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力氣可以說話了。
好累,昨晚被邢浚人佔有的疼痛感覺還存在。
心也好累,空虛的只像是一具軀殼,靈魂不知已經游走到哪了。
像是在找尋著什麼,一遍遍找啊找,就是找不到她最想見到的那個人,直到熟睡了,也依然睡的不安穩,總是夢見了他……
好苦、好澀,卻又好甜蜜……
「小姐,台東到了,我們一起下車吧。」婦人見葉琉羽睡熟了,好心喚醒她。
葉琉羽迷迷糊糊的睜開惺松的眸,想揉揉眼,卻陡地發現手心都是淚水,下意識的連忙取張面紙擦淨,同婦人下了火車,走出月台。
別哭了,別再想了,她已經快回到家了,什麼都無法挽回了……
「小姐,我另一個小女兒來接我了,我先走一步了,有緣再見了。」婦人朝葉琉羽揮揮手,很快地離開葉琉羽的視線。
葉琉羽迷惘、失神的連一句再見都說不出。
遙望著台東和煦的陽光,她該覺得溫暖的,但誰一的感覺卻只有冷。
連台東的空氣都好新鮮、舒服,一點都沒有大台北的烏煙瘴氣,可她卻感受不到任何懷念的氣氛,仿佛在台北的點點滴滴,已佔領她的血液和神經。
她只想起一個人,就只能又愛又恨的想著他而已……
「琉羽,你說七點十分到火車站,我和你爸七點就來這兒等你了。」
「琉羽,你怎麼突然說回來就回來,是那渾小子欺負你了嗎?」
沒有發現爸媽是何時出現在她面前的,葉琉羽只知當他倆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際時,她只能故作堅強的笑了,笑的好開心、好燦爛。
「還是台東比較好,我再也不想當什麼女強人了,一點都不好玩……」別說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一點都不適合她,她對女強人的憧憬,早在她當了保姆兼助理,每天忙碌得幾乎快要了她半條命之後,徹底幻滅了!
「我還是喜歡台東,最喜歡台東了,再也不去那個見鬼的台北了,也再也不想看到邢浚人那個混帳了……」
說著,葉琉羽不管爸媽會有多驚訝,當著他倆的面,收起了笑意,隨著兩手無力的松下行李,她整個身子虛弱的蹲下,把臉埋在膝蓋間大哭。
這是最後一次,為邢浚人哭泣。
***
葉琉羽開始學習管理旅館,先從最基層的服務生、收銀小姐做起。
大概是因為家里所經營的溫泉旅館,是屬于傳統式的,常來的也多是以老顧客為主,招待駕輕就熟,就算偶爾遇上澳洲來的客人多加刁難,她也自有一套應對措施,所以才半個月,她就能得心應手了。
但其實只有她自己最清楚,表現出對工作的熱忱,也只是不想讓爸媽擔心失戀的她罷了。
縱然她已經重新適應了台東單純的生活,她仍是無法自拔的存在著不切實際的奢望,等待著邢浚人追回她。
不過都已經半個月了,邢浚人若是有心,早調查出她老家的所在處追來,而不是到這個時候還不見蹤影,她實在不該再對他有任何的期盼。
葉琉羽苦笑,搖了搖頭,想甩掉邢浚人的名字,然後忙著把盤子洗淨,讓忙碌來佔有她的思緒,不過,她的毅力僅維持到,當她洗好盤子,走出廚房,遙望著空無一人的旅館的那一刻。
「討厭,為什麼要把我一個人丟下嘛!」躺上了大廳附設的大沙發,葉琉羽百般無奈的埋怨著。
昨晚爸媽突然宣布要到南部,來個二十二年來,第二次的蜜月旅行,怕旅館臨時有什麼狀況,
她不會應付,索性宣布休業幾天,讓所有員工放了幾天假,也因為旅館不能沒人看顧,所以整個旅館上上下下就由她負責看守。今天,才第一天而己,她就無聊極了。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那麼討厭悠閑、安靜的生活,因為只要一寂寞,她就無法守住心,想起那張令人又愛又恨的俊臉……
叩——叩——
倏地,門外傳來響亮的敲門聲,教葉琉羽從迷思中醒來,抬頭望了眼掛在牆上的時鐘,微蹙秀眉。
現在都晚上十一點多了,門外也掛著休業的牌子,不可能還會有客人上門。
等等,該不會是搶匪吧,以住旅館為由,見整間旅館只有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看顧,想乘機搜活錢財兼強暴……
扁是這麼想象,就教葉琉羽毛骨悚然環抱起身子。
怎麼辦?
就把那敲門聲當成左耳進、右耳出嗎?
但是,大廳門外的敲門聲仍是持續著,別說會讓她聯想到搶匪,就連鬼魅魍魎這個名詞,也會一塊兒嚇壞她小小的膽子。
不行,不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她今晚就無法安心的入眠,不如就偷偷看一眼吧。
打定主意,葉琉羽持著自衛的棒球棍走到大門前,不過她還是沒有勇氣開門,就只敢自門上的小圓洞,偷瞄了一下。
「咦……居然沒人?難不成是……」
葉琉羽松了口氣,卻又在下一秒屏住呼吸,面色慘白的鼓起勇氣推開門,想印證她剛剛听到的只是風聲而已,絕對不是鬼怎魁間那種不干淨的東西,沒想到大門才一推開,一個令人來不及防備的力道,硬生生拉開了整扇門,葉琉羽嚇得措手不及,握緊棒球棍就往前方一陣亂砍,亂喊。
「管你是搶匪還是好兄弟,我都要砍了你!」
「小姐,這是對待客人的態度嗎?」
自己再懷念不過的聲音,頓時讓葉琉羽整個人駭住不動,就只能瞠著晶亮的美眸,望著早站的遠遠地、躲過她亂棍攻擊的邢浚人,朝著她逸開從容不迫的笑意,然後越過她,大方的走進旅館內。
怎麼回事……
怎麼會是他?
葉琉羽備受沖擊的自問著,在整整怔了幾秒之後,才記得跟著進入旅館,丟下棒球棍,攔下他,毫不客氣的道︰
「旅館正在休業中,不招待你住宿!」
其實,在乍看到邢浚人的那一刻,她明明是喜悅的想哭,卻在他似無視于她的存在,大搖大擺的走進大廳時,氣不過的想同他賭氣。
「嗯哼,是嗎?我說過我會來拜訪的,伯父伯母也歡迎我隨時光臨。」邢浚人放下簡單的行李,端看著室內簡單、古色古香的裝璜,滿意的輕笑出聲。
看來在這里留宿幾天的主意真不錯。
加上還有個害他遠自台北趕來,想狠狠打她一頓的「女服務生」伺候他,相信日子一定會過得更寫意。
「難道我辭職後,你和我爸媽有聯絡?」邢浚人字面上的話,像是和爸媽臨時下南部的行程餃接而起,葉琉羽驚慌失措的月兌口而出。
「對了,小姐,請幫我把行李提到房間去。」邢浚人沒有正面回答,僅是指著地面上的行李吩咐後,又往其他地方測覽。
他居然要她提行李?
罷了,她不跟計較,她該在意的是……
「邢浚人,你真的要住宿?」葉琉羽小心翼翼的問道。
天曉得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敢發問,因為只要他一住下,她就擁有多和他相處的機會了……
很沒有志氣,卻是她最強烈的盼望。
「繼承旅館會比當女強人有挑戰嗎?」又是顧左右而言他,邢浚人意味深長的道。
其實他想問的是,繼承旅館,會比陪在他身邊更有吸引力嗎?
「繼承旅館也能獨當一面。」對上了邢浚人那仍舊看不清情緒的運眸,葉琉羽吸了口氣,認真的回答。
「我想先洗溫泉,再吃個消夜,可以嗎?」邢浚人挑眉,徑自又改變話題。
他都這麼理直氣壯兼厚臉皮了,她能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痛恨邢浚人總是懷有深意的質問她,卻不讓她看穿他在打什麼主意,葉琉羽備感泄氣的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