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麼說,但是兩個眼楮卻紅紅的,讓田傷透腦筋。「唉唷!你怎麼又這樣?」自己說話本來就是大嗓門,又是一根腸子通到底,常常會讓阮又清受到委屈。
「我們認識都這麼久了,你還搞不清楚我的脾氣啊!我又不是在罵你……」田有些煩躁地說著。
「我……我知道嘛……」知道是知道,但是她就是怕人家跟她大聲嘛!
低低地說著,阮又清的眼淚又在眼眶里頭滾著。
「呵!你又惹到小清啦!」從洗手間補完妝的連亞璃走回來,看到垂頭的阮又清,刺激著田。「你從以前就是這樣,被她吃得死死的。」
連亞璃渾身都是貴死人的名牌衣物,隱約散發的香水味讓田皺著眉頭。「搞什麼?你把洗廁所的藥水倒在身上啊?味道這麼重?」
「你有沒有水準啊?這是香水,叫做‘誘惑’。」這個田,真是一點女人味都沒有,居然把她的昂貴香水說成洗廁所的藥水?
「誘惑?」田哼笑了下。「我看這應該要叫做‘逃跑’吧!還誘惑哩?」
連亞璃不跟她一般見識,坐了下來。「哼!你就是這麼沒有女人味,難怪都交不到男朋友。」她看看田渾身上下的衣服,不停地搖頭輕陣。「你看看!這是什麼衣服嘛?你這樣哪里像是女孩子呢?」
「去!誰說女孩子就要像你一樣啊?」田立刻反駁著。「換男朋友活像是換衣服一樣。」
「那是我有本錢好不好?」連亞璃不甘示弱。「還有,別動不動就冒出一些語助詞,女孩子說話要干淨。」
「我已經夠干淨了,總比冷嘲熱諷好吧!」
田與連亞璃像是死對頭一樣,每回遇上了總有斗不完的嘴。
「吵死人了。」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讓四周的氣溫頓時低了幾度。
開口的是白泠,她從商業雜志後透出她一張美艷的臉孔,一身雪白的套裝,絕美的臉蛋上掛著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淡淡地看著她們。
「你們從大學斗到現在,不累嗎?」
「不累!」這一回連亞璃和田倒是達成共識,她們同時搖頭回答,然後又同時笑了出來。
這就是她們的相處模式,數年如一日。
「你們不累,听的人很累。」白泠瞟了她們一眼,面無表情地開口。「下次要吵,不要在我面前吵,吵完再來,行嗎?」
白泠一臉冷然,好像全世界的事情都與她無關一樣,不過她們幾個都知道,她只是不想表現出自己的想法,但不代表她不關心她們。
「不行,我們就是要吵你,吵得你受不了。」連亞璃一副嬌滴滴的樣子,才不吃白泠這一套。
白泠冷哼了聲,重新將商業雜志拿起來,擋住自己與外界,置身事外。
「來吧!別吵了,來喝花茶吧!」咖啡店老板娘俞巧巧笑吟吟上前,平凡的五官搭配著親切的笑容,讓人很喜歡親近。
「哈!我最喜歡巧巧的花茶了,我的哩?」田大聲叫出來,花茶香氣撲鼻,令她覺得好舒服。
「你的向日葵,拿去吧。」俞巧巧將黃橙橙的向日葵花茶放在田面前。
田、阮又清、連亞璃、白泠與俞巧巧,她們五個女孩是大學時代的死黨,五個人雖然個性迥異,但是彼此之間的感情卻是好得不得了。
她們在大學畢業後,始終都還保持著聯絡,一直到俞巧巧想要開一間咖啡店,大伙兒便合資入股一起營業起了濃情茶坊,這兒也成為她們主要聚會的場所,相聚的時間就更長了。「對了,你還沒說完呢!」阮又清好不容易等到眼淚干了,啜飲了花茶,好奇地忍不住又輕問。「剛剛你說到他認出你,然後呢?」
田聳聳肩膀,這個阮又清,就是言情小說看太多,才會滿腦子浪漫的思想與幻想。「沒有然後啊!他有生意要談,我們就互留聯絡方式而已啦!」
「啊!這麼無聊喔!」連亞璃翻翻白眼,一副受不了田的樣子。「你就不會自己把握機會,這樣子會一輩子老處女喔!」「把握什麼機會啊?他有事情,我當然只能這樣!」田也回敬她同樣的表情。「不然你還想要怎麼樣?」
「沒有怎麼樣啊!」連亞璃眨眨眼楮,突然發出了光芒。「對了,他的條件如何?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或許我可以試試看!」
「喂!你的腦筋不要動到我朋友身上。」田沒來由的一陣不舒服,想到如果紀書真的和連亞璃在一起,那畫面讓她不想去想象。
「說說而已嘛!不要當真,你那個紀書還是你的啦!」連亞璃笑起來,惡作劇地看著田。
「神經病!懶得理你!」田白了她一眼,竟松了口氣。
這連亞璃,千金大小姐一個,不懂人間險惡,一天到晚就只會支男朋友花錢而已,滿腦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俞巧巧交代了其他服務生們應該做些什麼之後,也跟著坐下來,她仍是一臉柔柔的笑意,像春風一樣。
「不過,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是注定的。」俞巧巧說出中肯的話。「說不定,老天爺注定你們相遇,是有其含意的。」
田一愣,思索起她的話來。
有可能嗎?她和紀書?會有什麼緣分呢?
頂多,一樣就是哥兒們吧!就像是以前一樣吧!
「靜觀其變!」白泠的聲音從雜志後頭傳來,冷淡地響起。
天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帶著濃濃的喜悅,紀書的唇角忍不住幣著笑意。
才回台灣沒多久,趁著下午要回公司簽約的空檔,他抽出時間到很久以前居住的社區去回憶,沒想到竟然遇上了田那個小時候,唯一幫助他的好朋友。
還記得自己到了美國,因為人生地不熟,加上為了治療心髒的毛病,這歷程是辛苦而寂寞的,但是每每想到了田的笑靨,他就會打起精神。
那時候的田,只是個小小女孩而已,就那麼有活力,他是個男孩子,當然不可以輸給她。
所以他听從醫生的所有指示與建議,動了手術,靜心療養,甚至在恢復體力之後,他還找了一名專門練武術的人,跟他學起了功夫,便慢慢恢復了健康。
每次跟師父練功夫的時候,他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田,她耀眼可愛的笑容就會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這一晃眼,也過了十幾年了。
這次因為父親在美國的總公司看中了台灣的市場,在這里設立了分公司,加上父親已經呈現半退休的狀態,這里的一切必須從頭扎根,于是他自願回到台灣,處理一切相關事宜。只是沒有想到一回來,馬上就遇上了過去最重視的好朋友。
當初那可愛霸氣的小女孩,長大之後還是沒有半點女人味,個性也還是像她小時候一樣,充滿了正義感。
這個年頭,竟然還有人會見義勇為地追搶劫犯?
真不愧是田。
不過這也是他最欣賞她的部分,他知道,這一番遇上田,她仍是自己最好的哥兒們。
「總經理,公司到了。」司機小楊輕輕地開口,喚回了紀書的思緒。
「嗯!」他點點頭,下了車,馬上就看到了秘書在門口畢恭畢敬地對他彎腰垂首,交給他一份合約。
「總經理,這是這次與宇洋簽約的合約以及細節。」她一面說著,一面抬頭偷瞄著紀書。
這樣一個氣宇軒昂的男人呵!能夠當他的秘書真是三輩子修來的福氣,也讓公司里其他的同事們羨慕不已。
紀書可是她們未婚女性的最新目標,總公司董事長的獨子,又是台灣分公司的總經理,氣度好、長相好,不但沒有架子,還非常溫柔,且做事井井有條,真不知道誰有這種福氣可以當他的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