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你們指的是設計圖嗎?」這個燙手山芋他早想甩掉,現在一听還有錢賺,立即眼楮放亮的坐正。「你們是說……你們想買那樣東西?可是樓文風說過,那種東西是沒用的,除了能夠威脅寰宇之外,其他同業都不敢收,因為樓啟凡已經報警,誰要敢買,誰就觸法。」
說是報警,卻很奇怪,這一段日子他每天收看新聞,卻從來沒有听見報導有關寰宇的事,不但沒提新產品設計圖被竊,就連龐大資金被盜領的事情也沒吭一聲,實在平靜得有點邪門。
「樓文風是這麼說的嗎?」韓東升與唐怡佳對望一眼,禁不住納悶的問。
蘇尹豪認真的點頭。「不然我還留著那樣東西干嘛?擺在身邊又不能當飯吃。如果可以,我早利用它換取包好的工作,或高價賣了到國外去逍遙一番。哪需要像個窮光蛋似的,東躲西藏的窩在這里。」
又破又舊的矮平房,說不定一個台風來襲就吹倒了,根本不適合住人。
最氣人的是,當初樓文風發現他有意偷這份設計圖時,非但不阻止他,還慫恿他提早動手,為他制造機會,同時直夸他腦筋好,懂得拿公司最有價值的東西,說這份設計圖是寰宇兩年來的所有心血,一定可以賣到好價錢,會謀得更好的工作機會。還要他說服在會計部工作的女朋友,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在電腦上動手腳,把剛向七家銀行貸款下來的三十億資金轉到一個人頭帳戶,然後三人平分。
卻不知怎地,錢一匯入人頭帳戶就不見了,三十億的資金平白無故的消失,還害他被女朋友冤枉,直罵他沒良心獨吞了那筆錢,最後還因此吵到分手。
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天曉得,可憐的他一毛錢都沒拿到,還被樓家人雇私家偵探追捕,原本想把設計圖賣了,好歹拿些錢逃到國外,但樓文風卻說樓啟凡已經報警,通知同業不得收購這份設計圖,否則就會吃上官司,告到那家公司破產,還要他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以免被抓到。
就這樣,他開始了過街老鼠的生活,到處藏匿見不到天日,不但身上沒錢沒女人,連安心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若不是有樓文風暗中幫忙,說不定他早被抓進牢里吃牢飯了。
所以對樓文風,他不知道是該感激還是怨恨。
不過現在可好,雨過天青了,一听到有人肯出錢買這燙手山芋,還能不像見到財神爺般的開心嗎?
蘇尹豪馬上跳起來,拿出那份設計圖。「你們準備花多少錢買它?」
「你準備賣多少?」唐怡佳問。
看到他那張貪婪的臉,她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恰當。
「不多,就一千萬好了。」蘇尹豪急切的伸出右手食指,經歷了大半年的逃難,他已沒了雄心壯志,現在只要有一筆錢,供他逃到國外或安逸的過生活就可以了。
「好吧!就一千萬。」唐怡佳點了點頭,打開皮包拿出支票簿。
「等一下。」韓東升走過來取走她手中的筆,謹慎的搖頭。「請總裁考慮一下,這樣做似乎不太好。」
這無疑是為虎作倀,鼓勵犯罪。
「我們應該把他交給警方。」他道。
蘇尹豪嚇得瞠大眼,抱著那份設計圖跳離好幾步。「你……你們不可以說話不算話。」
可是根本沒人理他,唐怡佳只是望著韓東升,試圖說出自己的想法,「我不得不這麼做,如果把他交給警方的話,那啟凡想隱瞞的一切就會曝光,大家馬上就會知道寰宇的財務發生危機,屆時寰宇的股價也會一落千丈,那就不是三十億或區區一千萬可以解決的事情。」而是演變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這也就是樓家祖孫寧願接受契約婚姻,私下籌措資金,也不敢把問題公諸于世的原因。
望著唐怡佳眼中的堅毅,韓東升無話可說了,將那枝筆遞還給她。「妳是真心喜歡樓總裁。」他該死心了。
「是,我喜歡他。」這是她早已明白的事實,卻一直沒有機會告訴他。
東方漸露魚肚白的時候,韓東升將車停在唐宅的大門前。
「謝謝你,韓經理。」唐怡佳下車,俯身道謝。
韓東升從駕駛座探過身來,向她揮了揮手,並且體貼的交代她要好好休息後,才開車離去。
唐怡佳肩上背著皮包,手里拿著那份設計圖,看看手表,才凌晨五點多,家里的佣人大概都還在睡吧!
在不想打擾任何人的情況下,她掏出鑰匙,自己打開大門,輕手輕腳的走進去。
她細心體貼的動作,看在站在三樓陽台上的樓啟凡眼里,卻變成了心虛膽怯的行為。
昨天一听秘書說她從辦公室出去後就不知去向,他便和樓文風、柳佩璇焦急的開車到處尋找,三個人開著三輛車,找遍了大台北地區的大街小巷,就是找不到她的身影。
心中的怒氣早被擔心所取代,害怕她在什麼地方出了什麼事。
結果,她卻跟韓東升玩了一夜才回來,讓一夜沒睡的他再度燃起熊熊怒火,雙眸迸射出凶光。
唐怡佳渾然不覺的走上三樓,回到自己的房間,正打算找個地方放置那份設計圖時,房內的燈光倏地大亮,刺得她眼楮微瞇。
「妳舍得回來了?昨晚玩得開心嗎?」他冷著聲問,頎長的身子由牆邊走了過來,致命的冷眸一瞬也不瞬的瞪著她。
他眸中的寒氣讓她一怔,涼意莫名的由背脊泛起。「你說什麼?我只是到南部出差。」在他的逼近下,她不自覺地往後退去。
「出差?妳的秘書可不是這麼說,她說妳跟韓東升出去了。」他眸中迸射出來的冰焰讓她全身發顫,而他修長的手指猛地扣住了不住退後的她,將她拽到面前來,咬牙切齒的問道︰「妳敢說我剛剛看到的男人不是他?妳敢說昨夜不是跟他在一起?」
他的力氣之大,幾乎捏碎她的骨頭,痛得她臉色一白,淚水盈滿眼眶。「不,你誤會了,啟凡。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會跟韓東升出去,是有原因的。」她該怎麼解釋,才能消弭他的憤怒呢?
「原因?什麼要緊的原因可以讓妳瞞著公司的人,瞞著我,偷偷的跟他在一起,一夜不回來呢?韓東升……韓東升!妳叫他的名字可叫得真親熱,妳不是一向喊他韓經理的嗎?怎麼現在又叫他名字了呢?還是妳以前只是在我面前演戲,當著我的面喊他的職稱,背對著我時就親熱的喚他名字?」
嫉妒使他失去了理智,變得殘忍無情,只想傷害她。
唐怡佳秀麗的臉龐慘白,兩行清淚滑落臉頰,她作夢也沒有想到樓啟凡會說出這種話來,她在他心中是如此不堪而輕浮的女人嗎?
「你知道我不是……」
「不是什麼?妳可以花錢買丈夫,就不可以花錢買男人了嗎?」他的咄咄逼人刺傷她,手上的力道也隨著怒火的高張而加大,痛得她淚流不止。「妳竟然無恥到把買來的男人帶進公司,還安插了經理職位以便隨時偷歡。怎麼?妳的胃口很大,我樓啟凡滿足不了妳嗎?」
犀利的言語就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的扎進她的胸口,將她的心刺得傷痕累累。
「夠了。」唐怡佳搖頭。這樣傷人的話她受不了,也不想再听。「我求求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好嗎?」她含淚無助的滑跪在地,祈求他饒恕自己,別再傷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