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假公濟私的以工作為由逃來日本,就是不願見到游戲終止後,韓采惟哀傷、難堪的表情,因為這會讓他舍不得狠心對她說,她只是他拿來報復李名彥的棋子,只是他想得到手的女人。
但是,他就是該死的太清楚,韓采惟和其他女人不一樣。
她是他第一個甘心付出婚姻,也甘心等候到新婚之夜,才得到的女人。
也是第一個讓他感受到,除了上的滿足外,還有著心靈上的結合,讓他沖動的產生,想和她就這麼過一輩子的女人。
所以,他才會怕了、逃了,趁早把不該有的情感斬除。
卻沒想到,她來了……
聶劭鈞的聲音,還是如話筒里的語調,一樣的冷冽無比。
韓采惟苦笑,縱然她早有心理準備,堅強面對著早已變心,決心與她離婚的聶助鈞,卻在听著他寒冽的字語後,無法停止內心的傷痛。
「告訴我,為什麼我是你的游戲?」輸,至少也要讓她輸的明明白白。
「李名彥沒告訴你,我跟他不只是房地產上的死對頭,他還陰險的使美人計陷害我,讓我在一夕間損失上千萬嗎?」聶劭鈞像是刻意提高悻悻的語調,把她當成發泄品,朝著她低吼。
竊取了我的資料不算故意?然後泄露給別的男人,壓低價碼,讓我的客戶在一夕間臨時變卦,害我也在一夕間損失上千萬,這都不算故意?
腦海像是電光石火的閃過某些字句,韓采惟不敢置信的刷白臉蛋,絲毫沒有勇氣再聯想,聶劭鈞接近她的用意……
她,根本不敢想啊……
「所以,在我得知你是李名彥的未婚妻後,就決心把你自他手中搶走,給他一個最痛快的打擊,好報復他設計我的後果。」當著她的面,聶劭鈞一字字清晰且無情的落下。
這些絕對會傷害她的實話,他原本打算不說的,但如果說了,能讓她恨他,痛恨到對他死心也好。
聞言,韓采惟蒼白的臉色,像是失去了血氣,縴弱的身子顫抖起來。
無法想像,他對她說一見鐘情的言語是假的。
無法想像,他向她求婚時,斬釘截鐵說要帶給她幸福的言語是假的。
什麼都是假的,只有這句話,是真的……
采惟,我們會再見面的。
腦海倏地回蕩著這句話,痛擊著韓采惟已凋零、破碎的心坎。
原來,那一句話不是追求她的宣示,而是報復的開始……
原來,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理由……太可笑了!
聶劭鈞和她結婚的理由,只是為了報復李名彥!
啪!
韓采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離聶劭鈞那麼近的,只知當她的手心感到異常疼痛時,她已經大膽的摑了聶劭鈞一巴掌。
她竟然瘋狂的打了聶劭鈞,然而,他……沒躲,只是硬生生的接下那一巴掌,然後帶著令人感覺到憐憫、心疼的眸光,緊瞅著她不放。
韓采惟退了步。掌心仍是痛的,心也因他俊顏上明顯的紅印包痛。
她不明白,為什麼他不躲也不生氣,反而用著這種看似同情的眼神看著她?他在笑她嗎?笑她的自作多情?
不——
韓采惟旋身,迫不及待地離開聶劭鈞的視線,沒有看見在她邁步之際,後方的聶劭鈞微蹙俊眉,露出了慌張的神色,似掙扎。
明知這個時候他該沉穩冷靜,果斷的斬除和韓采惟僅剩的夫妻關系,然而他卻該死的無法遺忘她那傷心離去的背影,無法在她被他那番實話傷害過後,任由她流浪在這陌生的異地……
「該死的女人!」詛咒了聲,聶劭鈞確定自己無法再漠視她,下一秒便迅速追奔在後。
東京的夜生活是霓虹閃爍且熱鬧非凡的,韓采惟精神萎靡的拎著簡單行李,游蕩在街上。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越過了無數舶飯店、旅館,她卻感覺無處可去。
內心仿佛是空虛的,她找不到該停留的地方。
回台灣吧,她不是如願得到想要的答案,不是都已經徹底對聶劭鈞死心了,為什麼還要留戀著日本這個異國之地?
是因為離開了日本,她和聶劭鈞唯一的牽連就將結束了,所以,她感到不舍?
不,就這樣回台灣,爽快簽下離婚證書,馬上和聶劭鈞這個大騙子撇清關系,對她才是最好的抉擇!
但是,為什麼她腦子里想的全都是,把她當作復仇棋子的聶劭鈞……想的她不只心疼,連太陽穴也昏眩、疼痛起來,好難受……韓采惟從沒想到,在她二十多年的人生,她會在短短時間內,慘遭這麼挫敗、淒厲的打擊,悲傷讓她禁不住地緩緩蹲,累得站不起來,想哭,想嚎啕大哭,反正在日本,再丟臉也沒有人認識她……
「小姐,寂寞嗎?要不要哥哥陪你啊?」
「喂,你在說什麼粗魯話,人家小姐听到也會害羞的,要嘛就得學我。小姐,我可以請你喝一杯咖啡嗎?」
兩名長相小頭銳面、流里流氣的不良少年圍繞在韓采惟身邊,猥瑣且不正經的說著日文,大聲的訕笑著。
韓采惟听不懂日文,只覺得耳旁吱吱喳喳的吵死人了,讓她想哭也無從哭起,抬起臉,不耐煩的用著英文喊道︰「走開。」
聞言,兩名不良少年見韓采惟臉蛋長得還不錯,詭異的互看對方一眼,起了色心。
「漂亮的小姐,你不是日本人啊,難不成是台灣來的觀光客?嘿,既然難得來日本玩,干脆陪我們兄弟玩吧!」
「我們帶你去好玩的地方!」
說著,兩人強制的先後捉住韓采惟的手臂,像是趁天色正暗,沒有多少人,便想把她拉到暗處。
韓采惟再單純也知道大事不妙了,有別于方才煩躁的想趕人,此時,再清醒不過的危機意識涌上,她用盡全身力量推拒著,
拉開喉嚨大聲求救。「救命——」
這兩個字像是萬用靈丹,在下一秒奏效,韓采惟被困住的雙
手自由了,連方才那兩名打算對她為所欲為的不良少年,也在剎
那間和解救她的人陷入激戰之中,一時之間分不出勝負。
韓采惟的心髒像是被緊緊勒住,很擔心那名救她的人反被
少年們打傷,直到兩名不良少年雙雙被打倒在地,各自低咒著,
如同過街老鼠地逃了,她才重重松了口氣,打算向營救她的人道
謝。
但,在看清對方之後,韓采惟狠狠地愣住了。
怎麼會是他……
聶劭鈞沒有多解釋他突如其來的營救,也不顧被毆了拳,嘴
角正流著血,只是朝她毫無情緒的丟了句。「走。」
他其實想大聲吼罵她,大半夜的,一個女人家不該在陌生的
異國街上逗留,而且還是毫無警覺心的亂逛了好幾個鐘頭。
但他也僅是想想而已,他不會讓她知道,他跟了她好久。
會在她面前出現,救了她,也是情勢所逼。
「去哪里?」韓采惟的聲音滲著些微哽咽。
會是這樣嗎?聶劭鈞自她離開飯店後,就刻意不讓她發現,
緊緊跟在她身後,保護她……她可以這麼想嗎?
她才不願說服自己,他救了她,只是恰巧!
「回飯店我幫你訂機票,明天一早你就回台灣。」聶劭鈞的語調,仍是毫無情緒起伏,讓人讀不出他的思緒。
「不。」韓采惟很確定,她不要離開日本。
「隨你。」聶劭鈞錯愕了會,接著像是鐵下了心,撇下她直走。
少爺他不是故意這麼對你的。
因為少爺有個浪蕩、拋棄他的母親,又加上他自小是個沒有父親的私生子,所以,少爺憎恨著他母親的同時,也一直不敢相信女人。
耳畔似重復低回著陳媽的聲音,韓采惟幾乎是不假思索地阻撓住他,以再確定不過的口吻道︰「我不要跟你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