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士鷹的俊臉一柔,伸手拍拍老管家的肩膀。「楚叔,卒苦你了,我們進去再說。」
他牽著倪露兒,閃身進入,大門呀的一聲在他們身後關上。
楚叔快步走在前頭,為他們引路,經過前院,進入大廳。
齊家人雖然已經遠離京城,兩代無人在朝為官,但老祖父留下來的家業依然保留著沒有變賣,這是因為齊父念舊,思念雙親恩澤,不忍將祖業易手的關系。
所以即使長年無人居住,齊家人還是由老家派遣楚叔當別苑的管家,聘請十幾名奴僕,細心打理別苑,因此這里看不到一絲荒蕪的景象。
但也由于離鄉背井,來到京城照料這座別苑的關系,楚叔已經有好多年沒有看過主人與少主了,所以驀然接到三少爺要來此小住的消息,就從白天等到現在,情緒一直處于興奮狀態。
齊士鷹拉著倪露兒坐下。
「三爺,您看,這都是老奴在這里聘請的下人。」楚叔向齊士鷹介紹大廳內十幾個僕人丫鬟。
「見過三爺。」僕人和丫鬟們立即跪地行禮。
「起來吧!」齊士鷹微微頷首,示意他們起身,並要楚叔讓他們退下。待他們都退下後,他才對楚叔道︰「這些年,楚叔將這里照顧得很好。」
「這是老奴應該做的,請三爺別這樣說。」嘴巴雖然說得謙虛,但眼楮里卻滿是自豪。
多年不見,能得小主人如此贊美,再多的辛苦也值得了。
「請問這位姑娘是……」
「她是露兒小姐,是我的朋友,會跟我在這里住上幾天。」齊士鷹看向坐在一旁、瞌睡連連的小人兒,不禁露出微笑。
在京城里待久了,善于察言觀色的楚叔意會的點頭。原來他的三爺也已經長大了,懂得男人的風花雪月,呵呵呵……
「老奴懂得三爺的意思,這就去安排。」然後也不管齊士鷹听不听得懂他話里的意思,就興致勃勃的離去。
齊士鷹一臉莫名其妙,不知道老管家為何如此興奮!
「露兒。」他推了推倪露兒。「醒來,別睡了。」
早叫她別那麼貪玩,好好的待在客棧里休息,她偏不听,硬要到馬廄找墨龍玩,結果搞得馬廄里一片大亂,差點放走所有的馬,害得客棧里的掌櫃、小二和投宿的客人全部跑出去追馬。
要不是他趁亂把她帶走,等大家一忙完,查出罪魁禍首是她時,不被所有人連手打死才怪。
「別吵嘛!人家好累,好想睡。」她已經累得沒氣力了,身子一軟,就倒往他身上。
齊士鷹及時伸手扶住她,微微一笑,干脆彎身將她抱起,讓她偎在他懷里睡得舒服一些。
「三爺,可以回您以前住的鷹揚居休息了。」楚叔走進來,看到這一幕,原本就漾在臉上的笑容咧得更開了。
他料得沒錯,這位漂亮的小泵娘果然是三爺寵愛的侍妾,嘻嘻嘻,瞧他們親熱的樣子,如入無人之境呢!
「好。」齊士鷹循著熟悉的路徑,穿過回廊,繞過花園,來到他當年居住的鷹揚居。
華美氣派的樓宇,粉飾亮麗更勝從前,這一定是楚叔為了他們有朝一日回來可以居住,而每年命令人粉刷油漆的吧!
一想到楚叔是以怎樣的心情在期盼著他們,齊士鷹就不由得心生愧疚。此次若不是因為要追查倪露兒的事情,他根本不會想到要來。
而楚叔的長年等待,恐怕又要繼續落空了。
齊士鷹抱著倪露兒走向主樓。鷹揚居一共有一個主樓和兩個側樓,房間少說也有七、八間,可是現在……
「楚叔,這是怎麼回事?」他望著怖滿紗帳、喜氣洋洋的房間,有些愕然,在門口就停住腳步。
他該不是到了青樓妓院了吧?
楚叔笑嘻嘻的回道︰「這是老奴剛剛命令所有丫鬟臨時布置的,專門給三爺和露兒小姐享用。」
住在京城這麼久,他最知道年輕公子哥兒的品味,三爺正值壯年,應該也會很喜歡這種調調才對。
他這個老管家一定要做到盡善盡美,得小主人歡心才行。
齊士鷹一個頭兩個大。「把這些撤掉,我跟露兒不是你想的那麼回事。」
他如果要倪露兒,一定經過明媒正娶的程序,絕不辱沒了她。
「可是這……」楚叔臉色黯然,正打算說些什麼,窩在齊士鷹懷里的小泵娘突然醒了。
倪露兒先是嫌吵的揉揉眼楮,然後蹙著眉頭看看齊士鷹,再轉頭一看,驚艷的瞪大眼楮,從齊士鷹的懷里跳下來,推開他跑進浪漫豪華的房間。
「哇!好漂亮,真漂亮,這個房間是要給誰住的?」倪露兒開心的在房間里繞著、轉著,一會兒模模這個,一會兒又撥撥紗帳,看起來甚是喜歡。
楚叔連忙諂媚的走到她身邊。「是為你布置的。」
「真的嗎?這麼漂亮的房間要給我住?」
「當然是真的,只要露兒小姐喜歡,老奴可以布置得更漂亮。」這還算是含蓄的,有些公子哥兒干脆在房間里擺滿圖。
他只意思意思的擺上兩幅,而且還是在最不顯眼的地方--床頭上,三爺一躺下就看得到的地方。
呵呵,夠聰明吧!
「太好了,我喜歡這個漂亮的房間。」倪露兒笑說,看不出來這位老人家真有眼光,能把房間弄得這麼漂亮。
等她回天下第一莊時,一定也要哥哥們把她的房間弄成這樣。她開心得拍手直笑。
齊士鷹緊蹙眉頭,撫著額,感覺頭又開始痛了。
認識倪露兒之後,他的頭就好像常常在痛。
「算了,楚叔,你帶我去另一個房間吧!」
既然倪露兒喜歡這個房間,就讓給她吧!他睡另外一間。
可是……楚叔搖搖頭。「沒有了。」
「沒有了?這是什麼意思?」他糾著眉問。
「因為老奴沒有想到三爺會突然帶人回來,所以只準備了這一個房間,其它房間都沒有鋪上被褥,所以三爺跟露兒小姐只能睡在這一間。」
「楚叔!」
一向沉穩的齊士鷹,終于發出了的怒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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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士鷹站在垂著紗帳的房間里,與睜著兩只銅鈴眼、一臉戒慎的倪露兒相視。
沒辦法,實在是他在前些夜里,于客棧的房間中對她有過太多不規矩的舉動,才會令她如此的緊張。
「我告訴你,不許過來,不然我就……我就……」
「就怎麼樣?」原本不打算理她,只想尋個地方睡覺的齊士鷹,眼楮微眯,緩步朝她走近。
倪露兒嚇得跳到床上,拿起木枕當武器,威脅道︰「你敢再踫我,我就拿這枕頭砸你。」
雖然這個枕頭不大,也不具殺傷力,但聊勝于無,只要能丟中他就行了。
他訕笑地搖頭,「一個枕頭能做什麼?砸破我的頭嗎?」他要真想對她有任何非分之舉,憑她那點力氣和三腳貓功夫,抵抗得了嗎?
他會一再如此辛苦的忍著,完全是因為愛她,不想辱沒了她的尊嚴跟清白,真的要動手,誰也救不了她。
只是這小丫頭一點也不明白他的苦心跟所受的折磨,老是挑釁他,像是要挑戰他的極限。
「哼,誰說不能?你若是敢再動我一下,我不只要用這個枕頭砸你,還會揍得你跪地求饒。」
簡直是不知死活。齊士鷹暗忖。
「喔,是嗎?我倒想看看你如何揍得我跪地求饒。」他繼續朝她走近,身上散發出危險的氣息,壓迫著她。
倪露兒縴小的身體一顫,更往床里縮了些,手上的木枕也舉得更高了。「我……我是說真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