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毅挑眉,不客氣的坐上床沿。他不以為她是想跟他分享大床。
「我們來交換秘密吧!」看著棠毅一臉防成,赫司瑤先自己爆了料。「其實我會做預知夢哦,是我媽咪遺傳給我的能力,不過我的火候還不夠,總是夢些相反的夢,還要玩猜猜樂。」
「哦?」說不上相不相信,驚訝的成分比較多。
「例如說,我遇見你的那天,就夢到了一堆名牌衣服從天而降,可現實中,我卻被你的車嚇到,摔入垃圾堆中;然後沒多久,我夢到了我出車禍,結果變成你出車禍……」赫司瑤說了一堆,看著棠毅一臉面無表情,也不好奇的問個只字片語,有些氣結的道︰「我是說真的,絕對沒有騙你……」「我有說你騙我嗎?我只是難以置信而已。預知就預知,哪有人還夢到相反的夢,功力真差……」她向來直來直往的,說謊不是她的本性吧,他想相信她。
「你敢取笑我!」赫司瑤氣呼呼的痛捶了他胸膛一下。
棠毅捉住她的手,不再讓她多打一下。「你還是想問,為什麼我會想要那條水晶項鏈吧,如果我說我真的是別有用心,你會生氣嗎?」
赫司瑤愣住,某種怪異的情緒在胸臆間凝窒,有點不太舒服。光听他這麼說,連她的手也在發抖著……棠毅里著她握緊的拳頭,感受到她的震驚。說出那個故事或許不是他的本意,但這是最有效的激將法了。
他必須盡早拿到項鏈?就算是利用她的信任也無妨……「跟你說個故事。」
「我喜歡听故事。」她好緊張,連手心都濕了。她就這麼在乎他要說的話嗎?
「很久很久以前,有個男人很愛一個女人,但他什麼成就都沒有,所以不敢向女人告白,決定先到異鄉創業,等成功後再回來和女人相聚,于是在臨走前送了女人一條項鏈,把心意刻在項鏈上。
幾年後,他事業成功,海外的生意做得飛黃騰達,可當他回到女人的身邊時,女人已經嫁人了,還生了個女兒,自始至終都不知道男人的情意……」棠毅語氣平淡到像是說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故事,可赫司瑤已經眼眶紅紅了。
「這是你的故事嗎?」她最受不了這種帶有遺憾的故事了。
「傻瓜。」她太高估他了。他不會傻到當一個痴情種。
「那是你爸爸或朋友的故事?」赫司瑤又猜。
「為什麼不說我亂辦的?」瞧她一臉信以為真!
「你一板一眼的根本想不出故事,所以你說的一定都是真的。」赫司搖頭頭是道的分析著,也順便把棠毅損了一頓。
「嗯,是真的,我爸的故事。」果然如他所猜,足以讓她感動。
「那我猜,那條項鏈就是我身上的水晶項鏈……」赫司瑤愣了下,像是想起什麼的差點尖叫。「天啊,那他的初戀情人豈不就是我過世的媽咪……」「所以我爸死後有個心願,他希望我將項鏈拿回來,和他埋在一起,好把當時他曾有的那份心意埋在土里,和你媽的死去一起消失。碧囊闈崦璧?吹牡潰?雜諮?傅?晴戀史,沒有太大的感覺。
繼承權、項鏈上開啟保險箱的密碼,只是養父利用他的誘因而已,老頭子就是太清楚他的野心,等于在透過他完成自己的心願。
相對于棠毅的冷然,赫司瑤的情緒是激動、亢奮的。她只要一想到,他是為了自己的父親,才非要得到水晶項鏈不成,就撼動的不能自已。
真的,如果有那麼一個人,肯默默的守著她、愛著她,那麼就算她不愛他,她也一定會很感動很感動的。
「沒什麼好哭的。」棠毅嗤笑道,其實是痛恨極了自己對她說了這件事。
筆事是真的,養父至死都無法忘懷那個女人的心情也是真的,但他接近她,取得項鏈的目的,壓根兒不是為了那無聊的愛情故事,只是想取得繼承權而已!
「我才沒哭呢,只是很感動,好久沒听到這麼動人的愛情故事了……」赫司瑤揉了揉眼,才不想讓棠毅看到她偷偷的哭了呢。
「傻瓜。」棠毅下意識的把她按入懷里,想起了曾有的回憶。
養父提過她,還說她小時候就很可愛了,和她母親幾乎是同個模子印出來的。
他還記得,當年他養父好像得了戀童癥,嘴里每每喊的都是小瑤小瑤的,活像小瑤是他的女兒似的,有一陣子,還要他記住她的生日,真是莫名其妙。
不過,養父雖然是個怪人,在學業、工作上對他的要求也過于嚴厲,讓他總是埋怨起他,但他卻是這世界上,惟一真心對他好的人,所以他對他的親情,一直都是很矛盾的……「棠毅,你放心,我一定會完成你父親的心願……」赫司瑤賴在他懷里,喃喃的道。吃飽了,故事听完了,她就想睡了……這算是目的達成嗎?如果知道她听個故事就會把項鏈讓給他,他早該說了。
不過想歸想,棠毅仍舊覺得自己太惡劣了,居然會有這種想法。
她是真心的感動,但他的心態卻是自私的,只為了自己……「小瑤我……」還想對她說什麼,棠毅才發現自己喊了她的小名。
什麼時候開始,喊她的名字變得再自然不過?而且她也睡著了,還把他的手臂拉來當枕頭……她就那麼信任他嗎?
棠毅苦笑,別說他會愧疚,今晚美女在懷,他鐵定失眠了。
赫司瑤睡了個很美好的覺,這回她什麼夢都沒做,只是滿足的睡著,大大的翻了個身,抱住了她的抱枕,仿佛睡到天塌下來,也有人替她頂著。
可擔任抱枕的棠毅,睡得一點都不好。
一整個晚上,她都像無尾熊般緊抱著他,三不五時就換動作,搞得他心猿意馬的精神亢奮,等睡著時,已經是快天亮的事了。
太好了,這回她一個翻身,害他一驚醒,又睡不著了,連想起來洗個冷水澡,都舍不得拉開她的手,怕吵了她。
棠毅嘆息的閉目養神,都任她了。表面上是他吃定她,可事實上,或許是她吃定他才對吧。
赫司瑤幾乎是被窗戶外刺眼的陽光給驚醒的,當她發現她把棠毅的手臂當成枕頭,熱情的抱著他睡時,她嚇得花容失色,連忙自床上跳起。
她昨晚是怎麼睡著的?她不是正听著棠毅說故事嗎?
赫司瑤想不起來,她懊悔的哀號了聲,只想趁著棠毅還在睡時擺月兌這個窘狀,溜到浴室再說。
不過她是愈想愈奇怪,他們明明睡了同一張床,卻相安無事的過了一夜,是她的魅力有問題嗎?
天啊,她干嗎想這個啊,難不成她希望和棠毅發生什麼事嗎?
赫司瑤洗了把臉,好忘了滿腦子的旖旎,她也順便洗了個晨浴,約二十分後才走出浴室,和剛下床的棠毅對個正著。
「早。」想起方才的同床共枕,她難免羞怯的道︰「沒睡好嗎?」怎麼他一臉疲憊?
棠毅望了她一眼,精神有點恍惚。「早,托你的福。」害他睡沒幾小時。然後在越過她的同時,傾身竊了一個吻,再進入浴室。
托她的福?這跟他有沒有睡好有什麼關系?
赫司瑤陡地一顫,然後緩緩撫上了唇,有幾分鐘的發愣,還沒理出個所以然,房門已響起了敲門聲。
「咦,難不成是棠毅叫了早餐?」她喃喃道,沒多想的去開門,任服務生端來餐點。「等等,我拿點小費給你。」說完,轉個了身,她欲走到床頭找皮夾。
「小姐,不用了。」
「什麼意思?」
不知何時,赫司瑤自背後被抵了某個東西,她驚嚇住,光想象她大概也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你是誰?」他不是這飯店的服務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