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後,玉菁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正準備回家,但看到窗戶旁邊愣然出神的心儀,又不放心的放下皮包走了過去。
「心儀,怎麼了,不準備下班嗎?」她關心的問。
淡淡的收回凝視窗外的眼眸,心儀回以一個不太有精神的笑。「你先走吧,我還有事。」
「剛剛是方于鎮打電話給你?」
心儀點點頭。「他約我六點半在樓下見面。」
「你答應了?」
再次點頭,她無奈的一笑。「反正我也沒事。」
決策權被紹恩拿走之後,她就像公司的一個廢人,閑得可以捉蚊子數幾只了。
「跟他去走走也好。」玉菁舉雙手贊成。那小子人雖不怎麼精明,不過夠痴心也夠老實,比起梁紹恩那個絕情的家伙好多了,只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心儀就是這麼死心眼,「要不要我留下來陪你一起等?」
「不用了,你親愛的老公不是在樓下等你了嗎?擔心讓他等太久,他又要亂吃飛醋,亂發脾氣了。」
她一提醒,玉菁趕忙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經下班很久,樓下那頭豹子一定發飆了。
「還有半小時,你真的不要我陪你?」
說真的,要不是她那煩人的老公盯得緊,她真想留下來好好陪心儀談談。
「放心,我真的沒事。」心儀笑著送她到門口,拍拍她的肩膀。「有事我一定會找你商量。」
話雖如此,但她知道玉菁是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還是別拿太多不愉快的事情煩她。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勉強。」玉菁聳聳肩。
心儀就是這麼善解人意,縱使自己受了委屈,也不輕易訴苦,除非真的走投無路了,才會找好朋友幫忙。
電梯的門打開,玉菁走進去,朝她揮揮手後下樓。
玉菁走後,整個公司變得空蕩蕩的,她更加顯得寂寞。
她這時候最不想要的就是這種孤獨感,因此,沒有多加猶豫,她轉身回辦公室收拾皮包,準備到一樓去等方于鎮。
「你這麼急著下班想到哪去?」倏地,一道低沉的嗓音在身後響起。
心儀嚇一跳,轉過身捂住胸口。
「你到我的辦公室來干嘛?」一看是紹恩,她驚懼的臉馬上一沉。
他不是下午就走了嗎?什麼時候又回來了?
白天他的形影像鬼魅般在她的腦海糾纏,現在又不放過她,他究竟想干什麼?能不能給她一個喘息的空間,好好撫平傷口呢?
「你的辦公室?」他挪揄的一笑,「你好像忘了整間公司都是我們梁家的。」
他自大的態度教她受不了。
「我以為你早在五年前就不要了。」她譏諷地說。
「不過我現在又想要了。」他說得理所當然。
「我還有事先走了。」跟這種人講話簡直是慢性自殺,會氣得新陳代謝失調。
她拿起皮包往外走。
「你有約會?」紹恩微攏著眉問。
「不關你的事。」見他跟了出來,她氣憤的反身問︰「你跟著我做什麼?」
「你跟誰有約?是方于鎮嗎?」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但話就是急切的說出口。
心儀納悶的瞪著他。「沒錯,是他,你有意見嗎?」
他都可以帶希雅回家了,她當然也可以跟別的男人約會。
一股怒意不由得自他心中冒起。「如果我要你現在打電話取消呢?」
真是無理取鬧。「抱歉,只怕要讓你失望了,因為我拒絕。」她不顧他慍怒的臉色,逕自進入電梯內,快速的消失在他眼前。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生氣的紹恩,冷瞪著關上的電梯門,臉上顯露出可怕的陰郁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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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送我回家。」心儀步下方子鎮的寶藍色轎車。
今晚兩人游了一趟北宜公路,又到陽明山上看夜景,直到兩點多才回來。
「不客氣,需要我送你進去嗎?」關上車門,他站在車旁依依不舍的問。
「不用了,改天再請你進來坐坐。」
「是嗎?那就改天吧!」他失望的一笑。「那我走了。」
揮揮手,他轉身要坐進車內,眼角忽然瞥見二樓的窗邊有道人影,念頭一轉,他的嘴角揚起一抹笑。
他走向心儀。「我送你回來,你不跟我說一聲謝?」
她愣了一下,「謝謝。」
「這樣不夠誠意。」
他毫無預警的俯身在她頰上一吻,驚得她一愣,忘了反應。
「這樣才對。」他微笑的直起身,向窗邊的人影一笑。
「你……」心儀不知道該怎麼責備他。「算了,下次別這樣。」
方于鎮微微一笑,「對不起。」
送走方于鎮之後,她轉身開門走進屋內。所有人都睡了,所以她放輕腳步走回客房。
「原來你除了擁有一張伶牙俐齒的嘴之外,夜游的功夫也是一流。」一道冷冷的男聲突兀的在她身後響起,嚇了她一跳。
「你說話非要這樣語帶諷刺,拐彎抹角的嗎?」大受驚嚇的心儀靠著牆猛拍胸口。
「要是沒做虧心事,怎麼知道我在諷刺誰?你一整個晚上都上哪去了?」
「我有必要跟你報備嗎?」她不理會他,逕自走入客房內。
紹恩跟了進去,倚在門邊看她生氣的踢掉高跟鞋,赤著腳踩在淺藍色的地毯上。那白玉般的縴足看來細致而美麗,猶如藝術中的極品。
「身為你法律上的丈夫,你跟別的男人幽會,不需要跟我說一聲嗎?」
「幽會!你說話非要這麼難听嗎?」真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先背叛的人不是他嗎?
「不是幽會?那方才的情況如何解釋?你該不會告訴我,你跟他在一起一整晚,都是在談公事。」
他倨傲的一揚眉,讓心儀把到口的解釋又吞了回去。
「原來你都看見了,想不到你除了喜歡當婚禮上的逃兵之外,還有偷窺的癖好。」她怒極反笑,雙手環胸直視著他。「一個道別的吻夠不夠?是不是看得不過癮啊?要不要更刺激一點的?」
紹恩的眼瞳危險的眯起,冷冷地道︰「你在外面如何放浪形骸我不管,但別在粱家的大門口丟臉。」
原來他當自己是梁家的恥辱!她驕傲的自尊心深深受傷。
「我跟誰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不關你的事。」她忿然的猛一轉身,不想再看到他的臉。「我討厭跟你說話,請你出去。」
「對那個男人,你可不是這樣的態度。說實話,你跟誰在一起與我無關,我只是不希望我的公司有人拿錢不做事。」
他的公司!撇下公司五年不管的人可是他,現在卻敢大言不慚的說公司是他的,那她這五年的辛苦算什麼?
「身為公司的總經理,我應該有處理私務的時間吧?」
「很快就不是了。」
「什麼意思?」她回頭看著他。
「我決定解除你總經理的職務。」
「什麼?」她無法置信的睜大眼楮。「你再說一次。」
「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我決定把公司收回來,讓你有更多的時間和人約會,這樣夠明白了吧?」
「你太過分了!」
猛然一記清脆的巴掌聲響起,連心儀都感到意外,自己竟出手打了他。
臉上傳來熱辣辣的感覺,但他沒有表情。「如果你沒有忘記的話,應該記得博雅是誰創立的。」
「是,我答應過爸爸,只要你想要,我隨時可以把粱家的一切還給你。」
她沖出房門時,與站在門外的梁啟任目光相會,才知道他們的爭吵聲吵醒了每一個人。
「少女乃女乃跟少爺吵架了?」希雅嘴角一揚,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