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因緣今生結。」她低聲喃喃地道:看來他們是要失去他了。
命運的齒輪終會將他與那名女子重新牽在一塊。
*******
二00二年五月十七日台灣
初夏的夜晚說熱不熱,卻也悶得人流出一身汗來。在位于二層樓的一間四坪大房內,一台十吋大的電風扇正被開啟,對著床上睡不穩的舒珊吹送著風。
此刻的舒珊正在與夢魘糾纏著,夢中的場景是那個在異鄉迷路的夜晚。她在大雨滂沱中奔跑,雷電在頭頂上閃過,她驚惶的眼瞳迷亂的四下搜尋著,企望尋找一條能帶她回家的路。
倏地,另一道閃電驟起,驚得她沖入一條暗巷,誤闖入一個殺人現場。
「你是誰?」一個在雨中佇立的男人緩緩的轉向她,闇魅的眼瞳帶著一股森冷的殺機,那被雨水淋濕的頭發覆蓋住他大部分的臉,雨珠從濕了的發梢上滴下。
那種眼神教她害怕得想逃走,但無力的雙腳像被人釘住了般,怎麼也動不了。
「你看到了多少?」男人腳跟一旋,緩緩走向她,一步一步的接近。
一心只想逃的她慌亂的張望四周,希望有人路過可以救她•可是漆黑的路上哪有半個人影,只有急風伴著驟雨不斷的吹襲,令她情不自禁的打著冷顫。
「你是誰,叫什麼名字?為什麼不說話?」那男人顯得很不耐煩,昂藏的黑影不斷的接近她。
她嚇死了,直覺的認為自己就要死在這里。
情急之下,一道驚悚的尖叫從她口中吐出。「啊!」
舒珊滿身大汗的從夢中醒來,那聲尖叫在三更半夜里听來特別的恐怖,以致連在夢中的自己都被嚇著了。
「呼!嚇死人了。」怔忡的揉揉眼楮,待看清楚自己是在哪里後,她放心的大吁了口氣。「神經病!」她罵著自己。
沒事干嘛去作那麼恐怖的夢?!那件事距離現在都已經好幾個月了,怎麼會突然去夢到呢?一定是這幾天太累,踫到太多事情的緣故吧。
抹去臉上、脖子上的汗水,口干舌燥的她掀開薄被下床,模黑想到樓下的廚房去喝一杯水。
突然一道頓長的身影從黑暗中襲來,緊緊的壓附在她身上。
哇!見鬼了。才剛作完惡夢就被鬼壓,她嚇得想驚聲尖叫。
豈料她才一張嘴,就被對方的大掌捂住,皮革的觸感在黑夜里感覺起來特別的恐怖,就像電影里的殺手準備殺人時都會戴著一雙黑手套,以免留下證據。
「別出聲。」他低喝著說,將她掙扎的雙手拉起固定在她頭上,「噓,甜心,這麼快就忘記我了嗎?」
當他伸手扭開床頭燈的剎那,一雙陰騺的眼猛然躍入她的眼底。是他,是那個在惡夢里困擾著她的男人!
那雙冷冽、彷佛隨時帶著一股殺氣的男人,她永遠不會忘記的。
「你為什麼在這里?」她經不住害怕的全身顫抖。
「你忘記了,我答應過你,會回來殺你的嗎?」他說得理所當然。
她听得頭皮一陣發寒。「你……你不會這麼守信用吧!」
天啊!只為了一件她不應該看到的事情,就被莫名的殺掉。她還有大好的前程要過呢。
求救的眼神悄悄睨向門外,冀望睡在隔壁的好友郁鈴能及時醒來救她。
齊家駿詭異的眼瞳一眯,譏誚的薄唇彎出一道笑意,「你在想睡在隔壁的女人來救你嗎?想要她跟你一起陪葬?」
「不,不要。」阿彌陀佛,為什麼他說出來的話都這麼可怕呢?「不關她的事,我從來沒有告訴過她,你千萬別殺她。」她急切的懇求著。
「你以為我會相信?」殺手的第一要件,就是不要相信人。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對郁鈴做了什麼?你殺了她嗎?」猛地一驚,她奮力撞開他,快速沖到隔壁。
看到郁鈴還好端端的躺在床上,她這才放心的吁了口氣,差點軟癱在地上。
「你不去探探她還有沒有氣?」他嗤笑的說。
這句話再次吊起她一顆心,她跳起來,沖到床上去伸手探探好友的鼻息。
「活著……她還活著!」她興奮開心的大叫。
齊家駿的唇角扯出一抹邪笑,這個女人太有趣了,就這麼殺掉似乎有點可惜。
「她是還活著,但是你呢?」寒眸一閃,他套著黑手套的手上多了一把消音手槍,直指著她的胸口。
這一指,令他的唇角又彎了起來,原來她象牙色的細肩帶睡衣不知何時滑落開來,半抹酥胸活色生香的出現在眼前。
他輕噓了一聲,「不算豐滿,但大小罷好,至少肌膚白皙,還算差強人意。」
順著他邪肆的眼神往下一看,舒珊驚叫一聲,慌忙的把衣服拉上,俏臉漲得通紅。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被人看見自己半果的身子,真是羞死她了!
她氣得冒火,如果不是在乎他手上那把槍會走火,她早一掌摑過去,打掉他那色色的眼光。
「我也不知道當殺手的都這麼不要臉。」動手不成,反唇相稽總可以吧!
他挑了挑眉,顯然不太高興有人頂撞他的話。
家駿臉色一正,槍口指向她。「我對嬌小的東方女人沒啥興趣,所以你想用色來求得一命,恐怕要失算了。」
話雖如此,但是他壓在板機上的指頭卻怎麼也扣不下去。
為什麼呢?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見到他眸瞳里閃爍著無情,舒珊嚇得一陣緊張,不假思索的道︰「別……別殺我,你……你沒有嘗過東方女人的嬌小滋味,怎麼知道不合胃口呢?」
天,她在說什麼呀!
但現在為求活命,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能拖一刻是一刻。
再偷瞄一眼旁邊床上的郁鈴,瞧她睡得死死的,若不是被打暈了,就鐵定是被下了藥;要想死里逃生,只有靠自己了。
「我……我很有經驗的。」她僵硬的強迫自己走向他,學著電視上狐媚的女人誘惑他。
當她顫抖的手攀上他的粗壯脖子時,齊家駿眉毛微微的揚動一下,很清楚明白這個女人在說謊。光看她懼怕的眼神,顫抖的身子和緊咬著的紅唇,他就知道她在緊張,她是在爭取時間,爭取一絲可以逃走的機會。
如果他夠理智、聰明的話,就應該馬上殺掉她。
但不知為何,他只是開口問道︰「你真的可以滿足我?」
突然一種玩興的念頭浮起,他鐵臂一彎,將她整個腰身攬緊,薄毅的唇就這麼強霸的吻住她。
沒有預警地,他就這麼奪走她的呼吸,汲取她所有的思想。
他的吻是那麼強悍,那麼霸道。他蠻橫的咬破她的唇,逼她張開迎接他的侵入,再以令人無法抗拒的強霸之勢,肆無忌憚的在她口中盡情掠奪。
靈魂在剎那間彷佛被抽干了一般,她幾乎無力的軟癱在這個男人的身上,只能依附著他手上的力量站著。
「也許真如你所說的,你可以暫時滿足我。」
直到他譏笑的諷刺從她耳邊響起,她才倏然回過心神,拉回失散的意識。
「你……太過分了!」她滿臉羞愧,一揚手就想甩他一巴掌。
可是她的手還未觸及他,就被他快速的截住,且無情的扭到身後,痛得她眼眶一潤,差點滑下淚來。
「噓,小妞。別搞錯了,是你先誘惑我的。」他邪惡的貼近她的臉說道。
舒珊又氣又恨,巴不得手上也有一把槍,可以立即斃了他。
「郁鈴--舒珊--有沒有人在家!」就在她陷入困境,進退不得時,一樓門外傳來男朋友林丞洋的叫聲。「舒珊,你在家嗎?」門外的鈴聲急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