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本!」
木本連忙睜大眼搖著雙手,「恆哥,我沒講,我也交代過工作人員不能透露一個字的!」肯定是哪個貪財鬼將消息賣給媒體的!可惡,被他木本捉到的話非揍死那人不可。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向柏瑪還在說著風涼話,一點也不同情孿生兄弟即將承受的苦難。
「向柏瑪。我是受傷,不是犯案。」他白她一眼。
「恆哥不喜歡記者嗎?那等一下他們來的話我就請他們回去。」若蜜說。
「你想請他們回去,也得看他們願不願意回去呀!」向柏恆潑她冷水。
「是嗎?那我就擋在外面,不讓他們進來。」若蜜自信滿滿的說著自己的阿Q點子。
「若蜜,別為這個痞子擔心了,他很喜歡熱鬧的。」向柏瑪拉起若蜜的手。「你先去把你自己洗一洗,然後柏瑪姊姊帶你去吃東西。可憐的若蜜,真是跟錯人了。」
等若蜜將自己清洗干淨從洗手間出來時,正巧,門又被打開了。
是向柏宗和向氏的安全主任鄭拓。
「小扮!」她叫。向柏宗拍拍她的臉頰,「若蜜,最近好不好?」
若蜜點點頭,開心的漾著笑。
「那就好,不可以再愁眉苦臉的嘍!」他走近病床,「怎麼回事?外面來了一大堆記者,我想你可能不願意被打擾,所以我請醫院的院長跟他們說明你的病情。離出事不是已經好幾個鐘頭了嗎?他們怎麼現在才來?」他就是為了避開那些記者才會姍姍來遲的,沒想到還是躲不過。
「不要再說了,再說我的頭又要開始痛了。」向柏恆揉著眉心。
「木本,叫公司的人過來處理。」
「我已經幫你打過電話了。」向柏宗說。
「謝了。」
若蜜的肚子此刻發出大響,現在時刻是下午兩點三十八分,她開始覺得餓了。
「哦!可憐的若蜜。走走走,柏瑪姊姊帶你去吃東西。老媽真是老胡涂了,居然會把一個正值發育青春期的女孩子交給一個痞子,我看,不用一個禮拜,三天你就會瘦得讓我認不出來了。
走出病房,她們立刻被閃光燈給刺得差點瞎了眼。
若蜜好不容易才看清楚,走廊處大約有十幾個手持相機的人拼命的朝她們的方向拍。
她看到向柏瑪怒氣沖沖的走過去,那幾個記者一見苗頭不對,一下子就跑得無影無蹤。
「下次被我逮到,非把你們的相機摔爛不可!」向柏瑪豪氣干雲的丟下這句後,折回若蜜身邊,繼續往前走,眼眉之間多了分警戒。
「為什麼那些人要這麼匆忙的拍照呢?這樣拍出來的照片會美嗎?他們如果事先跟我說要照相的話,我會乖乖的站著讓他們照的,這樣他們就不用那麼慌張了。剛剛有一個人要跑走時還差點跌倒,真是危險。」
若蜜搞不懂,為什麼都市里的人總是匆匆忙忙的,好像每天都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像剛才,大家一起亮閃光燈,讓她看不到東西。在山上,小化子用他家那台相機幫她照相的時候她笑得很開心,而且相片洗出來也很好看,這樣不是很好嗎?
向柏瑪摟著她的肩,「若蜜,這世界有好幾百種人,你不必每種人都了解。你只要知道什麼是好,什麼是壞,然後永遠記住你媽媽跟你說的話,這就夠了,知道嗎?」
☆
那些偷拍的照片翌日全上了報。
向柏恆看了木本拿給他的報紙雜志,不禁怒火中燒。
向柏瑪是向家的一分子,所以大家都對她沒啥興趣,因為探視受傷住院的弟弟是正常的。但若蜜可不同了,對于一張陌生又美麗的面孔出現在當紅炸子雞向柏恆的病房中,諸多的揣測可就紛紛出籠了。
被向柏恆扔在地上的那堆報紙是還好,他們對若蜜的來歷都有事先經過查證,知道她是向夫人游麗女士好友的女兒,向氏夫婦出國,所以暫時將若蜜托給向柏恆照顧。但有些三流小報是怎麼也不可能去查證的,一拿到照片,就像逮到向柏恆的小辮子一樣,標題聳動不說,內容更是極盡下流詆毀之能事,什麼地下情暴光、秘密小情人、什麼不倫之戀……等等,全都出籠了,看得向柏恆快腦充血了。
一怒之下,他將三流小報全給撕成了碎片。
若蜜默默的蹲子將地上的碎紙片一片片拾起。
「若蜜,你起來。」向柏恆試著克制自己的怒氣,但語氣中依然帶著強烈的情緒。
若蜜乖乖的站起,手里握著一堆紙片,雙眼睜得大大的,清瑩明亮的望著向柏恆。
「為什麼你昨天吃完飯回來時沒告訴我說你被人拍了照呢?」看到她清澈的眸子,他的怒氣不知不覺就滅了一半,口氣也沒想象中那麼沖了。
「柏瑪姊姊說沒關系,那些人不會有膽子亂寫的,而且,我想他們一定把我拍得很丑,所以我就沒說了。」果然沒錯,那些照片還真的是有夠丑的,難怪恆哥那麼生氣,他一定是個要求完美的人。「真的很丑嗎?」她揪著眉,悶悶的問。
「不……」向柏恆愣了愣,猛地甩甩頭。「該死的!若蜜,現在不是照片美丑的問題,而是他們所登內容的問題!你昨天就該告訴我說你被記者給拍到照片了,這樣我才能阻止這些新聞被登出來,好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若蜜看著他,一臉不解,「恆哥,你干什麼那麼生氣呢?新聞記者本來就有好有壞,信任你的人就算被寫得再不好,人家會信任你,因為他們了解你的為人;而不信任你的人就算是你說破了嘴,他還是不會相信。媽媽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她放下手中的紙片。然後像安撫壞脾氣的嬰兒般,輕輕的拍著向柏恆的肩。「不要再氣了,要不然你的頭又要痛了。」她揚起個燦爛的笑,然後再度蹲子收拾地板上的紙片。
躺在病床上的向柏恆,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床邊的若蜜。他覺得自己的是愈來愈迷惘了。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孩?為什麼有時表現出來的是一副天真浪漫的小女孩模樣,但有時候卻又表現了出一副滿是智慧又深沉的早熟模樣呢?難道山上的女孩都跟她一樣?
「你母親一定是個偉大又充滿智慧的女人。」他喃喃的說。
若蜜的動作停了停,「嗯!她現在跟我爸爸在天上過著幸福的日子。」
向柏恆皺起眉,「你父親不是個盡責的好爸爸。」他不滿的說。
事實上,他認為于海生是個懦夫,被夾在家族和受盡歧視的文月眉母女之間,連個屁都不敢放一個。更過分的是,他被發現死亡時,居然是在情婦的家里,他是個沒用的人,文月眉當初在他死時就離開于家,實在是個聰明的選擇。
若蜜听了他的話,輕輕一嘆,靠著床腳席地而坐。
「我小的時候,常常看到爸爸抱著媽媽在哭,我不知道為什麼,不過我從沒去打擾他們。爸爸去世後,媽媽帶我離開那里,是因為那里已經沒有可以讓她留戀的了。」若蜜的眼眸國回憶而顯得迷蒙,「很多人看世事往往只看表面,就像爸爸,大家都知道他是死在情婦家里,而覺得像他這種不顧家、不愛家的人就是不盡責,其實爸爸他一直在用他的方式來對我和媽媽表示他對我們的愛。爸爸當初不顧家族反對而娶了不富不貴的媽媽,一直到他死去前,他都承受著非常大的壓力。媽媽曾說,爸爸是個好人,不該承受這種折磨,死了,對他來說反而是種解月兌。」她回首,笑望凝神傾听的向柏恆一眼。「恆哥,你知道為什麼爸爸會死在情婦家嗎?因為他怕他死後我和媽媽會繼續留在于家受折磨,所以才會選擇在情婦家死去,這樣一來,他們便沒有借口阻止媽媽帶我離開了。我的爸爸其實是個好爸爸,那位情婦也是他所想出來的障眼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