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情竇初開的她,又怎麼抵擋得住他的多情呢?
「我的出現讓你感到困擾嗎?」他輕抬起她的下巴,柔和的詢問。
她的淚顏總教他不舍和心痛。
也許就是她那楚楚可憐和縴柔迷住了他,教他墜人情網無法自拔。
紫蘿輕輕搖頭,發上惟一的金釵隨著她的晃動而泛出縷縷金光,在燈光下看來格外的素麗迷人。
「不,是我自己無法克服自己那分想見你的心。你既然已經知道我住在霓霞館,應該也明白我是誰了吧!這樣你還喜歡我嗎?還願意來見我?」
「當然,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是少夫人也好,皇上的嬪妃也罷,只要是我想要的,我就一定會得到你。」他輕啄她粉頰上的淚,用深情將它吻去。
他的話像一股甜蜜的氣流,在她心中蔓延開來。
第一次,紫蘿在他面前綻出燦爛的笑容。
她的笑感染了紀軒,執起她的手,他將她帶往床鋪,溫柔的為她取下金釵,放下一頭柔亮的烏絲。
暈黃燈光下的她,看起來更縴秀柔美了。
「公子。」紫蘿羞怯的躲避他的凝視,接下來要發生的事讓她不安得心跳加速。
紀軒輕勾起唇角,為她的赧顏感到好笑,「還在怕我?」
都怪他第一次太急躁了,嚇著了佳人。
「放心,這一次不會了,我會小心一點。」
他的保證更教她羞愧難當,頭垂得更低。
「以後我會常常來。」
她秋水般的美眸抬起來看著他。「真的嗎?」他會不會騙她?
「當然。」
「那……你會帶我走嗎?」她怯怯的詢問。
他沒有回答,只是一笑,吹熄了燭火。
這一夜,她再次與他共赴巫山雲雨,同時,也毫無保留的獻出了她的心。
★★★
「少夫人,你起來了。」次日一早,當第一道曙光照射在窗外那棵榆樹上時,秋月就發現紫蘿醒了,而且一反前幾日的落寞,滿臉春意盎然。
「少夫人今天春風滿面,昨晚一定睡得不錯。」秋月笑著說,擰了條濕毛巾遞上。
紫蘿粉臉一紅,伸手接過,借由低頭擦臉的動作掩飾臉上的羞意,「你呢?是不是也睡得很好?」
秋月點點頭,收回毛巾,扶她到梳妝台前坐下,為她打扮。「嗯,昨天一躺下就睡了,少夫人半夜沒有叫奴婢吧?」昨夜睡得太沉,萬一少夫人有叫她而她沒有听見,那就不好了。
「不,沒有。」紫蘿搖頭,幸好她睡得沉,不然昨晚的聲音一定會讓她听見。
一想到這個可能,她就雙頰紅透,幾乎無地自容。
「少夫人今天想到院子走走嗎?」秋月建議。
「也好。」最近心情一直十分低落,所以都沒有到外面去。
「那奴婢叫春花一起過來,準備些茶點讓少夫人到院子里賞花好不好?」看少夫人高興,秋月心里也跟著快樂。
「別太麻煩了。」
「不會,奴婢這就去叫春花。」收拾好水盆,秋月笑著走出去。
望著秋月消失的背影,紫蘿臉上浮起微微的笑意。進府以來,第一次有了歸屬的幸福感,晦暗的心射人一道曙光,讓她重新對未來有了希望。
她期待著他來帶自己走的那一天。
「總管大人,請問你來有什麼事嗎?」
就在她沉浸在希望的喜悅中時,門外傳來春花驚訝的詢問聲。
顯然霓霞館來了不應該出現的人。
「什麼事呀?」她聞聲輕移蓮步,走出房門。
一名年約五十歲的男子,帶了一群僕人,手捧著一堆東西站在外廳。
「見過少夫人,老僕奉侯爺之命,送來一些東西,-請少夫人收下。」總管紀福深刻著歲月痕跡的臉上有著威嚴和一絲不苟的權威。手一揮,他身後的十幾名男僕立刻魚貫而人,井然有序的將物品擺放在桌上和地上。
紫蘿看見那些都是精致漂亮的布匹,和昂貴的珠寶首飾,一時之間驚得不知該說什麼。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完全茫然不解……
紀福躬身一禮回道︰「老僕不知,今日一早,侯爺派人來傳話,命老僕將這些東西送來。少夫人要是沒有其他事的話,老僕這就退下了。」大手一揮,那些隨他而來的男僕立即整齊劃一的轉身,跟隨著他離去。
「哇,好漂亮哦,少夫人,你要出頭了。」相較于紫蘿的不知所措,春花和秋月則是興高采烈的爭看那些賞賜,替她高興得不得了。
「我就說嘛,像少夫人這麼好的人,侯爺不會冷落太久的,他一定會注意到咱們少夫人。」
「可不是嗎?說不定今晚就會來這兒過夜了呢!」
兩名丫環雀躍的談話,令紫蘿猛然一驚,從未擔心過的事倏地竄人她的心中,她娟秀的柳眉不禁輕蹙了起來。
★★★
紀福將賞賜的東西送到霓霞館後,就直接到議事閣向紀軒報告。
「稟侯爺,您吩咐的事情,老僕辦好了。」他在門外躬身道。
「是嗎?她收下了?」門內傳來紀軒低沉的聲音。
「是的,少夫人雖然覺得意外,但還是收下了賞賜。」
「很好,退下吧!」
紀福一走,躲在假山後窺視的人立刻也跟著離開。
「人都走了嗎?」紀軒的聲音再度傳來,只不過這次的音量略低了些。
「是,都走光了。」一個人影從屋檐上躍下,推開議事閣的門走進去。
正埋首批閱文件的紀軒,頭也沒抬就將案上的一盤點心扔了過去,而對方也身手利落的接住.拿起一大塊狀元糕往嘴里送,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你真是好福氣,這宮里才有的狀元糕都能讓你吃著。」
紀軒哼笑一聲,「你不就是沖著這狀元糕才來的嗎!這是特地為你做的。」真是不知好歹。
「這麼說倒是我有口福,多謝了。」他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塊。
「廢話少說,震天不在,由你來暫代護城之職,你做得怎麼樣了?」
「還可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灌了一大口茶後,他又往嘴里丟了兩塊狀元糕。
紀軒好笑的抬起頭來,「這麼個吃法,不怕噎到!」
貪嘴的他為了吃,連命都可以不要。
真擔心他哪天會為了吃,出賣他這個親兄弟。
章靖亭笑笑的拍拍肚子,「噎不死的,如果能被進玩意噎死,還配當你兄弟嗎?」
紀軒也隨著莞爾一笑,「不談這個,剛剛的人是哪邊派來的?」
「東南西北邊。」他滑頭的道。
一本厚書擲了過去,不偏不倚打掉他正想扔進嘴里的狀元糕。
「好好好,別生氣,開開玩笑也不成嗎?」章靖亭抱怨的嘟嚷一聲,沒見過這麼壞脾氣的男人。「剛剛來的是蝶羽樓的下人,看來你賞賜霓霞館主人的事,很快就會傳遍整個指揮使府,連老夫人都會知道。」
「我就是要這樣。」紀軒合上批好的最後一疊文件,站起來走過去,在他旁邊的位子坐下。「我不能讓紫蘿再這麼有名無實的受委屈,得幫她想想辦法才行。」
「所以就在指揮使府內掀起大浪,為她爭取一線生機?看來你還真是喜歡上她了。」
情場的浪子動了真情可是會嚇死人的,就像他現在這樣。
「就怕你幫她不成,反而害了她,所以你應該先想好該怎麼跟老夫人解釋,依老夫人的個性,絕對不會袖手旁觀,善罷甘休吧?」
「這是當然。」紀軒道,當了十六年的母子,他由自然了解章惠娘的脾氣。「但掀起風雲總比讓紫蘿像活死人般的活著好。我什麼解釋也不想,就等著老夫人來找我好了。」
「你可真夠大膽。」章靖亭咋咋舌,「依老夫人的個性,只要事關孟紫蘿,鐵定會翻天覆地,你可得自己小心點,你那個三夫人此刻只怕已經趕往老夫人那去說是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