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得怎麼樣不關你們兄弟的事,都給我出去。」紫荊兒縴縴玉指往門口一指,就聲色嚴厲的想喝令他們離開。
但天生厚臉皮的兩人卻不為所動,還大剌剌的找張舒適的椅子坐下。
而有了前車之鑒的敖壽跟小葉、敖雲,則是一臉戒慎的站在紫荊兒身後,亦步亦趨的保護她。
「嘖嘖嘖,別這麼說嘛!小嫂子,如果上次不是有人阻礙,也許我們兩人早就成了一對,這敖家的主人也就易主,名正言順的換成了我,所以你不應該這麼不近人情的趕我才對。」嘿嘿婬笑著,敖玉樹試圖朝她走近幾步。
敖玉樹一接近,紫荊兒就拚命的往後退,站在她身後的敖壽跟小葉更是氣憤的閃到前面,護衛女主人。
「不要臉的畜生,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你自己不要臉沒關系,可別辱沒了我家少夫人的名聲。」敖壽氣得渾身顫抖,掄起拳頭就想沖上去打他。
「該死的老家伙,你罵誰是畜生?小心我揍你。」敖玉樹握住了對方要打下來的手,用力一推,就將年過七旬的老人推倒在地上。
「你到底來干什麼?」荊兒跟小葉急忙奔過去扶住敖壽,氣憤的喊。
「也不干什麼,只是想來取回我托令兄交給你的東西。」他邪笑的答,抽出袖里的一方帕子,仿佛嫌手髒似的,用力擦著。
「什麼東西?」
「當票,你當年托我典當那些房地契的證物。」他存心顛倒黑白地說道。
「你胡說,我們少夫人不會做這種事。」在一旁的敖福听不下去了,也沖過來想揍人。
只是被敖玉樹側身一閃避過了,還惡意的一掃腿絆倒他。「她這種女人還有什麼事情干不出來?連床都差點跟我上了,典當一點夫家的東西算什麼?」
「沒有,沒有,你胡說!」荊兒激動的大喊。
他怎麼可以卑鄙的冤枉她?怎麼可以?
敖壽也氣得從地上爬起來,再度撲向他。「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畜生,這種丟人的事情你還敢提!你污損了我家少夫人的名節,我……我這條老命跟你拚了。」
爭執中,敖玉樹一個不慎被他摑了一掌,當下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舉起拳頭就想揮下去。「老家伙!你找死!」
可是才一動,就被身後的一只鐵手握住,停在半空中動彈不得。
「要教訓敖府的下人是不是該先問過我這個主人才對呢?」敖天一臉森冷的站在他的身後。
看到敖天跟齊士麟回來,敖玉柱、敖玉樹的心神一震,臉都綠了,囂張的氣焰瞬間消失了大半。「堂兄,好……好久不見,听說你平安回來了。」
「是不是很讓你們兄弟失望呢?」一雙墨黑有神的眼瞳淡淡的掃過他們,落在紫荊兒身上。
他剛剛在門外听到的話是怎麼一回事?荊兒跟敖玉樹之間莫非有什麼關系?
一股疑問不由得竄上來,盤旋于胸。
敖天瞳孔里的火焰讓紫荊兒心中一驚,不明白他為何會這樣。
「你沒事吧?」齊士麟走過來關心的問。
「沒……事。」紫荊兒輕輕的搖頭。
「堂兄,咱兩兄弟听說你平安回來了,特地帶了點薄禮為你祝賀,請你收下。」敖玉柱諂媚地一笑,從椅上站起來,將帶來的禮品雙手奉上。
罷剛敖玉樹胡鬧使潑的那一幕,他全當作沒瞧見。
「是啊……是啊!當初誤信消息,我們兩兄弟還傷心難過了好一陣子;沒想到堂兄貴人有吉福,平安無事的回來了,真是大喜,大喜啊!」敖玉樹也呵呵大笑的趕上前來說幾句,兩兄弟一搭一唱的做足了戲。
只可惜敖天不領情,冷眸一瞥地說︰「『恭喜』兩個字倒是不必,但是你們欠敖家的東西,我每一樣都會拿回來,並且是雙倍的討回來。」
言中的恨意再清楚不過,欺善怕惡的兩人頓時一顫,都微微軟了腿。
「堂兄,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這敖家的產業都是伯父在世時交給我們代管的,只不過不知怎麼地,堂嫂竟然將它抵押到當鋪去,才讓我們倆去贖了回來。怎麼能說是我們欠敖家的呢?我們兄弟今天來,就是希望跟堂兄解釋這一件事。」
敖玉樹也開口,「是啊!堂兄,如果你是嫉妒我們兄弟現在的飛黃騰達,那我們倒是可以念在伯父在世時,對我們的小小照顧上,將一些財產分給你如何?只求你能夠識體明理,別再為難咱們了。」
「是非曲直自有衙門來論斷,我敖天豈是好戲弄的?」當他是三歲小孩般好騙嗎?「沒事的話,就趁早回去安排家小,準備坐牢吧!」抬手一揮,喝令門外的家丁進來趕人。
「等……等一下,堂兄,你何必這麼拒人于千里之外,急著趕咱們兄弟呢?好歹我們也是堂兄弟近親,喝杯茶再走也不遲吧!」敖玉柱厚著臉皮走到桌前,拿起上面的茶壺倒了一杯茶,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悄悄把藏在袖里的毒放了進去。
這毒不會一下子就發作,至少也要等個大半天,那時候他們早走人了,誰會想得到是他做的。
「堂兄,喝茶,當是我們兄弟跟你賠罪,這些年沒代你照顧好妻小。」雙手捧著茶,歉意十足的走到敖天面前,雙手奉上。
「不必了。」敖天輕哼的揮手拒絕。「你這茶敖某沒資格喝,還是留著你跟縣太爺享用。」
「堂兄說這話就傷人了,既然你無意跟我們做兄弟,那就算是絕交茶好了,我們同你一起干了這杯茶,從此再無瓜葛,如何?」將茶杯放在敖天的桌旁,自己則走過去重新倒了兩杯,跟敖玉樹一人一杯,一起敬向敖天,然後同時喝下。
敖天冷眼看著他們喝下那杯茶,自己也拿起桌上的茶飲下,然後將茶杯一捏而碎。「從此敖某跟你們兩人恩斷義絕,再也不是兄弟。」
「是……是……是,不是兄弟,不是兄弟。」敖玉柱忍住心中的竊笑,不住的點頭,拉著旁邊的敖玉樹快步離開。
第一次看見敖玉樹兄弟窩囊的被趕走,紫荊兒跟小葉、敖雲他們興奮的又跳又叫,大快人心的鼓掌。
「瞧你們高興成這樣,平日鐵定吃了他們不少的虧。」齊士麟撫著下巴嘲弄道。
「可不是嗎?」小葉回道,「上次他們威脅全城的店家都不許賣東西給我們時,少夫人帶著壽伯跟福伯去找他們理論,還被他們打傷了回來,壽伯的腳到現在還傷著呢!每逢變天下雨,就酸痛得很。」她愈想愈氣,恨得牙癢癢的。
「為什麼不找人幫忙?」敖天剛毅的俊臉露出不悅。
「誰肯幫忙?」小葉繼續說道,「那對兄弟的惡形惡狀少爺是沒見過,不知道有多嚇人,那些老實的店家怕生意被砸、被破壞,避之唯恐不及了,誰還願意來幫我們?」
「那太伯公他們呢?族里的長輩都沒人出面嗎?」他愈問愈覺得可疑。
「當然沒人出面了,因為他們都說少夫人年輕,鐵定守──」小葉還沒說完,就被紫荊兒大聲的一喊打住,並且將人從敖天的身邊拉了開去。
「你住口,別說了。」
「說下去,我想听。」敖天卻堅持的命令。
「沒什麼好說的。」紫荊兒怒眼一瞪,把小葉張開的口又給瞪得閉上。「時間不早了,跟我一起去做飯。」她說道。
「是。」小葉委屈的嘟著嘴,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出去。
「我……我們去擦藥。」敖福跟敖壽發現廳里的氣氛變得凝重,也找借口一一離開。
「敖雲,你也來吧!你爹有事要跟齊叔叔談,別吵他們。」紫荊兒站在門口喊敖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