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說明了一件事,所有人都知道雷弘即將破產的事實,因此她更沒有退路,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說服佛雷諾的總裁放過他們才行。
時間緩緩流逝,她的眼楮始終眨也不眨的緊盯著電梯門,期盼對方快點出現。
電梯門開了又關,並沒有任何一個人向櫃台服務人員表示要見她,終於電梯走出一個身穿藍格子西裝,滿臉笑容的年輕男子,直朝心儀走來。
「你……」是一個認識的人,只是心儀不太記得他是誰。
他笑了笑,「我是範倫,還記得嗎?我們在露天咖啡座見過面。」
心儀恍然想起,不太由衷的一笑。「我記起來了,這是我們第三次見面。」
「沒錯。你在這等人?」
她點點頭,視線再次移向電梯門。「我在等佛雷諾的總裁。」
他佯裝詫異的喔了一聲。「你見過他?」
她苦笑著搖搖頭。「沒有,我從未見過他。」要是認識,現在就不用這麼緊張了。
範倫瀟灑的在長沙發上坐下來。「你知道佛雷諾的總裁有三個人嗎?他們為了表示地位同等,所以對外一律不用自己的名字,而以佛雷諾統稱,所以你要先確定,你要見的是哪一個。」
心儀壓根沒想過對方有三個人。「那你知道現在在台灣的是誰嗎?」她不抱希望地問。
範倫開心的一笑,但並未正面告訴她答案。「你的運氣真好,這次他們三個全在台灣。這是佛雷諾集團成立以來,他們第一次同時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真的?」心儀喜形於色,但很快的發覺事情不對勁。「你怎麼知道?」
他笑得很邪氣,也很頑皮,驀地伸出手來與她相握。「因為我就是其中之一。」
心儀一呆。「你就是佛雷諾?」
真令人不敢相信,一個年紀輕輕,看起來養尊處優的公子,竟然就是名聞國際的佛雷諾集團的負責人之一。
「那真是太好了,我可不可以請你……」她還未說出她的請求,就被範倫抬手制止。
「我知道你來找我的目的,也知道你是雷弘的人,但是很抱歉,要吃掉雷弘不是我作的決定,而是另一個人決定的。」
丙然不是那麼簡單。「那可不可以拜托你讓我跟他見個面呢?」她心急地懇求。
情況已經迫在眉睫,不容她再耽擱了。
「不行。」他斷然的拒絕。「身為佛雷諾的一分子,我必須尊重他。」
「那怎麼辦呢?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她焦急得不知該如何才好。
範倫整個人靠在沙發上,逕自從口袋拿出一個精致的煙盒,抽出一根煙點燃,全然無視眼前人的徬徨和無助。
「請你告訴我,到底要用什麼方法才可以見到他?」她在他身邊坐下來問。
輕吐出一團煙霧,範倫俊俏的臉龐緩緩靠近她,莫測高深的目光將她從頭到腳仔細的打量了一遍。
「如果你想要救雷弘的話,我可以幫你,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他如鷹隼般的眼緊鎖住她。
她一陣心顫,一種可怕的預感席卷而來。
不由自主的,她的身子直往後縮,想站起來。
但範倫的手倏地抓住她,不容她退卻。
「什……什麼條件?」她顫抖地問。
「當我的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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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疲憊的步伐,心儀沮喪的下了車,才剛一踏入家門,寧文立刻向她走來。
「心儀,你回來了,快看這是什麼?」他興奮的拿著一張支票亮在她眼前。「天無絕人之路,剛剛你公公送來這張支票,雖然這張支票還沒辦法解除我們目前的危機,但起碼能讓這間房子不用被拍賣了。」
這間房子是父母奮斗多年第一個買下的資產,是他們門辛苦的證明,也是他們恩愛的回憶,所以這房子要被拍賣,對寧家兩老來說是個很大的打擊。
抽走寧文手中的支票,心儀轉身就要奔出家門。「這張支票我們不能收。」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寧文快速的沖到她面前,擋住大門。「你想把支票送回去?你瘋了不成,這是我們的救命錢啊!」
「是救命錢,還是出賣尊嚴的錢?你忘了我已經離開梁家,跟梁家沒有一點關系了嗎?你在這個時候接受他們的錢,那代表什麼?」
那代表一種屈服和依賴,不,她寧心儀絕不願如此。
推開寧文,她開門跑了出去。
「心儀,你听我說!」寧文跟著追出門外,在她坐上轎車前攔住她,「你冷靜一點想想,意氣用事有用嗎?有了這筆錢,我們或許可以有一線生機,有了這個轉機之後,要突破窘境就不成問題了。」
「對不起,哥,這次請原諒我的任性。」用力關上車門,她頭也不回的驅車離去。
心儀以最快的速度來到梁家。
看到她回來,老陳和陳嫂感到驚喜,開心的直呼少女乃女乃。
「心儀,你真的回來了,快進來、快進來。」粱啟任听見呼喚聲,激動的拄著拐杖,親自把她拉進屋子。
「爸,我不坐了,我……是回來還你這個的。」她拿出那張支票,放到梁啟任面前。
她知道這樣做會傷了老人家的心,但她不得不如此。
梁啟任愕然的看著放在桌上的支票,緩緩的在沙發上坐下,眼神由喜悅轉為落寞。
「你真的不想再跟我們有任何瓜葛了?」他悲傷地問。
「對不起,爸。」心儀在他的面前蹲了下來,握住他放在拐杖上的手。「我不願再毫無尊嚴的等下去了。」
她終於說出心最不願承認的實話。
「我曾經恨過他、氣過他,但也愛過他,所以我才會選擇在這等他,但等待的結果卻是讓我再次心碎。爸,對不起,我禁不起再一次的傷害了,所以請放我走吧!」
說著,她褪下手上的戒指,放在支票上面。
「請幫我還給紹恩。」她徐緩的站起來,依依不舍的再望老人家一眼,然後快步走出梁家大門,離開這個築了五年夢幻的家。
「她真的被你逼走了,這下你高興了吧?」梁啟任難過的低著頭,望著支票上的戒指說。
他不用回頭也知道,紹恩就站在牆柱後面。
紹恩慢慢的從柱子後面走出來,視線落在戒指上。
他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輕易就褪下戒指,放棄梁太太的身分。那不是她一直處心積慮不願放手的嗎?至少也應該利用它提出要求才對,為什麼沒有?
這與他所認知的寧心儀似乎有很大的差異。
「你知道佛雷諾的事嗎?」粱啟任忽然問。
紹恩的眼眯了一下。「曾經听人說過。」
「料你也不認識。」他冷哼一聲站起來,拄著拐杖緩緩往樓梯定去,「莫名其妙害得人家破產,如果讓我遇見他們的人,一定拿拐杖打斷他們的腿!」
那忿忿不平的語氣讓紹恩不自覺的笑了,他拿起桌上的戒指,俏俏的放入口袋中。
也許有一天他會告訴爸爸,那個讓他恨得咬牙切齒的佛雷諾,就是他的親生兒子。
第七章
自從心儀離開梁家後,梁啟任就以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引人誤會為由,將希雅趕出了梁家。
讓希雅生氣的是,紹恩只是站在旁邊冷眼旁觀,竟然連一句話都沒有,真是欺人太甚。
「哥,我不管,你無論如何都要幫我出一口氣。」希雅一把抽去範倫手上的報紙,坐在他的身邊嚷嚷道。
蹺著二郎腿的範倫絲毫不受她的影響,逕自俯身拾回報紙,重新翻看。「你要我怎麼幫你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