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讓我說話了嗎?」關柏浚挑眉,開口,讀不出他任何思緒。
曾郁琁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她的情緒居然在他面前,毫不保留的宣泄了。她怎麼能輕易的,把心事說給他听?
「首先,我要聲明,我不是天生就是金童,我也沒有金山銀山揮霍,我今天的成就,都是靠我自己,白手起家得來的。」關柏浚正色道,不容置喙的語氣有著渾然天成的霸氣。
曾郁琁愣了,似乎沒辦法很快地消化他所說的。
「還有,我從來不認為,你愛漂亮、愛買名牌貨有罪,我無法諒解的是,你那麼努力的賺錢,再努力的存錢,卻總是吃著那些沒有營養的泡面,遲早會把自己的身體搞壞,到時,你還有機會穿上那些漂亮衣服?」
換句話說,他只是心疼她,總是做些逞強、過于痴迷偏執的事,卻不好好善待自己。
「我是個孤兒,身邊的朋友又不夠知心……已經很久沒有人,對我說出這種話了。」淚水,擬在眼眶,曾郁琁感動他是真的關心她,但她仍吸了吸鼻,不想讓眼淚奪眶而下,因為,太丟人了。
「我也是孤兒,這有什麼值得哭的嗎?」關柏浚沖動的說出,似乎在安慰她,不是只有她被遺棄。但說完,他後悔了。他,不該那麼多話的。
「你也是孤兒?」曾郁琁又愣了,不敢置信的喃喃道。
「怎麼今天嚇人的炸彈那麼多?
「所以,我們的立場都是一樣的,你無須自卑,我也無須顯赫身份,這樣,比較容易當好朋友吧。」
他也不該再接著說這句話的!關柏浚又暗罵了自己,卻無法阻止自己,想去關心她,照顧她的意念。
雖然一開始他曾認真的想過,不該讓兒時的回憶束縛彼此的未來,但,執意去親近她的人,卻是自己。
不只是心疼她拮據的生活,還有另一種無法理解的情感,朝他滾滾涌來……
好朋友?
他的意思是,要和她當好朋友?
聞言,曾郁琁把它當做史上最大的炸彈,震撼的往後一退,差點踉蹌跌倒。
下一秒,關柏浚眼明手快的接住她的身子,持穩住後才松開她,微哂道。「我的提議有那麼可怕嗎?」
可怕,也不至于,只是,為什麼她在听到他的話之後,心,愈跳愈快了,臉蛋也莫名的熱了起來。好朋友也會心跳加快、臉紅嗎?
曾郁琁怎麼想都不對勁。
「如果我們是朋友的話,朋友互相幫忙是應該的吧,那麼,你也無須急著償還欠我的錢。」關柏浚乘勝追擊。
這樣,他就能順著自己最真實的心情,理所當然的把她當成妹妹般去照顧她。
而他之所以會有這麼大的遽變,大概是因為,昨晚他經過她的房間,听到了她那一番話,想為她做些什麼吧。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他的話依然令人震撼,久久,曾郁琁才開口。
罷認識他時,他明明是我行我素、隨性自負的,為什麼現在的他,居然能對她這麼的溫柔?溫柔到讓她誤以為,他就是浚哥哥的錯覺。
「因為,你很像一個人。我在孤兒院時,認識的一個干妹妹……」關柏浚抿住了笑,像是勾起了兒時回憶,也像是他不該去沉溺于過去。
「那我來當你的干妹妹吧。」
曾郁琁開口,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沒經過大腦就說出這句話,只知,說出的同時,心,不知名的疼了。
因為,干妹妹那三個字,莫名的刺耳極了。
「好。」關柏浚怔住,似乎意外,她那該是刺人的個性,變得溫馴多了。
不過,最大的收獲是,他完成她的心願了。
浚哥哥,你什麼時候才會來找我……
他來找她了。
第五章
自從那一天起,關柏浚和曾郁琁的關系變了。
必柏浚仗著是曾郁琁的干哥哥,強迫替她付清房租、水電費,更擅做主張,把她所有的名貴衣服搬離她住的小套房,帶回他的住處,簡直是在強迫她搬來和他同居。
一開始,曾郁琁是反對的,不想老靠他的幫忙,養成依賴的習慣,但關柏浚更絕,以一句哥哥本來就要照顧妹妹為理,把曾郁琁堵得毫無招架之地,只得順從,除了堅持她欠他的錢,就算是分期付款,也要慢慢還清。
于是,兩人過起同居的生活。
必柏浚是個工作狂,平常悠閑自在,但這次接下「英雄」公司的設計case,便習慣的躲在工作室里,徹夜趕設計稿,一趕的不順,就忘了打理自己,搞的一副頹廢模樣,不然就趁半夜,興起的拿了灌啤酒,出門找靈感去,過著十足不修邊幅、日夜顛倒的生活。
曾郁琁也是個大忙人,白天忙著上班趕業績,晚上上床一躺平就馬上睡了,所以,她和關柏浚真正能相處的時間並不多。
其實,曾郁琁到現在仍無法想象,自己有了干哥哥。
當時,她只是一時心直口快的說要當他妹妹,沒想到他這麼一快就答應了,接著以哥哥之名,不容她繼續待在那破舊不堪的套房內,強迫她搬進他的住處,彷佛這一切都理所自然。
就算她是他的干妹妹,她依然無法理解,關柏浚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她只知道,和關柏浚同居的感覺不算一對真正的兄妹,倒像是默契十足的好朋友,互相照應、關心,感覺挺不錯的。
也因為她總是讓關柏浚那麼照顧她,所以,偶爾她也要學學他,照顧他這個干哥哥才對。
「關柏浚,外面天氣很好,別睡了,今天是星期日,陪我去逛街。」
一大早,曾郁琁心血來潮的決定,要把剛趕完設計稿後,便蒙頭大睡的關柏浚自床上挖起,不然他準會又睡到傍晚,肚子餓了才會自然醒,然後半夜又失眠,天一亮又開始睡,惡性循環,遲早會把身體搞垮的。
必柏浚翻了翻身,似乎厭煩極了,她在他耳邊吱吱喳喳的麻雀聲。
「關柏浚,十點了,快起床啦,你不是答應星期天要帶我去逛街的嗎?」為了喚醒他,曾郁琁胡扯了個理由。
「逛街……沒印象。」呢喃著,關柏浚又繼續睡,抵死不肯听她的話起床。
「你……」他的腦袋倒是沒有睡呆嘛。
「關柏浚,你批評我生活不正常,你自己又好到哪去了,一工作就熬夜、喝啤酒,連胡子都不清理,簡直像極了流浪漢!」說完,曾郁琁氣急敗壞的想把他拉下床,沒想到才一掀開床被,她連忙搞住嘴,免得尖叫聲自喉間溢出,因為
必柏浚居然只穿了件內褲果睡!
「啊——」
這次,曾郁琁來不及再搗住嘴,尖叫聲迸出。
因為,關柏浚居然把她拉上床,壓倒她!
「不準再說我是流浪漢!」關柏浚原本還惺忪的困意,因這三個字褪去了,換為無比響亮的低吼聲,嚇嚇驚擾他好夢的她。
「既然如此,那還不快點下床,把你那難看的胡髭清理一下,才不會像個流浪漢!」曾郁琁理直氣壯的道,胸口處的心跳,卻因為他倆之間曖昧的距離,他那傾近的浚美臉龐、灼熱的呼吸聲而紊亂著。
「是,管家婆。」關柏浚原想再鬧鬧她的,卻在下一秒起身,下了床,穿上長褲。
不是因為她的催促,而是身下的她,有著一股清新甜美的氣息,教他有一到間的失神,再不放過她,他恐怕會變成假干哥哥之名的狼。
「關柏浚,你竟敢叫我管家……」還沒說完,曾郁琁倏地發現,房內不知何時僅剩她一人了,一時之間,她還搞不清楚狀況的躺在關柏浚的床上,直到彷佛能感覺到,在那床單上,關柏浚殘留的溫度似熨燙著她,她才趕緊下床,火速的離開他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