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情似乎不如她想象的那般簡單,他一路疾行回到彩麟樓,將門一開,把她往內一推,力量之大,又讓她狠狠的撞到桌腳,痛得她眼淚都快溢出眼眶了,還是只能可憐兮兮的忍住。
如玉曾經想進來探望,卻被他一記冷喝斥退了,趕緊離開。
必上門,他轉身面對她,口氣不善的問︰「說,妳為什麼到那種地方?學那種妖媚的艷舞,妳想誘惑誰?」
彷佛沒看到她的臉色變得蒼白,齊士麟大步的走過去抓住她的雙臂,把她提起來,憤恨的搖晃。
「妳知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那不是妳這種千金大小姐可以去的地方。」
如果他今天沒去水雲居的話,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危險!會到那種地方去的,絕對不是什麼仁人君子,萬一她發生事情怎麼辦?
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他應該好好留意她,保護她才對。
齊士麟懊惱不已,不知道要氣她還是氣自己。
「雲姊和嫣紅可以住的地方,我為何不能去?更何況我去那種地方也不過是學舞罷了。」只許州官放火,就不許百姓點燈嗎?
包何況他齊大公子還在水雲居里住餅一段日子,是那里的熟客外加常客,為什麼就不許她去?
「妳該死的根本弄不清楚狀況。」他恨不得伸手捏死這個單純丫頭,一記鐵拳直揮向她身後的柱子,把實心大柱打凹了一個大洞。
她不知道有許多男人圍在教坊外,看著她搔首弄姿、賣弄風情嗎?
田飄飄被他嚇得一怔,不平的氣焰頓時消減了大半,有點瑟縮的眨眨眼。「是我自己要學那種舞的,也不行嗎?你們男人不就愛看女人跳那種舞嗎?」
他不也被嫣紅的舞姿迷住?
難道他就只許自己欣賞,而不許她跳?
這太不公平了。
「住口,妳知道個什麼?」她的無知令他氣餒。「妳知道那些圍觀的男人是用什麼眼光在看妳嗎?妳是在作踐自己。」他真的被她氣昏頭了,也不管講出來的話有多傷人。
作踐自己?
田飄飄的臉因為他的話而血色盡失,美麗星眸無法置信的瞠瞪著他。「你說我在作踐自己?我在你心目中是如此低賤的嗎?」
她覺得椎心刺骨。
無情的話令她心口淌血,淚光瑩瑩地無聲滑落。
「是,我學那種舞是想取悅男人又怎樣?取悅除了你之外,天下間的所有男人又如何?你有資格阻止我嗎?」
既然他認為她是在作踐自己,那就讓他誤會到底好了!
反正當她發覺自己愛上他的那一刻起,就被傷得毫無尊嚴了。
曾經有那麼一度,她想不計較一切的與他在一起,哪怕只是小小的一個替代品也好,只要他心中有她,一切就夠了。
可是現在他已經把她貶得一無是處,那她的這份心、這份付出還值得嗎?
「妳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沉怒的蹙起劍眉,按捺不住怒火的伸出雙臂,以蠻力禁錮住她。
田飄飄臉色發白,試圖掙開他的箝抱。「你干嘛?放開我。」
「妳想取悅天下的男人,就先學會怎樣取悅我吧!」他氣惱得直磨牙,憤慨的將她抱往內屋。
當他重重的把她摔到床上時,她幾乎是立即彈跳而起,不顧全身像要散掉般的痛楚,努力的向床下逃去。
可是她快,齊士麟比她更快,一月兌掉外衣就立即撲向她,將她重重的壓在身下,壓得她差點不能呼吸。
「放開我,你究竟想干什麼?」
「我想要做的事妳不是很清楚嗎?再說妳不是要施展媚術,魅惑全天下的男人嗎?現在我就犧牲一下,讓妳學習怎樣魅惑男人好了。」他嘲謔地笑道,粗暴的撕裂她的衣裳,在她的身上烙下一記記滾燙的紅印。
她被他的舉動嚇哭了,又驚又怕的扭動掙扎。「別這樣,我求求你別這樣對我!」
他變得好可怕,變得不像是她認識的齊士麟了。
「全天下的男人做的都是一樣的事,妳這樣就害怕,如何去取悅其他男人?」他不留情地道,用力扯下她的肚兜。
她不住的喘息啜泣。「夠了,我知道錯了,求求你放了我吧!」
她從來都沒有像此刻這般的感到屈辱,他不只欺凌了她的,也凌遲了她的心。
可齊士麟還不肯放過她,他要她在這一次就學夠教訓,因此他冷硬著心,不顧她的求饒,在她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冷酷地佔有了她。
「啊──」悲戚無助的慘叫從她口中逸了出來,禁不住身心受虐的她,第一次昏倒在他的懷中。
華燈初上,水雲居內已經歡客滿樓,熱鬧烘烘,可是今晚的兩位主角卻都托病無法登場,令乘興而來的客人們紛紛抱怨咆哮,累得老鴇和龜奴不住的哈腰道歉。
而在房里的湘雲娘也是愁眉不展,獨自坐在妝台前沉思,似乎正在為某事憂心。
「我早說過妳的計謀逃不過士麟的眼楮,又何必枉做小人一場。」秦穆懷從丫鬟手中接過煎好的藥,親自端到她的面前。
湘雲娘望著那碗墨黑的藥,出游的神思拉了回來。「王爺似乎誤會雲娘了,您的話雲娘不懂。」
真的有如此明顯嗎?本以為天衣無縫的計畫,卻接二連三的在秦穆懷和齊士麟眼前被拆穿。
是她的演技不夠精湛?抑或是他們兩人太聰明了?
「妳打算繼續裝傻到底嗎?姑娘是聰明人,應該知道什麼事情該在什麼時候放手。」
「是你告訴他的嗎?」湘雲娘哀怨地望著他映在銅鏡里的身影。
秦穆懷搖了搖頭,「毋需任何人告知,是妳太低估士麟這個人。不,或許該說妳從來沒有認清過他。」
情字總讓人迷惘,看不清事實,湘雲娘是如此……他又何嘗不是如此?
「不,我不相信。我不服輸。區區一個小丫頭,憑什麼得到士麟全部的愛?我湘雲娘有哪一點比她差?我就不相信斗不過那小丫頭,搶不回士麟的心。」銅鏡里那張蒼白虛弱的臉突然變得憤恨猙獰,也因為激動而恢復了些血色。
從來就只有男人被她拋棄,還未有男人拋棄過她。
齊士麟不會是第一個,也不能是破例的一個。
「咳咳咳……」一時的激動又令她的心絞痛不已,一只柳葉眉緊蹙。
「還是先喝了藥吧!」秦穆懷將藥遞到她嘴邊,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
「我只不過是心機用盡的女人,你毋需對我這麼好。」她低聲道。
「再有心機的女人,也有其可愛的一面。」俊爾不凡的臉滿盈笑意,對她的任性痴傻只有包容。
「我還能可愛嗎?」不知為何,他的笑容竟然讓她覺得心安,彷佛能把她的罪惡淨化。
但……這可能嗎?
「當然能,只要妳肯給我機會,我會證明妳是全天底下最可愛的女人。」他拿起她握在手里的絹帕,溫柔的為她拭去嘴角的藥潰。
那輕柔的動作,令她有股被珍惜疼愛的感覺,只是這份奇妙的感覺並沒有維持太久,就被推門進來的丫鬟給打斷了。
「小姐,洛陽有消息傳來。」
「真的?快拿給我。」一听說洛陽有消息回來,湘雲娘立即振奮的離開座位,走向門口。
罷剛存在于室內的美好氣氛,霎時煙消雲散。
秦穆懷感慨的輕輕一嘆,放下手中的絹帕,悄無聲息的離開。
待湘雲娘拿到回信,興奮的走回來時,屋里已經空無一人了。
留下的只是一室的悵然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