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采惟不以為然,相對于李名彥轉變太快的舉止,她比較在乎的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反應。
不知道為什麼,不管這個男人對她的感覺為何,她都不希望被他知道,她已經訂了婚的事實。
或許是因為,他問她的那一句話,騷動起她想談戀愛的想望,她深怕要是被他知道她已經訂了婚,彼此間才剛串起的曖昧互動,就會煙消雲散吧。
不,她不該嘆息、扼腕的,這樣不是正好嗎?
讓她打消不該有的遐想,安安分分的當李太太……
「對不起,我只是有點悶……」韓采惟努力的說服自己,但藏在最深處的感受卻是失落。
「下次別一個人待在這,知道嗎?畢竟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的太多了,很危險的。」李名彥暗諷叮嚀著,不時瞥了眼倚在露台前,氣定神閑的聶劭鈞。
早知道會在這個地方,踫到他的頭號死對頭聶劭鈞,他才不會把特地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韓采惟撇下,要是這女人被聶劭鈞拐走了,他可得不償失!
聶劭鈞很清楚對方的暗喻,但他只是冷淡的取起方才置在露台上的雞尾酒……有桃紅口紅印的那杯輕啜著,任由深澈的眸蒙上陰郁,嘴角緩緩撇起厲笑,然後注視著這對親密佳偶。
很有趣。
他以為,會出現在這場慈善晚會的她,應該是某企業公司的千金,沒想到,她竟然好死不死的,和他在房地產競爭上的死對頭有親密關系……
「李總裁,這位漂亮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嗎?」聶劭鈞試探著,刻意對上韓采惟略為慌張的神色。
他喝了她的雞尾酒,她緊張了?還是,不希望他知道什麼…
…「聶總裁,她是我的未婚妻,采惟。」李名彥囂張跋扈的介紹韓采惟的身份。
和死對頭相見總是分外眼紅,加上方才讓他撞見了,自己的未婚妻正和他的死對頭含情脈脈的四目相交,他的情緒當然更加憤懣了。
他不愛的女人,聶劭鈞更別想得到!
沒錯,和韓采惟訂婚,只是為了合並韓家企業所做的權宜之計,他早就有心愛的女人了。
完了。
韓采惟真切的听到了,來自內心吶喊的兩個字。
她笑不出來,無法去聯想聶劭鈞的身份,只是混沌的僵著。
因為她可以感覺到,聶劭鈞原本投擲在她心湖上的些微漣漪,正緩緩地歸于平靜,成為毫無生氣的死湖……
聞言,聶劭鈞—派冷然自若的神情,難得狼狽的失神了三秒鐘。采惟……好美的名字,但他萬萬沒料想到,他想探知的名字,居然是透過她的未婚夫說出口的!
懊死!
她該死,李名彥更該死!
李名彥這個只會派女人接近他,趁他不在國內時,暗中找了個程式高手,破解他的密碼,竊取他的房地產機密資料,低價賣出獲利的卑鄙小人,他是不會原諒他的,而且,他會給他——好看。
而韓采惟……難道她不知道,商場上正流傳著,她的未婚夫正和一個女人在外同居的緋聞嗎?
罷,她知不知道這件事與他無關,就在他得知,她居然是李名彥的未婚妻的同時,她就只能是他報復的一顆棋子……
當然,她同樣也是他特別的獵物,他要定她了!
「是嗎?那恭喜李總裁,擁有這麼位嬌美漂亮的未婚妻。」聶劭鈞冷笑著,沒有表情的俊顏,看不出他此時的情緒。
李名彥听了,則是驕傲的嗯哼幾聲。
扁是讓聶劭鈞嫉羨他有個嬌美溫柔的未婚妻,他的心情就能好的不得了。
韓采惟則仍是僵著,幾乎快站不住地。仿佛她真正的身份欺騙了聶劭鈞,她能清楚听見他語中的憤怒……
但她卻不能多有遐想,只能任由他餃著意味深長的笑意朝她走來,任由因他的逼近,讓她在衣料外的雪白肌膚再次泛起了冷顫,連呼吸也似瞬間停止了……
聶劭鈞欲走出露台,也即將越過韓采惟。
此時,他深邃漂亮的黑眸,因李名彥仍佔有著她的腰而轉為暗黑,深不可測。
下一秒,在越過韓采惟的同時,他刻意當著李名彥驕傲、得意的嘴臉,用著只有韓采惟听得見的聲音,大膽且曖昧地落下。
「采惟,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今天,只是見面禮而已。
采惟,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韓采惟忘不了那句話,而她居然也期待著,和聶劭鈞的下一次見面。
她瘋了不成,像聶劭鈞那種過于邪佞的男人,不是她幻想戀愛的對象 狘br />
沒錯,在那天慈善晚會過後,她透過某些企業千金得知了聶劭鈞的身份。
原來,聶劭鈞在一片不景氣的房地產中,因其獨到的眼光獲
利無數,也因作風強勢、為達目的往往不擇手段,所以才能在短
短數年間,成為身價數百億的房地產大亨。
而那天,李名彥像是深怕她會被聶劭鈞拐走,難得嚴肅的告
誡她,聶劭鈞不僅在商場上是他的敵手,在情場上也是個老手,
听說只要是他看上的獵物,就絕不放過,要她再遇上他,定要離
他遠遠地,以策安全……
你是最特別的獵物。
然而這句話,她到現在仍無法忘懷,幾乎只要讓她再想起,
她就會泛起不知名的冷顫,不知是害怕恐懼,還是過于期待……
韓采惟厭惡這種想法,她連忙甩甩頭,將臉埋在雙手間苦
笑。
她呀,就只能奉父母之命,乖巧順從的和李名彥結婚,不然,
還能怎樣呢?
結婚後,只要能繼續待在這間她喜愛的兒童美語學園,和這些活潑可愛的小朋友們一起上課,一起玩樂,她就該心滿意足了。
但是兒童美語學園,目前正處于資金不足,面臨必須提早結束營業的局面,逼得她連最後一絲夢想,也即將破碎了……
她該不會在徹底犧牲自己之後,什麼都不剩,只剩一具軀體而已……「惟惟老師,外面有個壞叔叔找你。」
小女孩柔言軟語的童聲,讓韓采惟爛透的心情稍微好轉了些,她疼愛的拍了拍女孩的發頂,不禁遲疑的問︰
「壞叔叔?」誰呀?
「現在不是流行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外面帥的一塌糊涂的叔叔,當然就叫作壞叔叔噦。」小女孩笑的天真可愛又暖昧,朝她眨了眨眼。
帥的一塌糊涂……李名彥嗎?
不,別說李名彥距離這六個字還很遙遠,她根本無法想像他會主動來找她,難不成是……
韓采惟的心跳像是漏跳了一拍,雜滲著忐忑和不知名的顫抖,她幾乎卸下了淑女的形象,用跑的來到學園外,然後氣呼呼的喘著氣,對上了像是等待她已久的人目光。
丙真是他……
聶劭鈞特地來找她做什麼?他又怎麼知道她在這里工作?
滿月復的疑問,韓采惟來不及一一思考,聶劭鈞就如同一頭動作敏捷的黑豹,不著痕跡地靠近她,遞上女人最愛的紅玫瑰花束。「我說過我們會再見面的。」
一句飽含暗示意味的字句落下,韓采惟唯一能迅速反應的只有……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他明知她是李名彥的未婚妻,又何必帶著鮮花來糾纏她?不是有目的是什麼,
「目的?我記得晚會那天,我們不是相談甚歡嗎?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了。」
聶劭鈞加強暖昧的語調,餃起一抹玩味的笑弧,漂亮的令人感到——陰險。
「那是你的自以為是,我可沒有把你當成朋友。」韓采惟不以為然的反駁。
他在暗示她,他們曾擁抱的親密嗎?就在她得知他和李名彥敵對的立場,和發現他有種叫她墮落的力量,她就必須和他撇清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