的毛筆,沾了沾墨水,疾筆振書後交給穆翼,。
「她的身子底還不錯,只不過因風寒傷了些元氣,照上面寫的去抓藥,吃五帖過後就可以恢復了。」魯醫生對穆翼說。
徐定舞還听得模模糊糊的,一個女佣就推著一輛餐車進來,一股濃濃的補藥味立刻在整個大廳彌漫開來。
「這……不會是要給我吃的吧!」看著那幾「盆」冒煙的砂鍋,聞著那可怕令人作嘔的補藥味道,她咽了口口水。
「沒錯。」魯醫生和穆冀異口同聲的回答。
徐定舞站了起來,一臉敬謝不敏的往後倒退著走。
她的退路被楊天革給擋住,她猛一回頭,正巧看到他臉上幸災樂禍的笑。
第九章
一轉眼,徐定舞已經在「停雲島」待一個禮拜了,她的身子也早已復元,還在各種補品的幫助下,豐潤不少。
而穆翼雖然公事繁忙,心里還是惦記著徐定舞,擔心她無聊,所以每天一忙完公事,便會直接回家,盡可能的陪她。
這一個禮拜來,徐定舞在穆翼的陪伴下,幾乎踏逅整個「停雲島」,連「停雲島」以外的幾個小島都印上了他們的足跡,日子過得愉快又滿足。
但在這種和平幸福的表面下,兩人都小心翼翼的,穆翼不提要送她回「落月島」的事,徐定舞也不再咄咄相問,兩人都有默契的不主動去踫觸這個話題。不過,「連有君」三個字依然是她的心結,每當穆翼對她溫柔呵護時,她便會不由自主的在心里想著自己是否又被當成連有君的替身了?
只是,穆翼的體貼溫柔實在是太吸引人,縱使明白到頭來可能是一場夢,但她就是無力阻止自己淪陷在他的溫柔里,她寧可欺騙自己也不願去面這種可能。這是陷在愛里的女人的悲哀與無奈吧?
「要先去洗澡還是吃飯?」穆翼問,又將她綁在身後的麻花辮給解開來,手指溫存萬分的輕梳著柔軟的發絲。
今天他帶她去島上最大的馬場騎馬,她是個好學生,才上馬兩個小時,馭馬技巧便已駕輕就熟,騎著馬恣意的狂奔在草原上,笑得很開心。
幾個小時下來,她臉上、身上多了塵土和汗水,所以一回到穆翼,穆翼才會有這種問話。
又來了。看著他臉上近乎迷醉的神情,徐定舞心髒一抽。
「我先去洗澡好了。」留下一個硬擠出來的笑容,她轉身跑上樓。
一背對他,她的笑容也消失了。
穆翼解開她的麻花辮似乎已成了習慣,她早就注意到,每當她在他面前將頭發編成麻花辮,雖然他沒說什麼,但神情便會不同。
她知道他不喜歡她將頭發編起來,也知道最後他還是會解開麻花辮,但她就是想要這個小小的叛逆,她要他知道在他身邊的是她徐定舞,而不是連有君。
可是他那輕柔的動作與著迷的神情還是傷了她,她總覺得他不是在她的頭發,而是連有君的,她討厭他這樣。
穆翼自然察覺到她神情有異,在猶豫了一下後,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上樓。
開們走進自己房間,抱著干淨衣服正要往浴室走去的徐定舞轉過身來,一張俏臉有些陰黯落寞。
「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嗎?」穆翼擔憂的走向她。該不會是騎馬時摔到哪里沒讓他知道吧?她一向好強。
徐定舞搖搖頭。「沒有。」她瞧著他濃眉微皺的俊朗臉龐,心里百般滋味雜陳。
「確定?」穆翼還是不放心。
「我叫什麼名字?」她忽然抬頭問,傻氣的想確定他此刻知不知道她是誰。
「你叫什麼名字?」穆翼重復了一次,更著急了,「你真的受傷了嗎?」他憂心如焚的踫踫她的頭和身子。
徐定舞紅了臉,將他拉直身子。
「我沒受傷啦,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了。」她做怪的撇撇嘴,不過心頭倒是因為他的擔心而有些甜蜜,「我叫什麼名字?」她又問。
「徐定舞。你確定你真的沒事?」穆翼狐疑的問,還是不放心。
他毫不遲疑的就答出她的名字,而且答得不是連有君,而是徐定舞!徐定舞激動的眼眶微濕,踮起腳尖深深的吻住穆翼,連衣服也不要了,張開雙臂攀住他的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