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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輝煌的大廳中,搭配著豪華昂貴的家具以及各式各樣飾品,處處都可以看出主人的貴氣與不凡。
必肆廷踏進屋子,淡漠地看了下屋內的裝潢,熟悉而陌生,美麗而缺乏生氣。
外頭因為寒流來襲,氣溫不到十度,屋內雖然開著暖氣,卻絲毫溫暖不了他這顆冰冷的心。
這顆心,早在他十歲以後,就再也沒溫暖過了。
「少爺!您回來啦!」管家程媽畢恭畢敬地向他行禮,上前為他月兌去身上的大衣,一邊將關肆廷的大衣掛在一旁的衣帽架上,一邊恭敬地道︰
「老爺正等著您回來呢!現在在書房。」
「嗯!」他淡淡地應了聲,抬起長長的腿,徑自上樓。
這里,是他的家。
他不喜歡回家,除非是父親「命令」他回來,不然不會想主動踏進這個屋子。
順著熟悉的路徑,他來到書房門口,沒有敲門便直接開門進去。
必又男听到開門的聲音,從桌前抬起頭來,因為關肆廷的無禮而皺了下眉頭。
「你沒有敲門。」他淡淡地敘述著。
必肆廷的嘴角微微一揚,那是一抹嘲弄的笑意。
「有其父必有其子,不是嗎?」
在這個家中長大的他,從來沒有體會過什麼叫做自己的隱私,父親到他的房間從來不會經過他的允許,甚至會翻閱他所寫的東西。
他忘不了當自己年少時完成的一首詩,當他還自認為那是曠世之作時,…進入房間問,竟看見父親坐在他的床上,當著他的面把作品撕毀。
「你還有時問浪費征這種風花雪月,又毫無用處的事情上!」
案親冷冷的說,將他身上所有的熱情全部撕毀。
必又男早習慣關肆廷的態度,他聳聳肩膀,刻意忽略兒子剛剛說的話。
「好久不見,兒子。」
「好久不見,老爸。」關肆廷以同樣的話回答,但是口氣中包含濃濃的言不山衷,他懶能地坐到一旁沙發上,故作忙碌地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找我回來有什麼事?我的秘書只幫我安排十分鐘。」
「十分鐘?」關又男皺皺眉頭。「我們父子說話也需要你秘書安排時間?有必要這麼生疏嗎?」
「生疏?」關肆廷冷冷說道,心里覺得可笑極了。「這不是你教我的嗎?不能跟任何人保持親密關系,生疏是最好的保護色!」
他說著,腦海卻回蕩著十歲的那個生日。
他並不知道父母親為什麼要結婚,他也不明白婚姻制度到底帶給人們什麼,只有無止盡的痛苦與折磨。
從他慢慢懂事開始,他知道父親愛母親愛得瘋狂而且無法自拔,而母親總是一副嬌弱細致的模樣,對他的生疏態度根本不像一般母子。
後來,他知道自己的存在並不是母親自願,而是父親的強迫。
所以母親對他總是若即若離,沒有太深厚的感情,而父親只對母親有興趣,讓他的成長過程只有家教與保母。
他從沒怨對過,起碼他的家是完整的。
但就在他十歲的那個生日,使他對這些人產生恨意。
案親因為加班而留在公司,管家也不在,家坐只剩下他與母親。
他看母親拎著行李,躡手躡腳地出門,那時候的自己還天真地詢問︰「媽咪,你要去哪里?」
母親回給他一個笑容。「媽咪去幫你買生日禮物啊!」
為了這句話,他興奮了好久,父親晚上回來也幫他帶了生日蛋糕,父子倆等著女主人帶他的生日禮物回來。
深夜,他的生目已經過了,他才赫然發現自己十歲的生日禮物是「遺棄」。
案親發瘋似的將所有的家具摧毀,從此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是關家惟一的傳承者,但父親卻將他當成工具,在他十歲之後,就開始逼迫他學一些商業知識。寒暑假則必須到百貨公司打工。
從此以後,他沒有自己的時間,生命也不再屬于自己。
必肆廷曾經想過離家出走,但是在商場打滾十幾年的他,當然知道苦自己真的放棄,就完全損失過去的投資報酬。
滿二十歲之後,他順從父親交代的話,因為父親手中握有公司最大股份,他還沒有完全奪取餅來,不過他知道總有一天,那些都會是自己的。
然後,他會讓父親感受到他以前所感受的……恨意。
「肆廷,我……唉!算了。」關又男對他的態度莫可奈何,他知道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怪不了關肆廷。
誰叫他愛肆廷的母親愛得人骨,恨她的時候,便連她的骨肉也一塊恨上了。
不過現在年紀大了,反思過去很多事情,也知道有些事情做得不對,不過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找我回來到底有什麼事情?我還跟人有約。」關肆廷冷淡地說著。
必又男不讓自己沉緬在後悔中,他看著關肆廷。「听說你已經跟那個叫什麼安娜的分手了?」
「那又如何?」他挑挑眉,每當自己有女人的時候,總會引來父親的關切與詢問,他喜歡看父親憤怒的樣子,這讓他有股莫名的快意。
必又男松了一口氣。「這樣就好,那個安娜的出身跟你實在不相配,傳出去多難听。」他頓了下。「對了,你跟青蕊的婚事進行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最近很忙,沒空談這件事情。」他站起來。「十分鐘已到,我要走了。」
必肆廷完全不理會關又男的臉色,長腿大步走出書房,在離開那一刻,他轉頭對關又男輕輕扯了下嘴角。
「老爸,再、見、了。」
看著老爸因為他的不尊重而顯現出的憤慫,他覺得心里爽快極了,愉快地大步離開他的「家」。
必肆廷走了,留給關又男一徑的惱怒,與更深.更沉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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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瑤。你怎麼現在才來啊?」
楊曉羽看著孟瑤慌慌張張地走進更衣室里,輕輕對她道著。
孟瑤一臉歉意,忙不迭地道歉。
「不好意思,剛剛去醫院看我爸爸,來這里的時候有一點塞車。」
楊曉羽一面將小背心套上,一面叨叨絮絮地念著。
「今天虎姑婆不曉得吃錯什麼藥,剛剛一直說應該要裁員、人事縮減之類的,我擔心你擔心得要命,好怕你變成她口中裁員的第一號。」
虎姑婆其實姓胡,是電梯小姐的主管,對她們的要求相當嚴苛,即使是現在這種寒冷的天氣,也不許她們在襯衫里面穿上套頭的毛衣,就怕她們隨意添加衣物會破壞了制服的美感。
所以幾個電梯小姐.私底下偷偷給這個胡主管取了「虎姑婆」的稱號。
孟瑤趕暾月兌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拿起櫃子里的制服換上。
「不會吧!我只有今天不小心遲到幾分鐘而已.應該不會這麼倒霉吧?」
千萬不能讓自己被裁員。雖然電梯小姐的收入並不豐厚,但是萬耀百貨所給予的薪資,的確比其他一般私人公司行號好得多,如果她不願意賣身賺錢的話,這個工作她必然要保住。
楊曉羽看她的表情有些擔憂,知道她在擔心些什麼,便打氣道︰
「唉唷,放心啦,就算要裁員也不會裁到你,孟瑤你可是我們萬耀的電梯之花呢!有多少客人來這里就是為了見你一面。」
「你別胡說,小心被胡主管听到,我又要被訓一頓。」孟瑤輕叱一聲。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在這里相當有桃花運。
「您好,歡迎光臨萬耀百貨公司,請問您要上幾樓?」
一陣古龍水香味順勢飄進她的鼻息中,就在她還沒有意識到時,一個低沉的聲音輕輕地響起,帶著笑意。
「沒想到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