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涓是倒數第二個進場的。尤由里想到,楚涓說她在學生會擔任的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小吧部,那他們進場的順序一定也是由職位高低來排的。她突然覺得厭惡,連一個學生會也搞這種階級的游戲,那這個社會還有救嗎?
「嘿,你看!向柏宗在朝我們這里揮手耶!」
尤由里回過頭,在她身後的兩個女學生正臉紅的拚命揮著手。
向柏宗?地朝學生干部的方向望去,只發現一個人在朝她的方向揮手。是那個大男生,她反射性的舉起手興奮的對他猛揮手,一會兒後才想起不對勁。
她猛回頭看看那個盯著她看的女學生,再以可以扭傷脖子的速度轉過頭,看著那個還不時對她小動作揮手的大男生,一道什麼在她的腦子里連了起來。
「請問你們說的向柏宗是哪一個?」她回過頭小聲的問。
「就是那一個呀!」一個女學生指指前方。「你剛才不是還在跟他揮手嗎?」
尤由里倒抽口冷氣,慢慢將視線移回還在友善的跟地揮手的——向柏宗。她硬生生的別開視線。好個向柏宗!看她是新生好欺負,居然耍地!難怪他昨天不跟她說他的名字,看來他是早就預謀好了,想找個又笨又白痴的新生來耍一耍,偏偏自己這個新生又那麼白痴加路痴,被他騙了還不知道。
接下來的活動,尤由里始終笑著瞼,就好像她有多開心似的,實際上,地嘔得想殺人,尤其是一個姓向名柏宗,笑起來像陽光的渾球。
這時向柏恆拿出麥克風。「接下來的活動是我們今天的高潮,由我和副會長先開舞。在場的男士們可要大方些,向自己身旁的淑女們邀舞,我要大家都開開心心的動起來。」
一下子,尤由里身邊的人全不見了,全都晃到了草坪舞池上去了,而她也站起來拍拍。她可以走人了,已經沒有她的事了。
「尤由里!」
尤由里的腳步頓了頓,而後加速前進。
向柏宗追上她,擋在她身前,氣喘吁吁卻又笑容滿面。
尤由里雙手抱胸。「什麼事呀?向大少爺?」她滿瞼嘲諷,白了他一眼後,別過臉。
「叫我向柏宗就行了,向大少爺是我大哥的別名。」
「少跟我嘻皮笑臉的,別以為騙了我就沒事!」尤由里氣死了。「我告訴你,雖然我是個心寬不記小人過的人,但你昨天的行為真的是太惡劣了,我預備一輩子都不跟你說話。」她繞過他。
向柏宗再次擋住地,尤由里氣得頭頂冒煙。
「可不可以先將你的決心收回?我想請你跳支舞。」他仿佛沒听到她的話般,一樣從容優雅的對她伸出手。
「很可惜,我一點也不想跳舞。」她再度繞過他。
「你該不會是不會跳舞吧?」向柏宗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尤由里停住了腳步。這一生中,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別人看貶!她走到向柏宗面前。跟他說話實在是一種侮辱,因為她老是得仰頭看他。
「我告訴你,這世界上還沒有我尤由里不會的東西。當然,還沒學過的除外。」她驕傲的又補了一句。
「那——」向柏宗朝她伸出手。
尤由里將自己的手疊到他的手上,向柏宗帶著她走向草坪舞池。
一大片融和著好奇、妒忌、羨慕的目光毫不掩飾的落在他們兩人的身上,尤由里不免有些畏懼,稍稍往向柏宗身上靠去。她從來沒吸引過那麼多人的注意過。
「別怕,有我在。」向柏宗在她耳邊低語。
尤由里沒再逞強,低垂著頭讓向柏宗帶著自己,她的心思一直沒在舞曲節奏上,因為她的耳邊老是充滿著眾人的竊竊私語。
「她是誰呀!沒見過。」
「長得不怎麼樣嘛,向柏宗怎麼會跟她邀舞?不是說干部不能跟新生邀舞的嗎?」
「會不會是他的親戚什麼的?」
「不會吧?她長得又不出色。而且要是向家的親戚有人要來這里,我早就知道了。」
「是呀!向家全是俊男美女,哪像她,丑小鴨一個。」
「你可以讓我走了吧?」尤由里昂起臉,以僅剩的一絲尊嚴說。
「為什麼?」向柏宗不解。
「你沒听到她們怎麼說我嗎?」
「那又怎樣?」他聳聳肩,
尤由里低下頭。「不是說你,你當然不覺得怎樣。」
「我還以為你很勇敢,看樣子我是看錯人了。」他以一種尤由里從未見過,略帶鄙視的神情說。
又被看貶,尤由里不由得挺直背脊。「我本來就很勇敢。」她挑釁的看著他。
「那當我女朋友如何?」
尤由里眨眨眼,腦筋一時轉不過來。「嗄?」
「你不是說你很勇敢嗎?還是向柏宗的女明友這個頭街嚇到你了?」
「我為什麼要當你的女朋友?有什麼好處?」這跟她勇不勇敢有什麼關系?狗屁不通。
「好處可多了!當了我的女明友,至少你就不會再迷路。想想看,在這麼大的一間學校里,迷路的話多可怕呀?更別說趕不上上課時間了,到時候被記遲到事小,要是被當的話那可就糟了。你該不會是想把大學當醫學院念吧?」向柏宗慫恿著。
尤由里蹙眉沉思。也對,這個學校那麼大,她可能會常常迷路,不如先答應做他的女朋友,等自己熟悉了學校以後再把他給甩了。
「好吧。」她頗勉強的應著。「先說好,要是到時候我對你厭煩了,你可不能再來煩我,我對你們這種萬人迷不感興趣的,到時候可別纏著我不放。」她聲明。
向柏宗揚起眉。「我答應你。」
尤由里看著他,怎麼愈看他,他愈像只狡笑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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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由里發覺當向柏宗的女朋友其實跟當個沒男朋友的女學生並沒有什麼差別,除了在她需要從這間教室走到另外一間教室,向柏宗會出現外,她真的覺得自己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學生,除去那一大票女生羨慕又妒忌的眼光的話。
遇到他無法分身的時候,他也會細心叫楚涓或是他的死黨鄭拓來帶她。像現在,就是楚涓跟她在一起,她們一起漫步在椰樹道下。
「向柏宗到哪去了?」每次向柏宗無法親自來帶她時,她總會問上這麼一句。隨著日子一天一天流逝,她發覺自己對他愈來愈在乎。
楚涓短暫的一笑。「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女朋友,連自己的男朋友到哪兒去了都不知道,我看要是哪一天向柏宗走私了,你還被蒙在鼓里呢。」
尤由里發覺自己愈來愈討厭楚涓,她的話里像是有萬根刺般。
相反的,鄭拓就比楚涓可愛多了。他總是會說︰「阿宗這死小子是在哪里找到你的?我怎麼就沒有這種好運氣!」當場把尤由里給說得心花怒放,鄭拓這個高瘦的大個子實在是太可愛了。
認識一個月,向柏宗就藉口妹妹生日,將她拐回向家,那也是她第一次驚覺自己跟他之間,居然有那麼大的差距,雖然她穿了自己最漂亮的一套衣服。
向家的每一個人真可謂是上天的杰作,男的俊、女的美,尤其是那個最小的向美寶,她整個人全是粉紅色的——除了柔軟微鬈的長發外,像是個放大了的洋女圭女圭,全身上下滿是小女孩的嬌柔與粉女敕。
當她帶著一瞼甜笑的走到自己面前,甜甜的叫了一聲尤姊姊時,尤由里真覺得自己快被她的聲音給溶化了。但尤由里有股沒來由得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