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住的原因不明,她只是靜靜的看著他跟那個美得不像話的女人,就這樣一邊一說話一邊走過去。
一時間,自己混身都覺得空白了起來,然後她蹲子,將自己的臉埋在膝蓋間。她為什麼是這種反應,她自己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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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玄陽一听小月說吟吟已經不見了兩個時辰了,他登時心里忑忑了起來,隨即他放下所有的工作及一票等著他領會的各位織廠織坊的負責人,不安的直奔回「嵐吟閣」。
天黑了,吟吟會不會迷路了?
就在石玄陽急急的趕回的途中,突然他余光掃到前方長廊外圍的草叢下有團黑影在晃動著。
他停下腳步,輕著步伐往那團黑影移去,卻在這時他隱約听到了啜泣聲。
「吟吟?」
身子探向前,果然他看到熟悉的身影。
「誰欺負你?」石玄陽見她縮在草叢下還哭的淚漣漣,一時間,萬般不舍揪向他,他直覺只想到她受欺了。
扶起她,不稍多想的將她給擁入懷,一切一切自然的就像是小時候他護她的那般憐愛。
吟吟在他的胸膛下突然一愣,末了,她垂著螓首輕輕推開他,而石玄陽也在這時才發現他越距了。
「對不起……」該死的,他居然忘情的抱她!
听見他道歉,吟吟抬頭張著水眸望著他,一時間又是百轉千回的心情。
「為什麼躲在這哭?」
吟吟聞言沒有回答,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明白為什麼看到他跟漂亮的姑娘走在一起,她會有股酸酸的滋味泛心底。
「對不起,我今天忙昏了,忘了時間。」他指的是今天沒做糕點的事,坦白說,他真的很想抽出時間,可是他真的沒辦法。
這幾天是「陵陽金織坊」一年一度的總坊集會,全國三六織廠七二織坊的負責人都會特地從四方聚集一起商討下一年的新方向,總檢討過去一年來的所有成績。
而這也是他一年以來最緊張最忙也最謹慎的時刻。
「你不用跟我解釋。」沒錯,他是全國最富盛名的金手仙,是掌管偌大家業的才華能子。他那麼忙,每天等他處理的事有那麼多,他有他的生活有他該忙的事,他本就沒必要天天為她下廚的。
她不過是一個沒人要的棄婦,跟那個女人相較,她簡直像垃圾。
想到那女人的美艷,再看看自己像縷幽魂的鬼樣子,吟吟心想,只要是有腦袋的男人都會知道要往哪邊靠的。
想著想著,吟吟的心頭又泛起了微微的隱隱酸意,她不懂那是什麼,可是她知道她不舒服,她不喜歡這種滋味,真的……不喜歡。
默默的跟在吟吟身後,石玄陽想,他得等到哪一天才能等到她像個妻子一樣的對他關懷,問他今天工作的如何,累不累等等的話語呢?
她說他不用跟她解釋,難道說,她一點也不想了解他嗎?
***
晚香玉、薔薇、白蓮,這些一定只是巧合罷了。畢竟這些花太普遍了,任何人家里都可能種滿了一室這種花。
而昨晚他特地拔來的插在她床邊的橘色仙丹花應該也是……巧合,對巧合。
吟吟反復的給自己洗腦,告訴自己石玄陽對她其實是沒有什麼男女情份的。
因為只有這麼想,事情才會變得簡單,她的心也才不會這麼復雜。
她不想再沾染那些情情愛愛了,如果可以簡單的就這樣沒心沒魂的過一天,她想,這樣就好了。
她不想再嘗一次被萬箭穿心然後痛不欲生的日子。
不斷的不斷的,吟吟強迫自己砍斷這些天,打心眼底那莫名隱生的奇異新苗。
以女性的直覺,她可以感覺到那些新苗將總她帶來的不同意義,然,她卻不想知道。
「少女乃女乃,您真的不梳妝嗎?少爺替您備了那一疊新衣裳,您至今都還沒穿過一件呢。」小月每天總是忍不住的游說吟吟妝扮,想看她梳妝的漂漂亮亮的嬌艷。
吟吟照樣沒有理會她,只是任著一頭散發在身後流瀉,她的心還不忘武裝自己。
「唉,算了,其實少女乃女乃人長得美,不妝點就很動人了,比起那濃妝艷抹的玉姑娘是好太多了,難怪少爺會喜歡少女乃女乃而對那玉姑娘視而不見。」小月就是這樣,總可以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自問自答半天。
玉姑娘?她是誰?吟吟原本打定主意不動心緒的心兒又被小月的嘮嘮叨叨給勾起了。
「不過說到那玉姑娘也真是的,明知咱少爺已成親了還成天淨挨著少爺,難不成她還想巴著妾位不成。」她成天淨挨著他?
「唉,少女乃女乃呀,您別怪小月多嘴,小月覺得少爺太老實了,那個玉姑娘利用已身的職便放肆的放浪,我想少女乃女乃還是小心點好,免得少爺被那玉姑娘給吃了。」
「咳咳……咳……」聞言,吟吟喝下去的茶都在這時忍不住的噴了出來。
「少女乃女乃,怎麼啦,喝慢點,沒人同您搶喝茶呢。」小月溫順的在她背後輕拍著。
吟吟瞪大了眼望了她一眼,好似說這本來就都是你的錯,然後,她起身欲離開她的喳呼。
「少女乃女乃,您上哪呀?」
「我到院子走走,你別跟。」
「不成呀,昨兒個您在府里走失了,少爺特地交代我不能離開少女乃女乃的。」于是小月像糖似的又跟上她。
吟吟有些頭疼的望著她,末了,她想她說的也對,她對這府還不熟,讓她跟著也好。
于是小月跟著吟吟,又開始她在身後長篇大論的自言自語。
而吟吟雖頭疼,不過卻也在小月的喳呼里,厘清了一件事,那就她的丈夫,呃……有名無實的丈夫,他身邊有一位極為美麗又極為能干的部屬。
她說,小月口中的那位玉姑娘該不會就是昨天她看到的那個美人兒?如果真是她,那麼……那女人真的是該死的漂亮極了。
一時間,極欲求平靜的心湖竟泛起了層層波動,而這回不再是漣漪,而是波濤……她討厭這個波濤,討厭極了……
「少女乃女乃,前面那里便是旁廳了,通常那里都是少爺做為與下面的人商討工作用的,像現在里頭就集合了三六廠七十二坊的負責人。」小月壓低了音量指著前方聚集了一群菁英的廳院說著。
吟吟順著小月的素手或介紹,她移向嚴肅又熱鬧的那群人方向看去,卻在那正好看到一位嬌艷姑娘正坐在石玄陽的身旁,那正是她昨天見到的美人兒。
「那就是玉姑娘?」來不及大腦有所思考,吟吟已經眯眼問出句子。
「沒錯,就是她,她是負責洛陽總坊的負責人,所以多的是機會接近少爺。」小月說的牙癢癢的,仿佛那女人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沒辨法,主子喜歡的她喜歡,主子討厭的她自然也厭惡。
輕手輕腳的,她們朝旁廳走去,而吟吟在旁廳外時,透過窗的空縫她才頭一回清楚且仔細的看清了石玄陽的五官。
他是不好看,但也稱不上丑,他不過是平凡了一點罷了,不過,始終沒有弧度的薄唇和不見飛揚的眼眉一旦配上他此刻認真又專注的神情時,卻又透著一股兒讓人不得不能小覷的氣勢與獨特的才韻。
石玄陽有股尋常男人沒有的氣度與卓立,更甚者,與同年紀的男人相較,他身上有種超然的成熟與穩重,而這些竟是在王君桂身上找不到的。
這樣的男人的確是值得女人托付和喜愛的,吟吟突然間可以理解了為何那嬌的如朵花的玉姑娘會那麼欣賞他了。
她想石玄陽是個不同于時下男人的異數,沒能穿透他平凡外表下的才氣與拔擢的女人,眼楮是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