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做我的女人。」這一次,他更加靠近她,嘴膳似有若無地擦過她的耳垂,吐納間,溫熱的氣息直吹進她的耳孔。
海煙對他的挑逗沒有反應,事實上她被他的話給震呆了。周圍的一切聲音都忽然隱去,只剩他的那句話在耳邊回響。他要她做他的女人?!雖然她早就發現他看她的眼神有一絲特別,也感覺得到這些日子以來他對她的寵信早已超出了界限。但她仍是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他龍逸飛身為一國的太子,環肥燕瘦有的是美女任他挑選,他絕不可能會看上她這種在後宮一抓便是一大把的小爆女的。可他言猶在耳,又由不得她不信。她直覺張口想反抗,卻因周圍的人而硬生生地壓了下去。
他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極具誘惑的笑,轉身指點著讓人眼花繚亂的布料。
「這塊白色的,還有那邊的鵝黃、粉藍、粉紫……」他一口氣指定了一大堆的顏色,「式樣就照最新的款式。」三下五除二,他就擅自幫她決定好了一切。然後在轉眼間,滿屋子的人又都奉命退了個一干二淨,整個房間里只剩下他與她。
「我幫你選的都是偏于素淡的顏色,你應該會喜歡。」他又轉身面對她,若無其事地對著她笑,幫她拂開鬢角的一絲亂發。
「承蒙爺的錯愛,可我實在擔當不起。」她拼命壓下心里對他爆發的沖動,力持穩住自己臉上的冷靜表情。
「誰說的,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最美麗的女人。」他定定地看進她清澈的雙眼,眼光熾熱得足以把她融化。她的美是獨一無二的,來自于蘊藏于內的耀眼光華,她就像是一塊蒙塵的美玉,只有經過雕琢才能向世人展現出她無盡的美麗。
「你在說笑,我自己的長相我自己最清楚!」她被他看得心中無名火起,口氣跟著也硬了起來。他滿口說的什麼鬼話!聰明還有幾分,說她美麗,傳出去可能會笑掉別人大牙,她從此也沒臉出門了。
「那些庸脂俗粉怎麼能跟我的煙兒比。」他想擁住她卻被她不客氣地閃開。他不怒反笑,她的骨子里是傲氣與倔強的,哪能容得人隨意輕薄。就算對方是位高權重的太子也一樣。
「我是跟她們不一樣,我從來就不想有朝一日能得到君王的寵愛、做妃做嬪的,所以你找別人吧,我消受不起。」她退開一大步,冷冷的語氣卻夾雜著濃濃的火藥味。別人眼中的無限尊榮她視為草芥,攀龍附鳳、做一棵菟絲花是她最不齒。她曾立誓不讓自己走上這樣的人生。
他對她,或許只是一時的興趣,或許只是為了滿足他的征服欲。可是失寵的宮妃在後宮是人所欺之的,她們的地位連宮女都不如,,
她根本就不想被擾人復雜的皇族愛恨中,她只想過平淡簡單的生活。一旦做了他的女人,她就再也跳不出這個是非圈了。
「可惜,我獨獨就看中了你。」面對她一臉的冷硬倔強,他反而笑得極得意,「你早晚會是我的人。」修長的手指拂過她略顯蒼白的唇瓣,在上面稍作停留,便又隨著他的身分如風般離去。
只剩下她僵立在空空的廳堂里,腦中一片渾噩。無情的命運,又一次把她拋向了不可預測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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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逸飛斜倚在榻上,看著手捧奏折的邢海煙看得出了神。
「太子殿下?」海煙忍無可忍地嬌叱一聲。
「什麼?」他仍是盯著她看,眼珠轉也不轉。
「工部尚書奏請丁憂。」不能否認他火辣辣的目光十分具有殺傷力,她的兩頰不自覺地飛出兩朵紅雲。
「準奏。」雖然她飛快地低下頭去掩飾,他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她臉上難得一見的嬌媚。雖然心喜,但他表面上仍是不動聲色。
自從龍逸飛宣告要邢海煙做他的女人以來,兩人就維持著這種相處模式。她躲不開他,就只能戴上一副冷面孔來拒人于千里之外。而她越冷,他就越喜歡逗弄她,直到她的面具出現一絲裂縫為止。
不過他也不敢做得太過火。就像上次,他只不過是趁她不備時偷親了她一下,她就當場苞他翻臉,扔下一大堆的工作逃跑不說,還賭氣幾天都不見他,害他飽嘗了相思之苦。自那以後,他學會了見好就收,要讓她在一點一滴中慢慢軟化,雖然她生氣時的樣子也很可愛就是了。在這場意志之戰中,他佔盡天時、地利、人和,到最後怕不抱得美人歸?
「等會去騎馬怎麼樣?」不過一會兒,龍逸飛的心思又偏離了正事,跑到「吃喝玩樂」上去了。他極愛看她快意馳聘的模樣,那份豪氣與灑月兌在他眼中自是一番別樣風情,海煙的騎術也在自己的盡心教導下長進了許多。能與心愛的女子並駕齊驅、縱情馬上,也是人生一大樂趣。
「今日的奏折還沒批完,爺要以天下國事為重。」海煙不冷不熱地將他頂了回去,絲毫不為所動。她是很喜歡騎馬沒錯,但她更喜歡自己一個人去。平日里,被迫跟他綁在一起、在同一屋檐下吃、住、做事也就算了,她可不想再與他分享同一片草原。
龍逸飛忍住嘆氣的沖動,無聊地端起旁邊半冷的茶水,她不像別人那樣會敬畏他,也不會像普通女人那樣因他的身份而巧言色鮮,反而會囂張地拒絕他的命令,給他排頭吃並兼有時不時的冷嘲熱諷。不過這一切都是他縱容的結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其實他感覺得出,海煙對他的抗拒已經不像一開始那麼強硬,她已經漸漸習慣了他的親近,對一些小動作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隨他去了。但每次他感覺要觸踫到她心的時候,她就馬上又縮了回去。或許他該下一劑猛藥,逼她面對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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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當今聖上龍行雲與皇後蕭若君回朝的日子,邢海煙的心里卻忐忑不安,不知自己是喜是憂。皇上與皇後回來了,必會阻止逸飛的胡鬧,她也將告別整日與形形色色的奏折為伍的日子,或者回到皇後身邊,或者仍被派去服侍公主,總之不會繼續留在潛龍殿。
她已經收拾好了自己帶過來的衣飾雜物,至于龍逸飛幫她添置的種種行頭,她全留在原地,半件都不帶走。但她為什麼還是不快樂呢,心底那股失落感又是什麼?
說實話,她很喜歡現在的生活,覺得很具挑戰性,總能讓她覺得自己的存在是有意義的。但現在她要走了,除了對自己無數次伏案工作過的書桌戀戀不舍外,為何對這里的一草一木一房一舍也眷戀起來了呢?
龍逸飛去拜見他的父皇母後了,所以她才有空閑坐在自己的房間里發呆,也許再過不久,這間住了幾個月的臥室就不再屬于她了。而實際上,後宮如此多的屋字樓閣中,沒有寸磚片瓦是真正屬于她的。也許等她真的有機會出宮那天,能夠帶走的,不過就是孑然一身而已。
「怎麼坐在這里發呆?」龍逸飛推門而入,打斷了海煙的自哀自憐。
「你回來了,陛下與娘娘可都還好?」壓下心中的酸楚,她對他的問題避而不答。
「他們都很好,母後還問起你來呢。」他倒也沒追究,隨意挑了一張凳子坐下來。
「皇後娘娘怎麼說?」沉吟了一陣,她小心翼翼地將這句話問出口。來了,對她命運的又一次判決。接下來她要去往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