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可是……」
「我說不準就不準,你要膽敢為了那個啞子跟我頂撞,你就試看看我會不會讓她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陽!’'
「爹,你怎能……」
「不孝子!我的能耐你不信,那公主的本事你不該不知吧。」這些日子他這張老臉皮已經讓寶珍公主給洲戒了好幾回了,每回的談話不外乎是要他好好對待那未進門的李夫人,由此可見公主對那柳姑娘的看重。
而按她的權力與脾性來看,要是這婚禮搞砸了,別說他的前途了,怕是連他李府上下都是腦袋搬家!
阿爹的話仿佛是一盆泠水狠狠的澆透了李玦的心,沒錯,那個目中無人的寶珍公主殺人不過頭點地,在她心里,只要她看不順的,她只消一句話便可輕松除去眼礙了,而唳兒……哪怕她在天涯海角,寶珍公主也不會放過她的。
不!他不能寶珍公主有機會傷害她,不能!
瞬間,無數的牽絆捆綁重重的鎖上李玦,鎖的他動也不能動。
為了府里上下五十余人的性命,他不能任意妄為,只有……忍下,並且向天祈求唳兒能平安歸來。他真的很想她啊!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
唳兒來不及提要離開,伍詩情便提議帶她四處閑游,她知道她喜海,便說要帶她去看海。
唳兒當然明白她的好意,知道她不想要讓她亂想,只是她真的想離開有李玦的環境。
她想去找娘親及蕊兒,哪怕那些縣民見了她當是瘟神,她也不管了,生命短暫且變化無常,她不想再過著每天揣測她們生死的日子。
而且……在李玦給過她這樣的溫暖和關懷後,她真的不能想像自己還能再回到以前那種孤身住在竹屋寂寥的數著日出星沉的日子,她沒有勇氣再回到那種心活。
她需要家人的支持及溫暖,她真的好想好想她們。
望著柔靜的伍詩情,唳兒想,就今晚吧,等人了夜,她留書給她後,便與她們別離,就此將有關李玦的一切擺放于心田的深處,只供日後寂寞泛潮時再拿出來細細溫存。
就這樣,她靜靜的隨著伍詩情的腳步走,而從來沒有這一刻,她好慶幸自己不能說話,因為,她不知道該跟伍詩情說什麼,關于她對李玦的戀慕之情,她實在是只能無言以對。
因為她真的當她是知己,可她也真的愛李玦。
所以……她能做的只有離開她,也離開李玦。
一行人在出門游走了五天後,來到了一處風光明媚的淨翠湖落腳,雖然湛藍的海未見著,不過這湖光山色的風景也真是怡人的了。
只見綠湖碧波的水盆盈,山水一色連成一線,湖邊的花紅柳綠更是讓人仿佛來到神仙之地。
行在如條長虹的跨湖石橋上,美女美景登時構成一幅美圖。
「這里真美,是不是?」伍詩情漾笑道。
嗯……風景美是美,只可惜她無心欣賞。
氣氛倏地沉靜了下來,就在唳兒感覺到氛圍不太對勁時,她望著伍詩情卻發現她望著綠水好生落莫。
「沒想到他還是要跟別人成親了。」突然,尖銳的語凋自向來柔巧的伍詩情口中散逸出。
唳兒本啞口無言,此時的她更是無言以對了,步上前,她想要用握著她的柔夷安慰她,可,她突然發現伍詩情側面看過去的臉,有些不同,那神情、那上揚的嘴角好似明彰縣的那些縣民。
她……一時被她的猙獰給駭到,唳兒倒退了二步,不知道現在的自己該怎麼辦。
清新的空氣瞬間靜謚了下來,二人都回蕩在自己的心緒里。
「知道嗎?」突然,伍詩情回過身揪望著唳兒。「本來我以為我一定會是李夫人的,因為沈曉嵐太幼稚太任性,相較之下我的柔順我的懂事就較討人喜歡,不過可惜的是……半路殺出了一個程咬金!」伍詩情向來宛如春風的呢喃嗓音,瞬間變了調,生泠的口吻像是十二月的寒風吹過,唳兒心驚的望著她的轉變,不敢相信此刻的伍詩情是她以往認識的那位好姊姊。
「那程咬金不是別人,正是你這惹人討厭的小啞巴!」伍詩情瞬間神色大變,瞅著充塞著血絲的銅鈴眼望著唳兒,並狠狠的推了她一把。
「啊!」唳兒沒料她會有此舉動,登時踉蹌的退了好幾步,險些掉下碧湖。
「都是你,要不是你的打擾,我跟李大哥說不準已是一對了,都是你分瓜了他所有的心力所有的心神,都是你!」伍詩情步步向唳兒,讓她坐在地上只能心驚的一步步駭退。
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變這樣,她不是待她極好,她不是當她是朋友嗎,她怎麼對她說這種話呢,她是因為得不到李玦才這樣的嗎!
「哼!上回在客棧讓你走丟了,本以為就解決你了,卻沒料到沈曉嵐那潑丫頭竟然還找到你,呵!沒關系。這里離長安城足有五天的路途,我想這天底下是再沒人能找到你了。」語畢,一抹詭異的邪笑攀上伍詩情的唇,她朝後勾勾了手指,敏香立即將她臂上的包袱給卸下。
她……她們……她們要做什麼?她們想干嘛?驚覺不對的唳兒拔腿就要逃,可卻讓伍詩情的婢女馨兒給攔下。
隨後,敏香連同馨兒合力將她壓制下,並將包袱打開後的大石塊給她系在腿上。
這是……不會吧,她們……這是……不可能的,詩情怎麼是這種人!
唳兒見那石塊早已系上一端的草繩,她這才知道原來她們都是有預謀的,那麼她們先前對她的好意都只是騙人的!
「哼!李玦的枕邊身邊永遠就只能有我,你們誰也不準跟我搶!」伍詩情已派人調查過了,那個未來的李夫人也是一單純弱女子,她相信只要她巧點心思,那個本來就該是她的位子終究會拱手還她的。
「小姐,都綁好了。」敏香得意的說著。
「那好,就推下去吧,反正她這麼愛泡水,就一次讓她泡個夠吧。」伍詩情說話的同時還左右望了一下,想看有沒有人在附近。
「是。」敏香也仔細的探望了周圍,見都沒人,她把握時間狠狠的推落唳兒。
「小啞巴,你去死吧!」
噗通一聲落水聲接應了敏香的心殘。
末了,起波瀾的湖水很快的就恢復了平靜。
「呼!今天的天氣真好。」伍詩情瞬間又恢復了慣有的縴縴氣韻。
「是呀,天氣好,景色美,讓人看了心情都舒暢起來了。」
「可不是嗎。」
主僕的談笑自然的蕩漾在山水間,像是方才什麼事也沒發生。
第八章
婚禮在即了,李府上下都熱熱鬧鬧的結紅彩貼喜字,然,日子越是多一點,李玦的心也就越是忐忑。
尤其這幾天他惡夢連連,夜里總是在汗水及驚叫中醒來,這惡夢不為別的就為了盼了好些天都沒唳兒消息的恐懼心情。
天啊!唳兒到底在哪?她過的好不好啊!她可否平安?她身體可有安適?
不斷的恐懼不斷的想像,只願再盼得她一眼,這樣的心情讓她一點也沒有辦喜事的喜悅,只有反向的憂懼。
「少爺!回來了回來了,她們回來了呀!」小四的叫嚷由遠而近的傳來。
李玦一听,心下一喜,忙不迭的沖出。
「唳兒!唳兒!」滿心期待與歡喜的人影並未出現,李玦看見的是一臉哀慟灰色神情的伍詩情主僕。
「詩情,唳兒呢,她不是跟你們一起出門?她人呢?」李玦引頸翹望怎麼就不見唳兒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