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珊囁嚅的噘著嘴,不敢再說什麼。
「很好。」郁鈴很滿意的點頭,「那下午的工作就麻煩你們了。」她可以好好的去睡個午覺。
耶!太好了。這才是她撮合兩人的目的,一舉兩得嘛!
做完店里的工作,舒珊騎著野狼一二五的重型機車,後面載著身高一百八十幾公分的家駿和置物架,飆騎在環河道路上。
那副樣子看起來很帥氣,很有一股意氣風發的感覺,可是仔細一看,卻又是那不搭軋,有那麼一點點好笑。
因為她一百六十的身高,和所騎的機車以及身後的男人,都是那麼的不協調。
「你不會騎摩托車嗎?」她渾身不自在的問。因為他一手大膽的撫在她的胸上,一手緊抱著她的腰。
難道不怕被路上的人看到,不羞死嗎?
「不會。」他充滿笑意地回答,一點也不認真。
這個小女人不但脾氣壞,膽子也夠大。人小還騎這麼大台的車,知不知道一旦摔倒,很可能摔斷她細小的脖子,或者是那兩只油條似的小手、小腳。
不過他也沒打算告訴這女人,自己騎車的技術可以媲美職業級的賽車選手。他不想那麼快破壞這股玩興,錯過這軟玉溫香在懷的滋味。
好不容易熬到目的地,舒珊急得拍開他的手,跳下車子。「好了,到了。你在這里等一下,我跟老板買好東西之後,有一些是要自己先帶回去的,你再進來拿。听到了沒有?」
一把車子停好,她就逃難似的沖入一家店內,把正在謔笑的他丟在身後。
沒辦法,她再不跑開,只怕狂跳的心髒就要在他面前爆炸,不等他來殺她,她就沒用的自動死在他面前了。
齊家駿抬首望望台北的天空,非常優閑的靠坐在車旁,兩腿優雅的交疊著。
現在是下午三點多,天氣很悶熱,沒有什麼風,空氣中夾雜著沙塵,感覺很不舒服,跟遼闊的美國空氣比起來,這里顯得狹隘多了。
閑著無事,他看著來往人群和車輛,也許是自己特殊職業的關系,他很自然的便以一種細微的觀察力,注視著周遭的一切。
驀然,他看到一輛可疑的機車正朝著路邊一個單身女子接近,其中流泄出來的犯罪氣味讓他全身細胞變得敏銳,目光犀利的眯起。
就在那名女子毫無所覺的朝自己這個方向接近時,後面的那名機車騎士也突然加快速度。當機車呼嘯而過的同時,一只手伸了出來,快速的搶奪女子肩上的皮包,然後加速逃逸。
「哇!救命啊!救命啊!」那名女子驚聲大叫。
家駿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的預感果然沒錯。不過這不干他的事,自會有員警趕來處理。于是他轉過身去,想視而不見的袖手旁觀。
可是就在這時,那名被搶的女子倏地拉住他的手臂,倉皇的向他求助道︰「先生,求求你幫幫忙!我被搶了,請你幫我把皮包拿回來。」她哀求的哭聲引來路邊更多的好奇者。
為避免引起太多人注意,招來暴露身分的危險,齊家駿雙目一凜,腳下動作極快的勾起地上的一顆石子,奮力的踢向那輛逐漸飆遠的機車。
霎時間,機車的擦撞聲、女子的尖叫聲、以及路人的驚呼聲接連響起。原來在眾人以為歹徒已經逃走之際,機車突然砰的一聲,連同人摔向路間的分隔島。只見歹徒在地上爬了起來掙扎幾下,又倒回地上不動了。
「哇!怎麼這樣!」眾人瞠大了眼。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好象摔倒,出車禍了。」
大伙議論紛紛,有幾名膽大的男生開始三三兩兩的接近。
「這個搶匪的技術真爛,車子騎這樣還敢出來作案。嘖,真笨。」
有人開始同情這名搶匪的歹運,奚落他的騎車技術超爛。
一樁原本成功的搶案,就在這名搶匪的烏龍摔車下落幕了。
「是你做的?」舒珊不知何時跑出來,站在家駿的身邊看著這一幕,她瞪大眼楮問他。「你是如何辦到的?」
「是那男人太遜。」家駿斂起眸里的犀利,垂下眼瞼,沒有人發現那瞳孔中一閃而逝的笑意。「不過這個女人平時一定有燒香,才會讓神明保佑。」他加上這麼一句。
他在開玩笑嗎?這男人竟然會開玩笑!
這個發現比發現新大陸還令她驚奇。
沒想到這個看來酷酷的冷血男人,也會有輕松、助人的一面。
也許……他並不像一般殺手那麼壞,也許……他是個不錯的好人,也許……
齊家駿將舒珊買好放在機車旁的東西搬起來,置在後座的鐵架上綁好後,回頭看見她還愣愣的站在那里。「可以回去了嗎?」他不耐煩的問。
「可以等一下嗎?」她突然像想起什麼的跑進一條小巷子,一會兒,她手上拿了一個塑膠袋跑回來。「我還有一個地方要去。」她將塑膠袋綁在機車手把上,然後小腳一跨就要騎走。
她那種不知是不怕死、或是不知危險為何物的精神,著實令他佩服。
「你確定就這麼騎車?」家駿指了指她放在手把上的那一大袋東西。「不怕它的重量會影響你的乎衡?」
舒珊笑得揮揮手。「安啦,我的技術好得很,不會讓你發生危險的。快上來吧!」
但這次家駿可沒听她的,雙手一伸把她整個人舉了起來,放在後座的位置上,然後將手把上的塑膠帶解下來,交到她手上。
「這一次讓我來吧!」長腿一跨,他輕而易舉的就坐上駕駛座。
他再也無法坐視她拿生命開玩笑了。
第四章
以為她急匆匆要到什麼重要的地方,結果沒想到是去豆漿店附近的公園。而塑膠袋里的那一大堆東西,就是她向燒臘店要來的剩余骨頭,目的是用來喂公園里那些流浪狗。看不出來她還挺有愛心的。
「小黃、小花快過來,姊姊帶很多好吃的東西來給你們吃哦!喂,小黑不要搶,姊姊這邊還有很多,不可以做壞事,乖乖吃哦!」
看她蹲在那里,笑容燦爛的跟動物說話,每一個眼神都帶著愛心和溫柔。
她再從另一個袋子里拿出七、八條項圈,為其中幾只沒有帶項圈的小狽套上。「最近的捕狗大隊抓得很凶,幫你們戴上這個之後,他們就不會抓你們了。等這個星期有空,我再來幫你們洗澡,這樣干干淨淨的,就不會長跳蚤,也舒服多了。」套完項圈,她又模模其中一只正低頭吃東西的狗兒,笑著說。
那充滿溫和的模樣,簡直把狗兒當成自己的家人。
「你常到這個公園來做這種事?」靠在樹干,靜看一切的家駿開口問道。
「是啊,很無聊是不是。」她不以為意的聳聳肩。
反正這年頭有愛心的人很少,會被人當成異類也不為怪。
「你不覺得這些狗兒很可愛嗎?」她又笑著模模它們的頭,享受被它們舌忝舐的樂趣。
可愛?
齊家駿嗤哼一聲,他只覺得惡心,一想到被那只濕黏黏的舌頭舌忝舐,他就有股想捏碎它們腦袋的感覺。
這股厭惡來自鷹司的捉弄。幾年前有一次,那家伙不知從哪抱來一只骯髒、全身布滿跳蚤的髒狗,趁他在熟睡時放到他的棉被里,那股臭味還有濕黏的感覺,他到現在還無法忘記。
不過那只狗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去,被他一腳踹向牆壁,嗚嗚幾聲就昏死過去。
至于那個膽敢捉弄他的宮本鷹司,下場當然比那只狗更糟了,整整被他追殺了一個禮拜,差點沒死在叢林密布的山里。
也許是他的回憶影響到了他周遭的氣,原本正平靜吃骨頭的狗群突然抬起頭來,集體戰栗的退到後面去,嗚嗚低鳴的恐懼聲此起彼落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