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竹的呼吸陡然有些沉重,她關上水龍頭,將身體攝于,強迫讓自己回復成原來的自己,自從遇上展鄴後,腦子總是有一些不該有的通想,一些令人面紅耳赤的退想。
穿好了衣服,本認為打開門之後,就會像上次,展鄴會出現在她眼前,但是小屋仍是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的影子。
「去哪里了?怎麼會這麼久呢廣怎麼也想不透展地會去哪里,夏雨竹長長地嘆了口氣,想走進廚房倒杯牛女乃來喝,桌上卻有樣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
「咦?這是什麼?」夏雨竹好奇地拿起桌上的東西,那是一張紙,卻讓她的臉色馬上刷白了。
一張支票,一張為數不少的支票。
是她在酒店上班幾十年,都不可能賺到的金額。
夏雨竹拿著支票的手微微地顫抖著,上頭的簽名明明白白地寫著展鄴兩個字,是他留下來的。
當然,除了他,還有誰呢?他曾經說過,在離開的時候,會給她一筆報酬。
而這張支票就是他所給的報酬,是他這段日子住在這里的房租,以及她出賣身體的金額。
夏雨竹自嘲地笑了,心里卻碎成了千千萬萬的碎片,靜靜地淌著殷紅的血。
好戲!自己,真的好賤!
本來,她還以為展擬對她有一絲絲的感覺,到頭來,只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而已,展螂只是抱她當成買來一個女人,就像他們的第一晚,他說他買了她。
不知不覺間,她竟然真的把自己賣了,連同一顆完全不值錢的心,也給賣了。
她冷冷地笑著,沒想到自己還這麼值錢,賣到這樣好的價錢?
嘴唇在笑,但是她的臉頰卻濕透了,一顆豆大的眼淚直直地墜落在支票上頭,碎裂成點點的淚花……
***
香港
豪華的辦公大樓里,從落地窗可以看到窗外一切的景致,男人背對著門口,靜靜地審視窗外,心里有著滿滿的喜悅。
一切都已經進行完成,只要等董事會召開,他就得逞了。
展鄴啊,展鄴,無論你是生是死,這一切既成定局後,就不可能再挽回了。
男人覺得愉悅,嘴唇勾勒出完美弧度的笑容。
如果他擁有這一切,他將成為一個有魄力的領導者,而且最重要的是,千萬不要放親信在身邊,因為最信任的人,隨時都可能背叛你。
他低低地笑著,笑聲在喉嚨里頭響起,帶起了一絲陰沉沉的氣氛。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他瞥向桌上的電話,已經下班了,竟還有人會打電話來,真是奇怪?
他走到桌旁,接起電話,听到了熟悉聲音。
「喂,是我!」
展鄴的聲音在另一頭響著,他的心里一驚,那種驚惶像是一只小蟲子般,悄悄地深入他的心里,造成一種莫名的恐懼。
他佯裝鎮定。「展鄴?你在哪里?我好擔心你!」
另一頭的聲音有些模糊,展鄴的聲音也十分虛弱,他輕輕地說︰
「我還在台灣……天。你絕對不知道我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回事?你為什麼還在台灣?」其實他更想問的是,為什麼他還活著?
展鄴繼續說道︰「我被人追殺,好不容易從那人的手中逃出來,我躲了好一陣子,現在比較安全了,所以我趕緊打電話給你。」他突然頓了一下。「你,肯定擔心極了吧!」
不知為何,展鄴說這句話時,竟讓他心里有些顫栗。
「當然,還好你現在安全,我每天都為了你提心吊膽的,你知道嗎?」他演著戲,連自己都幾乎相信這是真的。
「對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公司里頭一切都還好吧?」
他笑了。「當然好,有我在,你還不放心嗎?」
只要董事會一召開,展鄴就不再是公司負責人,而他也可以逍遙了。
「我知道有你在,我當然可以放心。」展鄴也笑著。
那笑聲令他有幾份陌生。「你……在哪里?我馬上派人接你回來。」他假裝急切地問,事實上,他也十分急切,必須趕緊除掉展鄴,不能讓他回來破壞這一切。
「我說了,我還在台灣……我在中部一個小鎮,我告訴你住址,你要听好!」
展鄴接著念了一段住址,他連忙拿起身旁的紙張,非常仔細地抄寫下來,像是抄寫著生死簿一樣。
他抄寫完了地址,眼神凝住一股殺氣,他低低地說著。「你好好在那里等著,我會去接你。」
展鄴的聲音充滿了信任。「我等你來。」
「放心吧。」他輕輕地掛了電話,雙拳突然緊緊握起。
展鄴居然沒死?他撥了個電話,氣急敗壞的神情表露無遺。
「你們辦事未免過于草率,居然沒有殺了他?」
對方懶懶地說︰「您說是哪一條命!」說得仿佛人命只是草芥一樣。
「我不管,這是他的住址,我要你們立刻要了他的命。多少錢我都給。」他一連串地念出方才抄寫的住址,才說完,對方的聲音又懶懶地響起。
「哼!看來你真的是不死心。」
他不但對方的意思,但這聲音卻讓他警覺起來,覺得一股奇異的熟悉感,然後他恍然大悟,抬頭,赫然看見兩個男人走進他的辦公室。
一切,真相大白。莫隱凡手上拿著手機,又懶懶地對他說了句,陰險笑著。
「你竟然沒認出我的聲音!」
說完,他揚起手上的手機。「我早就動手腳了,你打的電話不會撥出去,而會直接轉到我的手機里。」
莫隱凡的話,讓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而展鄴,則從莫隱凡身後走出來,一臉凝重神色,那是被背叛的屈辱。
「高偉,沒想到,真的是你?」
辦公桌前,會議椅上,正是高偉。
斑偉,展鄴多年的同窗好友,只要他有什麼,高偉就有什麼,他們在同一層樓里辦公,甚至連辦公室都一樣大小。
斑偉笑了,他喜歡笑,燦爛的笑容,讓他看起來像個小男孩一樣天真無邪。
「你終于回來了?真好啊!」他上前想抱住展鄴,卻被展鄴一手推開。
「托你的福,我的命還留著。」展鄴冷笑著,反諷他。
展鄴覺得痛心,雖然事前已經知道自己是被高偉背叛,但是真正面對他,仍是覺得很難過。
他與高偉從國中開始就是好朋友了,他們兩家交情不錯,不過高偉的父親因為生意失敗而自殺,家里頓時陷入一片愁雲修霧中。
為了幫助高偉,他獨排眾議,與父親爭執不休,將高偉帶在身邊,視為自己兄弟,並將他當成最信任的左右手,甚至讓高偉的職位與自己一樣平等。
案親也將退休了,就在他要接管公司之際,他先到台灣拜訪一些父親過去的老友,沒想到竟然遭此暗算。
之前,公司有些帳目的虧空讓他對高偉產生懷疑,但他說服自己,高偉是他的好友,不可能背叛他的,但事實卻證明了他就是叛徒。
展鄴痛心疾首。「為什麼?到底為什麼?」什麼事情可以讓他不顧多年的朋友道義,不顧自己對他的信任與托付,反而讓他要了自己的命?
「因為,我不想當你的陰影,我要證明,我也有能力經營一家公司,而且做的有聲有色。」高偉仍然笑著,不過已經不再虛偽,他的笑容帶著一的陰狠。
他早就背著展鄴的信任,不知不覺變賣了公司的許多股份,他企圖一步步地將公司虧空,當展鄴死亡失蹤,公司群龍無首,必須找出一名替死鬼來接管,而當展鄴的表哥接收公司之際,就將是這家公司倒閉的時候。
到時候,他會帶著一大筆金額浩浩蕩蕩地另謀出路,憑著他過去與展鄴的交情以及學習的經驗,客戶自然少不了,他可以想像自己公司的聲勢浩大,重新以父親的名號建立一個新格局,不用再屈就于展鄴的腳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