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是宗家豪派來的?他們是仇人嗎?也難怪宗義威會三番兩次的質問她與宗家豪的關系了。
等等,他們都姓宗……陳明茱突然想到,但此時的她已沒有心情去推理這些,她的一顆心,緊扣在宗恪威身上,深怕他會有危險。
這個念頭才閃過,她眼尖的看到某個大漢,趁宗恪威一口氣應付三個人的同時,站在他的背後,手里拿著木棒,打算一股作氣打下宗恪威的後腦勺……
小人,打不過人家,就想偷襲他!她要趕快通知宗恪威一聲才行!
不對,她才不要在車內看著他們四個人打宗恪威一個人,她也要幫忙!
心意堅定,陳明茱不顧危險的打開車門跑出,手舉著香奈兒的皮包,突發奇想地想在這個人偷襲宗恪威之前先打昏他……
「小美人,你想做什麼啊?偷襲我嗎?」持著棍棒的男人早一步發現了她,猥褻的眼神有著色意,忘了原有的目的,朝她走去。
不會吧,計劃失敗……陳明茱抱緊皮包,一步步往後退,男人的眼神愈是婬亂,她禁不住的失聲尖叫︰「宗恪威,救……」
宗恪威听見了她的喊叫聲,連忙轉身,但晚了一步,他眼睜睜的望著被棍棒攻擊的陳明茱,脆弱的如同白紙般昏倒在地上,然後被丟入他們車內。
他詛咒了聲,停止了對其他三人攻擊的動作,因為她就在敵方手中。
就算他再怎麼對她的身份存有質疑,也不能丟下一個昏迷的女人自行逃離。
「你這個家伙倒是很能打嘛,還打傷了我們兄弟,不過從這一刻開始,你最好快點乖乖束手就擒,否則我可不敢擔保這個女人的貞操安危了!」
他宗恪威從不受人威脅,但是……
「放她走。」宗恪威冷傲的表情依舊,就連要求別人也同樣用著命令的口吻。
「我有沒有搞錯,你的口氣是在求我們嗎?要我們放她走先嘗我一拳再說!」
「放她走。」宗恪威結結實實的承受這一拳,沒有閃避或回手,只說出同樣的三個字。他沒理由讓她牽涉進他的私人恩怨中。
「她是你的女人嗎?值得你挨一拳,不過這妞倒長得真漂亮,害我真想……」
男人的貪欲全看在宗恪威眼底,他非常清楚,陳明茱被他們載走的後果為何。
而且只要這麼一想,他根本就無法把她置之度外!
「我知道了,我跟你們一起走。」宗恪威幾乎沒顧慮到後果的喊出。
懊死的,他是不是瘋了,自願落入敵人的陷阱中,竟只為了救一個和自己毫無關系的女人!
狹小的鐵皮屋內,空氣潮濕的令人覺得不太舒服。
宗恪威和陳明茱便被關在此內。
「陳明茱,你醒一醒……」宗恪威搖晃著她的肩膀,見她沒有絲毫反應,連忙在她仍昏迷的情況之下探了她的呼吸,在得知她還活著後,大大的吁了口氣。
是他把她帶入這個險境的。要是她醒後知道她又因為他的關系,被關在這又狹又小的屋子里,恐怕更討厭他吧?
我要報復你——
還記得三個月前被你嘲笑的寫真女郎嗎?我,就是她,為了報復你,搖身一變成大美人接近你……
她的話還歷歷在目,只是當時的情況不容他思考太多。
而現在,被關在這個地方後,思緒卻清明許多。
望著她那張熟睡的像天使的臉蛋,宗恪威依然還是無法把她和那位俗氣的寫真女郎聯想在一起。
當時,他不是有心要辱罵她的,他只是厭惡為了成名而出賣身體的女人。
只是他沒想到,他一時的快言快語,會造成她那麼大的傷害。
她說,她要報復他,所以變身為大美女,接下來呢?她要如何對他進行報復?
宗恪威的心情錯綜復雜,不知是何種感覺。只知道,自己傷害了她……他徹底的傷害了她,誤以為她是宗家豪的情人;如果她和宗家豪真的有關系的話,也不會莫名其妙的被打了一記了。
「笨蛋。」他淡淡的道,看到了她額旁的紅印。那麼大的紅印,恐怕她還會暈很久。她一定是看他們三個人打他一個,所以才會想幫忙他吧。
真是自不量力的笨蛋。
低咒著,室內倏地傳來陣陣打呼聲。
宗恪威瞠大了眼,就連被綁來時一直面不改色的他也錯愕了。
她會打呼?有著天使般純真臉孔的她竟也會打呼?
宗恪威簡直是哭笑不得,冷峻的臉部線條難得有了一絲笑意,真實的笑。
他終于明白為什麼外表清麗又充滿淑女氣質的她,總是常常在他面前做出一些不合她身份的事了;原來,牛牽到北京還是牛,就算她改變了外表,終究無法真正改變她的本性……
思及,宗恪威的笑又多帶了些戲謔。
她的本性?應該是帶著點蠢,帶點迷糊,還有著不經大腦的沖動吧!耙直接在他面前要他道歉,大罵討厭他的,世上恐怕只有她一個人。
這就她的本性嗎?率真的有些離譜,就連她當上寫真女郎時,也單純的自以為她的工作有多崇高,是未來的明星之路。
所以當時的他,才會下意識的把她當成不知羞恥,惟利是圖的女人,可現在仔細想想,也許他真的誤會她了。
打呼聲仍是持續。
宗恪威愈听愈是想吵醒她。
憑什麼他無聊的發慌,她卻睡的那麼熟,她一點都不擔心這狹小的鐵皮屋里只有他們兩個人,他會對她不利嗎?
瞅著她睡著的純真容顏,宗恪威不由得輕撫起她精致的五官。
這就是卸下濃妝下的她?除了擦上了口紅,她根本是不施脂粉,天生麗質,皮膚柔女敕,美好極了。
而且不僅是她的臉蛋美,連同她的心,似乎也特別的令人想深深更了解她……倏地,宗恪威像想到什麼的僵住,減住了笑,換為陰鷙。
他不該為她著迷。
他只要想盡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就夠了。
換宗恪威睡著,陳明茱則驚醒了,她睜大雙眸,瞠視著。
這是什麼地方?烏漆漆的只有一盞燈微亮著,狹隘的空間緊閉著,密不通風的悶熱極了。
為什麼她會在這里?自問著,她的額頭不由得疼痛起來。噢,她想起了,她被狠狠的擊了一棍,然後……然後呢?
想不起來,陳明茱干脆站起身,想找找看有沒有出口可以離開這個地方,卻在端詳的同時,發現有個倚著牆邊而坐的男人正熟睡著。
是他,宗恪威。他怎麼也跟著她被關在這個地方?
思緒倏地接上了某一條線,陳明茱不敢相信的驚呼道︰「我和他該不會是被綁架了吧?」
綁架?這不是只在新聞中才會出現的嗎?她怎麼會那麼倒霉的遇上!
陳明茱站立難安,又坐回了原處,只不過這回她把眼光放在他俊美的臉上,不滿的咕噥道︰「我是著急的半死,為什麼你大少爺還有心情睡覺呀!」
而且,還睡得那麼毫無設防,像個沒有戒心的大男孩,和平常冷漠拘謹的他全然不同。
陳明茱被這般孩子氣的他所吸引,不由自主的輕觸他的臉。
「你呀,還是這個樣子最好看,如果肯自然的笑那就更帥了……」
「亞淇,別走!」宗恪威像是夢見了什麼,捉住了置在他臉上的柔荑。
他喊了什麼?亞淇?那是他的愛人嗎?
陳明茱被他突如其來的舉止給嚇了一跳,心,卻在下一秒轉為落寞。
可惡,莫名其妙跟著他被關在這個鬼地方不說,他竟還有心情睡著他的大覺,開開心心的喊著愛人的名字!
他甭想睡了!
陳明茱開始肆無忌憚的鏘鏘的敲打著鐵皮屋的鐵門,似無理取鬧,又似存心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