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嘛!」窩在他懷里的小臉怎麼也不肯抬起來,不敢見他發怒的臉。因為她知道,這次確實是自己做錯了。「人家已經夠難過的了,你還要罵我嗎?」她蚊鳴似的說。
听起來還有重重哽咽的鼻音,看來她剛剛真的是嚇到了,也得到了應該有的教訓,相信她再也不敢隨便的亂跑才是。
所以鐵鷹輕呼了一口氣,在石椅上坐下來,將她小心翼翼的抱在腿上坐著;而一向不允許他親近的行鳳這次也沒有掙扎,就這樣乖巧的靠著他。
听著他胸口鼓動的聲音,想起蔣楓擁著自己而臥時的感覺;兩人給予她的安全感竟是如此的相似。
他真的不是她欲百首偕老的夫君嗎?
茫然的抬頭望著他,卻不經意望進一泓深情的黑潭里,整個被吸住卷人其中,久久無法回神。
鐵鷹望著她,看著她含在眼角上晶瑩的淚,心中涌起一陣不舍,雖然氣她的不知天高地厚、任性不懂危險,但還是無法對她真正的生起氣來,尤其是她現在這副嬌艷欲滴的美麗憨相,更讓人想咬一口。
于是他俯下了唇,吮去她眼角的淚,然後吻住了她的檀口,半是懲罰的輕嚼著她的唇瓣。
行鳳吃疼的一張口,剛想出聲埋怨,就被他含去了聲音,深深的吻住;那個吻激狂得打亂了她的呼吸,讓她急喘不已。
「下次不許你再接近他。」他低聲警告。
行鳳面紅耳赤的點頭,胸口因為剛剛那一陣激吻而劇烈的起伏著,仿若擂鼓。「人……人家知道了,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連說出來的聲音都是呢噥的撒嬌。
這是她跟蔣楓在一起時,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好像心要跳出來一樣。
鐵鷹也是眼瞳深邃地看著她,像是第一次見到她似的,伸出一指勾起她的下巴,將她嬌羞的玉顏抬了起來。
兩雙只看得到對方的眼眸深深相對。
那一刻,她忘記了他是蔣楓還是鐵鷹,只知道這個男人深深的住進了她的心底,好深……好深……
第七章
從那天差點被程朔非禮後,鐵鷹就嚴令禁止龍行鳳再步出他統領的洞穴一步。雖然被限制住行動,但行鳳卻沒有如以往般的大肆抗議,表現不滿過;相反的,她一改以往的刁蠻個性,變得乖乖听話,而且安分守己。
這樣的轉變令秀姑驚訝,不曉得是什麼原因改變了這個有點嬌氣又好心腸的小姐,只知道她常常一個人坐在寢洞里,時而若有所思的蹙眉,時而甜蜜的傻笑,怪異得讓人不習慣。
而且連晚上睡覺時必抱著的木棍,現在也被丟到洞邊角落去了。
她跟三寨主的感情似乎正在迅速的發展中。
「小姐,用午飯了。」秀姑第三次呼喚道。
她伺候的這位小姐又坐在石床上發呆了,看她一臉茫然的傻笑,就知道她又在想三寨主了。
「小——姐,吃飯羅!」第四次,俯近她耳朵大叫。
叫得龍行鳳整個跳起來,所有的三魂七魄迅速歸位。
「干什麼?吃飯就吃飯,值得這麼大聲的叫嗎?」行鳳一邊捂著耳朵,一邊掄起拳來追著她打。
「救命啊!小姐。奴婢已經叫了你好幾次了,是你自己沒听到嘛!」秀姑躲得冤枉,喊得委屈。
可是龍行鳳就是不饒她的直敲了她好幾記。向頭,才肯罷休。
「今天吃什麼?」悻悻然的走回桌前坐下。
「炒冰片蓮藕、蓮子桂花湯,還有——」
「怎麼都是蓮子?」秀姑菜名還沒報完,行鳳就大蹙其眉的搖頭。「怎麼水賊也會改吃素嗎?」
「當然不是,是三寨主心血來潮,想吃蓮花大餐,所以特別命令廚子做的。」秀姑趕緊解釋。
「蓮花大餐?」行鳳側首想了一下,記得好像某人也很喜歡吃蓮子,那個人是……蔣楓!
她整個人頗為震驚的起身,訝然的問道︰「你家三寨主很喜歡吃蓮子嗎?」
「當然了。」秀姑不明所以的回答,「每隔幾日,三寨主就會讓廚子做幾樣蓮子的餐食來吃吃,只是每次都只有他自己享用而已,因為怕水寨里的人吃不習慣。今天也是,他吃完餐,廚子見還剩下一些,就讓我帶了點回來吃,奴婢一嘗覺得好吃,索性就又讓廚子做了一些給你送來;沒想到……沒想到……」還挨了你一頓罵。
秀姑覺得自己好心沒有好報,真是委屈。
可是龍行鳳完全沒有把秀姑的埋怨听進耳朵里,因為她的全部心神都在桌上那幾盤蓮子大餐上。
鐵鷹喜歡吃蓮子,蔣楓也愛蓮子,世上會有那麼巧合的事嗎?
也許她該早點證明,兩人是否同一人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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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行鳳向來是個急性子的人,考慮了幾天之後,終于決定要實施早先的計劃。所以當小嘍羅們抬著一桶熱水進來時,她自告奮勇的要伺候他洗澡。
「你確定你要這麼做?」鐵鷹挑了挑眉問。
「你不是說過我是你洞里的女人嗎?既然是你的女人,就應該要伺候你洗澡才對。」她笑得很無邪。
怎麼听起來怪怪的?鐵鷹狐疑地看著她,一邊撫著下巴,「可我怎麼不記得你有伺候過我別的?譬如暖床。」
前幾天她幾乎都抱著一截木棍在睡覺,只要他稍微翻動一下,她就如驚弓之烏般的一陣亂揮亂打,好幾次險些毀了他引以為傲的俊臉。
「那……那是因為我……我還跟你不熟嘛!」她答得很心虛。
「不熟還要幫我洗澡?」這話怎麼听都怎麼奇怪,坐在石椅上的他不動如山,一點也沒有喜悅或站起來的意思。
這男人怎麼這樣難纏呢?「就說了是因為不熟才要幫你洗澡嘛!你到底洗不洗啊?」
真是討厭!
要幫他洗澡就已經夠尷尬了,他還在那邊說一些有的沒有的,想存心讓她窘死嗎?討厭!討厭!真是討厭!
行鳳又羞又窘的氣鼓了臉。
鐵鷹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下,思忖了良久才站起來,緩緩月兌下衣服。隨著一件件的衣服落地,他精壯的體魄也漸漸的呈現。
但是布滿在上面的累累傷痕也讓她驚懼的一窒,差點忘了呼吸。
「為……為什麼會這個樣子?為什麼?」她吃驚又心疼的問,無法置信的看著那一處處烙印著火吻的丑陋傷疤。「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是誰狠心在一個人的身上造下那麼多的傷痕?曾經受過那麼重的傷,應該是瀕臨死亡的地步了吧!
「這是我當日為了救大寨主所受的傷,原本我只是水寨里的一個小嘍羅,一個很不起眼的人,可是就在兩個月前,官府攻打洞庭湖的那一次,我在烽天的炮火中救了大寨主,所以才能一步登天的坐上這個三寨主的位子。」
兩個月前?是蔣楓失蹤的那一次!」你確定你從以前就在這里了嗎?你確定你真的是水賊的嘍羅嗎?」她用力的拉住他,激動的喊,急切的問。
可是鐵鷹的回答卻無情的潑了她一頭冷水。「當然,我從很多年前就在這里了,這是毋需懷疑的事,所以我也不是你的夫君,你可以死心了。」
冷漠不帶任何感情的黑瞳淡淡的看著她。
看到她遽變的臉色,看到她瞬間失望的臉。
「不……不可能,還有另一個地方可以證明,就是你的左手臂——」她飛快的跑過去,拉起他的手,仔細的想查看一輪在新婚之夜所咬的齒痕,可是……
沒有!
怎麼會沒有呢?那個應該留著一個齒痕的地方,此刻烙著一片燙傷後的傷疤,猙獰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