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蜜,好端端的干麼爬到窗戶外頭,你嚇死阿姨了你知不知道?」游麗撫撫自己為她新買的洋裝,心有余悸的說。
若蜜移開膠著在向柏恆身上的視線,回過頭來看著游麗,然後又望向外頭,神情留戀中帶著黯然。
向柏恆順著她的目光望出,只見一棵長在庭院里正對著二樓這間客房窗戶的老榕樹,月光照在樹葉上,夜風中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
「她該不會是睡不著想爬上那棵老榕樹吧?」向柏恆猜測。
「閉起你的嘴。」游麗怒說。回過頭憐惜的看著若蜜,「我可憐的若蜜,你一定又想家了是不?唉!阿姨不放心你一個人留在那黑漆漆的山區里,而且你母親臨終的時候也交代過阿姨,一定要好好的照顧你,不過你放心,等阿姨一有空的時候,一定會帶你回你山上的家看看的,好不好?」
這下向柏恆有些明白了,原來這個什麼蜜的是老媽朋友的「托孤」,難怪老媽對她比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還好了,他心里有些發酸。
「你們聊,我要去睡了。」他朝門口走去,「真倒霉,累了一天了,結果還被騙加回家來照顧一個麻煩的女生,真是有夠命苦的。」他嘀咕。「老大!向柏恆,你真的快變成嘮叨的老太婆了。」
听到腳步聲的若蜜,視線從老榕樹上移回,一看到向柏恆正準備離去,她二話不說的放掉游麗的手、一個箭步跑上前,緊緊的環住正要打開房門的向柏恆。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向柏恆猛地甩上門,受不了的轉過身看著自己的老媽,毫無松手跡象的若蜜跟著他轉。
「老媽!」他有氣無力的喊。
顯然,霉運之神還沒有放過他。為什麼女孩子老是為他這張面孔瘋狂呢?為什麼?為什麼?現在居然這一個只相處了還不到十小時的「麻煩」也要來煩他!
游麗原本微愣的口,慢慢的彎成一個高興的線條。
「老四,看來若蜜很喜歡你哪!」她驚喜的走向緊緊相連的兩人,雖然有一個十分不情願。「真是太好了!若蜜從來到我們家,我還沒見過她跟誰有那麼親密的動作過,而且,你還是第一個能讓她笑的人喔!」
她好他可不好!沒想到一個失策的鬼臉讓她笑了,她開心了,他反而更倒媚了。「老媽,拜托你,快把她從我身上打開,我累了一天了,現在只想上床睡覺,拜托你。」他只差沒下跪了。
而他老媽的回答,差點讓他吐血。「既然若蜜那麼喜歡你,你就不要回房間了,干脆就跟若蜜睡在一起。不過,你可得打地鋪哦!」她喜孜孜的從床上拿起一個枕頭,丟到地上,再從衣櫃上層拉出一床棉被,開始在地上鋪了起來。「沒想到你們兩個還真投緣。可憐的若蜜,好幾天沒好好睡過一覺了,現在有你來陪她,她今晚肯定可以睡個好覺了。」
向柏恆無語問蒼天,有這種老媽,他還能怎樣?
「蜜小姐,可不可以把你的手給放開,我保證我不會突然生出翅膀飛掉,可不可以?」
「老四,不要用這種語氣跟著蜜說話!她又沒有欠你。」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欠她。」向柏恆諷刺的說,並感覺腰上的壓力漸漸的減輕了。
「好了!」鋪好床的游麗站起身來,伸伸懶腰,「老四,今晚你就睡在這里,跟若蜜作伴。」她一臉笑咪咪的。
放開手,若蜜從他身後繞到他身旁,握住他的手,將他往前拉。
向柏恆滿臉警戒的看蓋她。等會兒他要問老媽問個清楚,如果這位蜜小姐有什麼精神異常的放那一個禮拜的約定就此取消。
若蜜拉著他走游麗剛鋪好的地鋪,她自己先坐下後,欲拉著向柏恆坐在她身邊。
向柏恆腦中的警鈴聲驀地響起。
「嘿,等等!你該不會是要陪我一起睡在‘我的’地鋪上吧?」
她微微一笑。
「噢——」他求救的看著游麗。
游麗總算意識到「就要」發生什麼事了,她輕輕的將若蜜從地鋪上拉起。「若蜜,一個好女孩是不可以跟個男孩子睡在一起的,不過,你可以睡在床上,而老伺就睡在床下陪你,你可以不用怕的,老四不會對你怎樣的。」她將若蜜拉到床上。
老媽全說了反語,該怕的是他,而且他還得祈禱她不會對他怎樣才是。
「好好睡。」游麗哄若蜜上床後,輕輕拍著她的心口,像哄小孩般。
見老媽終于要離開,向柏恆趁她走到門前時,趕緊沖到她面前拉住她。
「老媽。」他小小聲的,怕又驚醒若蜜。「她是不是有點這個這個?」他的食指跟中指在太陽穴擒拿旁轉了轉。「要不然怎麼會做出那麼多怪異的行為舉止?你可不要害我。」
「噓——」游麗往若蜜的方向瞧了瞧,「老四,你就多體諒她吧!若蜜現在已經沒有親人了,難得她對你不怕生,我們就順著她一點。」她嘆了口氣。「她比我帶她回來的那時候瘦得多,吃不多、睡不多,話說得更少,我真怕這樣下去,她會跟她媽媽一樣,那我怎麼對得起月眉……」說著說著,游麗又哽咽了起來。
「老媽,你別哭了,等下吵到她就糟了!你不是說她已經好久沒有好好睡過一覺了嗎?」其實向柏恆才不是心疼若蜜沒睡覺,他只不過是不想讓老媽哭,老媽一哭起來肯定又沒完沒了。
丙然,游麗一听到若蜜立刻就止住了淚。
「老媽,你說她是住在山上,那她有沒有讀過書,上過學校呀?」
這是向柏恆最擔心的一點,她要是連個大字都不認得,那他怎麼跟她溝通?比手劃腳?
「她沒上過學校,不過我知道月眉帶她住在山上的十年里,有教她讀過書,她也會說話,至于她的程度如何,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以前月眉是我們姊姊淘里有名的才女,所以若蜜的程度應該不會差到哪里去才對。而且,我听老五說,他在公司的時候,常听若蜜一個人在背唐詩宋詞,所以,我肯定她讀過書。」
「那就好。」原本他听到第一句的時候,心就涼了一截,而老媽後頭那一段,又讓他放下了心。
「好了,老媽你去睡吧!如果明天早上木本打電話來的話,記得叫我。」木本是他的隨行保姆兼保鏢。
游麗點點頭,臨走前還在向柏恆的額頭上印下一個晚安吻。
向柏恆則是在額頭上擦了半後,嘀咕了半天。
☆
向柏恆在一種怪異的感覺下慢慢蘇醒,他抬起手臂,瞄了眼手表,太好了!他原本打算借著這個機會好好的補一下眠的,而現在才六點十五分,他居然就自動醒了,真是太好了。
一陣涼風吹來,讓他眉頭更加緊皺。他昨晚就寢時,明明已經將窗戶給關上了,怎麼還會有風?
掀開被子,他支起身于往後頭瞧去,可不是嗎?他身後的窗戶早已經被開得大大的,早晨清爽的涼風不、斷的吹拂進房內……他再往床上瞧除去,如他所料,沒人。那怪女生不知又跑哪去了?他嘀咕著。
豁地從地鋪爬起,等關好窗之後,他就打算回自己的房里去補眠,睡了一晚的地板,他覺得自己全身保硬不堪。
以前日以繼夜的拍戲時,他已訓練出任何環境下皆能迅速入睡的本領,就算是坐在椅子上都能舒舒服服的睡著。但昨晚顯然是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才會讓他這項引以為傲的技能失效。
才剛踫著了窗于邊緣,窗戶外的一點立刻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且讓他迅速的「草」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