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理,注意你的措詞,她只是個普通女人,不是怪物。」徐定力瞪了他一眼。
「她比怪物還可怕。」徐永理小聲咕噥。
徐永事忽地站了起來。「我找找看就知道了。」語罷,他直沖向衣櫃、洗手間、書桌下、床墊下,任何徐定舞有可能藏身的地方全被他搜了一遍,確定她不在這個房間後,他才拍拍手,回到位子上坐下,「安心了吧?」
「她會不會裝了竊听器?」徐永理還是不放心,彎下腰搜查桌底。
「永理,別鬧了!定舞好歹是你的堂姐,你這樣懷疑她太過分了。」徐永明輕斥著小弟。
沒發現竊听器的徐永理坐正身子,撇了下嘴巴。
「也難怪永理會有這種反應,那家伙擅長神出鬼沒,還是謹慎點比較好。」徐永事拍拍小弟的肩膀支持他。
「好了,現在不是討論定舞的時候。」徐永白要他們閉嘴。
徐定力雖然對他們批評定舞有些不悅,但又無法反駁,因為他們說的全是事實。
在大家終于安靜下來以後,他望了眼壁上的掛鐘,十一點四十五。
「裝備換裝了,我們十二點整出發。」
☆☆☆
暗夜下的大海黑如墨,上弦月光發出微弱的光,規律的海浪輕拍小船,小船在深黝的海平面上緩緩前進。
小船上的五人個個面容凝肅,沒人開口說話。
他們這次的救人行動不同以往,五個人的心情就像打在船身的小浪,掀動了心里的緊張感。
小船逆風前進,五個人比平時多花了十五分鐘才將小船劃到兩島間的小礁石旁,但他們不以為苦,反而覺得幸運,等他們將囚于「停雲島」的船員救出來後將會筋疲力盡,而回程的順風,可使他們免去不少力氣。
徐永理模索著將纜繩系在礁石上凸出的一點後,便跟在兄長們身後躍下海面,在他躍下海面的那一剎那,隱約听到身後也傳來「噗通」一聲,像是有人在跟他身後躍下水,他浮在海面上,狐疑的回頭望,除了因海浪拍打在礁石和小船上的聲響,和被微弱月光反射光亮的小白浪外,並沒什麼不對勁。
大概是浪花撲打的聲音吧。他想,見前方四人已經游得不見蹤影,他趕緊往前游去。
他們在離「停雲島」岸邊約一百公尺處時停了下來,小心謹慎的等著巡岸的警備隊巡離岸邊後,便加速潛游上岸,並一刻不懈的閃入岸邊一座已廢棄的小木屋內。
徐定力靠著蚋人窗的微弱光線,匆匆的點了一下人數,一、二、三、四、五……咦?一、二、三、四、五……數了兩遍,眼前依舊還是五顆人頭。他閉起眼楮、兩手握拳,希望這只是他眼花。
「定力,別站著發呆了,快把地圖拿出來呀!」徐永事小聲催促他,這件事愈快解決愈好,沒時間讓他在那里發呆。
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時,徐定力突然走向他們之間,將摻雜在四個堂兄弟之中的那個小矮個兒給抓出來,憤怒的將小矮個腦袋上那只露出一雙靈動眼眸的頭罩給扯下,一條原本被盤在腦後長長的麻花辮子順勢落下。
徐永明兄弟直到徐定力將小矮個揪出來,他們才驚愕的發覺自己身邊竟多了一個人,原以為是被「停雲島」的人發現,不過當他們看到那張再熟悉不過的面容時,全都挫折的懊嘆了聲,脾氣暴躁的徐永事更是咒罵連連。
徐定舞一露臉,徐永理這才明白原來他在礁石那兒听到的不是海浪的拍打聲,她肯定是趁著那時候緊隨他之後跳下水,他才沒發現。
那她不就老早就躲在船上了?徐定力還信誓旦旦的說她不知道他們的計劃哩!他們都被這心機深沉的女人給騙了!徐永理忿忿的想。
徐定舞跟徐定力大眼瞪小眼,雖然看不真切,但她猜得出大哥臉上是怎樣的表情,現在他一定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要是敢叫我滾回去,我就回去跟爸爸說你們的計劃。」先下手為強,徐定舞威脅道。
她早就知道他們這次的救人計劃將她剔除在外,于是她將計就計,他們的計劃她也不偷听,反正這麼棘手的救人計劃肯定會在晚上進行,而水路是惟一路徑,今晚四個堂兄弟全出現,那就表示今晚出發,她早早就躲在小船上等他們了。
好歹她是阿寶的潛水老師,怎麼可能會對阿寶他爸被囚的事無動無衰呢?這樣忽視她是他們失策,低估她的聰明才智是他們笨。
「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徐定力從牙縫里進出千方百計來,對徐定舞如此膽大妄為氣惱不已。
「我已經來了。」徐定舞氣定神閑的,反正她是不會走的,除非是跟被囚的船員們一起離開。
「我再把你丟回去!」說著,徐永事已經朝她走去。
「你敢踫我,我就把你腳踏兩條船的事告訴小艷。」
上個月在徐永事任職的進出口貿易公司舉辦酒會時,徐定舞也去參了一腳,親眼看到已經死會的徐永事跟一個女的親在一起,雖然那看起來比較像意外,但現在他既然威脅要把她丟回去,那就怪不了她將那事硬掰成「出軌」了。
聞言,徐永事愕了會兒,腳步也停住,三秒後才意會過來,氣急敗壞的說︰「我跟高也璃只是同事關系,你少跟小艷嚼舌根!」他的語氣里有一絲著急。
「原來你們的同事情誼已經好到能在公眾場合接吻了……」她故意將尾音拉得長長的,增加暖味的感覺。
徐永事立刻滿臉通紅,後退了一步。「那是意外,高也璃喝了酒站不穩所以才會撞到我的!」他急忙撇清,那件事件他也是個受害者呀!
「她撞的還真準呀。」她故意嘲諷的說。
「你——」徐永事氣極,進退不得。
「讓她留在這里好了,她去了只會礙事。」
徐定舞如劍的目光飛快掃向徐永理。「你這小子才礙事哩,我們這幾個游泳、跑步、潛水、知識、常識、年齡你都敬陪末坐,應該留下來的是你。」她毫不留情的打擊著十九歲的徐永理。
「至少我比你高,矮冬瓜。」徐永理反駁,瞧著徐定舞那不到一六O的身高。
「人笨長得再高也沒用。」
徐永明一把揪住小弟的後領,讓他無法沖向徐定舞。「別再吵了,定舞來都來了,就讓她跟吧,也許我們到時候會需要她的幫助也說不定。」
「算了吧,她不給我們添麻煩就阿彌陀佛了。」徐永事嗤了聲。
「永明哥果然比其他幾個還要明白事理。」徐定舞故意將他們四兄弟名字的最後一字「明、白、事、理」給套進話里。
「定舞,我可是自始至終都沒說話,你說他們兩個不明事理也就罷了,干麼連我也算進去?」徐永白朝徐永事與徐永理指了指,不悅的開口。
他們兩個永遠學不乖,明知道定舞牙尖嘴利,偏老愛自找罪受,現在連他這個明哲保身的人也被拖下水。
「是你自己要承認的。」徐定舞無辜的說。笨蛋!
「少耍嘴皮子了!」隱忍已久的徐定力推了推徐定舞,阻止她再激怒堂兄弟們,徐定舞踉蹌了下才穩住自己。
「你給我小心點,回去看我怎麼跟你算帳!」
他撂下狠話,走到門邊,將門拉開一道縫往外望,確定沒有危險後,回身比了個手勢,徐永明要弟弟們先走,自己則墊後。
徐定舞不慌不忙的將頭罩給戴上,只露出兩顆晶亮眼楮,走在徐永明前頭,壓根兒沒將徐定力的恐嚇听進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