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兒見狀咬著牙忍著兩腿不斷傳來的劇痛勉強起身。
「你別以為我表哥要收留你,你就可以在這里當大小姐,我不會讓你如意的。快!現在就去給我端洗臉水來。」「唔……」端洗臉水,去哪端呀?「唔什麼,還不快去!」「呃……」不是呀,她不是不願意。只是她要跟她說上哪端才成呀,平常都是李玦派人端給她的。
「還佇這!」
「我命令你,快,馬上!」沈曉嵐又如狂獅的吼叫了一聲。
「啊……啊……」唳兒這回真被她嚇到了,她再不敢留在她身邊,于是,像只受驚的小羊,她毫無方向的隨意選了一頭的回廊走去。
「討厭討厭!到底哪來的野女人,居然莫名奇妙的就勾住了表哥的心,哼!憑你這種貨色,是絕對配不上我優秀的表哥的。」沈曉嵐就像個一心要霸住心愛玩具的小孩,一心要護衛她的玩具不給人搶走。
而唳兒就是她要抵擋的目標。無論如何,她發誓,她一定會趕跑這個莫名奇妙的矯情女人。等著瞧好了!
很快的,沈曉嵐就知道她的決心下的太快了,她忘了除了唳兒外,她還有一個必需要掃除的討厭鬼。
那就是現在站在她眼前的這個女人——伍詩情。
伍詩情的爹是當今著名的書法家和詩人,在這個吟詩就能當飯吃的時代,他們家竟然就這樣莫名的有了沈曉嵐一直不屑的高上地位。
伍詩情從小在才子的爹的薰陶下,書香的環境的圍繞中,自然也是琴棋詩畫無一不精,而這也是她跟李玦走的近的原因。
「李大哥,好久不見了,自從你上個月回城至今,小妹都還沒機會跟你踫面呢。」伍詩情不愧是書香環境教養出來的姑娘,不但長的閉月羞花人嬌質細,連她說話都是輕輕柔柔的像帶春風般的。
「這不是見面了嗎!」來不及李玦回答,一旁的沈曉嵐便不客氣的擺上一張臭臉及帶著火藥的口吻回應了。
「曉嵐!」李玦聞言又得朝她使著白眼,她真不懂為什麼她老是對伍家姑娘不順眼,或者,應該說,她對全天下的姑娘家都有意見吧。
唉,這孩子還真是給寵壞了。
「曉嵐妹妹,我們也好久不見了。」伍詩情笑語嫣然的向沈曉嵐打招呼,原本應該有情緒的她,竟不見絲毫的脾氣。
「不見最好!」沈曉嵐最討厭看到她那張永違帶笑的臉,像是張永遠也不會垮的面具,她就不相信這世上有人的脾氣可以好成這樣,那不成仙了。
「這丫頭永遠就這付討人厭的脾氣,詩情你別介意才好。」李玦揚笑說道。
「表哥!」
「李大哥,我當然不會介意的,曉嵐妹妹就是這點真性情讓人開心呀。」伍詩情打斷沈曉嵐的抗議,掛臉上的笑意織的更甜了。
「對了,這位是……」伍詩情說的是坐在李玦右邊的唳兒,她打從一見門就被她的美貌給震懾住了。
「對了,忘了跟你介紹,這是唳兒,是我剛收的義妹。」李玦轉向唳兒,神情一下子便轉換成愉悅的疼惜。
他不自覺的轉變沈曉嵐因角度的關系沒能看見,可伍詩情卻是盡收眼底。只一瞬間,她便明了這義妹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唳兒你好。」伍詩情收起那突來的刺傷,依舊不動聲色的起身上前與唳兒打招呼。
唳兒見她走來,她也連忙起身,不過卻教李玦給阻止了。
「唳兒,你快坐下,詩情她若明白你的情況,她不會介意你坐著的。」李玦體貼的將她扶下。
「李大哥,什麼意思,唳兒她怎麼了?」
「她沒法說話,雙腿也不方便走路,我正在訊問哪有名醫,好為她做更詳細的診斷。」
「這樣呀……」真是可憐的姑娘,難怪李大哥如此疼惜她了,這樣的姑娘誰不憐惜呢。
「那我也幫忙打听看看好了,有消息我再通知你。」知道了唳兒的狀況,伍詩情立刻也把她當妹妹看待。
「你們全都瘋了,難道你們沒人看得出來她是裝的嗎!」沈曉嵐見狀忍不住的在旁發起牢騷來。
「曉嵐你再這樣我真的要生氣了。」李玦再受不了這個妹子任性過頭了。
「你……哼!總有一天你們會相信我說的。」會的,她一定會證明她是裝的,等著看好了,她非得拆穿她的戲碼不可,還有這個一樣矯情做作的伍詩情!
「唳兒,詩情她人很好,我請她以後常來陪你好不好?」李玦柔聲的問著唳兒。
唳兒開心的笑了,一連漾出幾朵迷人的笑靨,看得李玦人都傻了。
「太好了,那以後我們也是姊妹了,好不好?」伍詩情見她喜歡她,她也跟著開心。
唳兒听到她的話,笑的更甜,這個女孩看來人很好,跟那個表妹都不一樣。
看來,她在這里又交了一個朋友了,太好了。
筆意忽略下半身那陣陣襲來的痛楚,唳兒不停的在院子里來回的忍受著自下半身傳來的劇痛。
沁了滿身冷汗的她,一心只想要克服走路的痛苦,她想,如果她可以多像正常人一點,那麼曉嵐就會更喜歡她了吧。
唳兒努力的想再多走幾步,只是,突然加深的劇痛,像是被烈火點燃一般的,瞬間,她跌坐在地,並痛的大叫!
「啊!啊!啊!」好痛呀!怎麼這麼痛!錐心刺骨又燙如火舌的割刮感由下而上的來,唳兒疼的不知怎麼才好,似乎只是停下來並不能解決這種劇痛。水,水!她需要水!如火燒著的炙熱教唳兒直接沖向亭邊的池塘下,也不管那水有多深,她一股腦的就將自己丟向綴有粉色荷影的綠池。
而那立刻退去的灼熱感也讓唳幾知道她做對了,雖然,那刀割般的痛苦並未消失,可是減去了燒燙的不適,她真的覺得好多了。
于是,唳兒的下半身就這麼的泡在池子里。
靜靜的午後,後院里花影蝶飛的,綠池粉荷里的唳兒這也才有心情也有機會去欣賞周邊這美好的一切。
瞧那不斷在她周圍縈繞的小東西多可愛呀,記得以前她總跟蕊兒一塊追逐蝴蝶的,她們甚至還給小東西們取名字。
唉,蕊兒……想到這與自己生命相連的姊妹,唳兒開始難過了起來。
她一直有個直覺,覺得蕊兒跟她一樣沒死,只是,她不願蕊兒跟她一樣也繼續受到一些苦難,她希望她平安希望她快樂,更希望的是這有生之年,她還能再見她一面。
蕊兒,你听得見我的呼喚,听得見我的想念嗎?
對家人無邊的思念如浪潮向她涌來,而那止不住的浪潮也隨之化成串串珍珠自她兩頰滑落,再滴進池塘泛成漣漪的溶于綠水中。
而就在池塘東邊不遠的一棵相思樹上,此時正綻著一對凶惡的眼眸。
方才,唳兒練習走路,痛倒在地,狼狽的跳到池里的一切都盡收她的眼眸,她的一切作為只讓她更加厭惡,因為她隨時隨地都散逸著惹人憐愛的氣韻,那是她怎麼也做不到的,她討厭這種人,討厭死啦!
于是。悄然的,樹上的人兒,輕手的解開了她掛于腰間的一只黑色布袋,並將它丟向池塘方向。
布袋落地後,因為開口松了個縫,于是就見數尾約有拇指大,帶著花紋的黑蛇如貫的爭相竄出.開始在池塘邊四處溜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