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起了之後發生的一切,記起了他的佔有、她的青澀跟……關掉水龍頭,他用毛巾擦拭濕發,從浴室里走了出來,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一穿回身上,眼角又不經意的瞄見床上的斑斑落紅。
心情霎時沉重到了極點,那是她第一次的證明。那紅紅的血漬像在控訴他昨晚的惡行似的,靜靜的躺在那里,替它的主人提出無言的指控,也代表了他昨夜的激情跟她貞操的失去。
他佔有了她,趁她酒醉意識不清之際以激情粗野的方式宣泄自己的需要,然後在她粗喘、嬌吟和低泣聲中喃喃的傾訴愛語。
一如他對待以往共枕過的女人一樣,做個稱職的一夜人。所不同的是,從沒有一個女人未等他醒來就迫切的離去;通常跟他共枕的女人都會膩著他,對他做出一連串的要求。
不管是上的或物質上的,總會一再貪婪的索求,而他也都會盡量的滿足她們,然後分手,形同陌路。
唯獨這一次教他意外和不解,是昨晚的表現讓她不滿意?還是她已經有男朋友了,因此為了昨夜的失身而羞慚和後悔?
一想到她現在可能正可憐兮兮的偎在另一個男人懷里,為昨夜的歡愛激情而道歉,就令他不禁蹙起眉頭,惱怒的情緒在心中涌現。
撥了撥濕發,他拿著外套走出房門,正打算到櫃台去結帳時,陡地看到大門外蜂擁而入一群記者,像是早知道他在這家賓館似的,直沖而來。
「你們這里有沒有後門?」他匆匆戴上墨鏡問道。為免媒體的窮追猛打,他只好狼狽的從後門溜走。
奇怪,這群記者怎麼會知道他在這里?
出了後門,他立即招輛計程車跳上去,順利的甩掉隨後追來的狗仔隊,直奔江韋綸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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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哲,請問你這一次的失蹤是不是預謀的?」
「是不是另一種宣傳的手法呢?」
「听說你跟贊助的廠商意見不合,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被綁架?有沒有黑道介入?」
一群守候在江韋綸住處的記者一見津哲步下計程車,立刻圍了過來,將前面的路擠得水泄不通。
原本是想拿這里當避風港的;沒想到守候在外的記者比賓館還多,南也津哲不由得沉下臉龐。
「對不起,無可奉告。」江韋綸救星似的帶著中田出現,巨碩的身材排開重重人牆,將津哲從這群窮追爛打的記者群中拯救出來,沖回大樓內。
「這是怎麼回事?」津哲咆哮,一張臉恨不得將某人生吞活剝。
「別吼我,我也是無辜的。」還沒有為昨晚的事找他算帳,他倒先發起火來了。
這個自私的混蛋,要不是他突然丟下自己跟中田不管,也不會招來這一群蒼蠅。一早莫名其妙的跑來按電鈴,搞亂他的春夢,逼得要面對這一場混亂。
「一定是你昨晚去風流快活時被哪個八卦雜志的狗仔隊發現,才會引來這一堆麻煩。」見色忘義的東西,他又在心里暗暗的罵了一句。
電梯的門一開,又是一大群的媒體記者守候在那里,中田理所當然的打頭陣,為兩人殺出一條通路,等他們全進屋後,韋綸立刻反手要將門關上。
「津哲,請你告訴我們,這是所有影、歌迷都關心的問題。」
「南也津哲,你這麼做不怕引起影歌迷們的反感嗎?」那群記者早料到會吃閉門羹,立刻同心合力與之對抗,大喊「一、二、三」企圖將門推開。
「中田,快來幫忙啊!」韋綸抵擋不住的大叫。南也津哲跟中田立刻跑過去將門頂住,合三人之力好不容易才將那群記者頂出門外,將鐵門關上。
「這是怎麼回事?是誰把消息傳出去的?」南也津哲咬牙切齒,靠著門猛喘氣的低吼。
「你問我,我問誰啊?」江韋綸老大不爽,心里也是滿滿的疑問。
倏地,南也津哲跟江韋綸的眼對上中田的。
「說,是不是你泄漏的?」兩人一步一瞪的逼近一臉錯愕的大塊頭。
「不……不是我。」中田頭搖得像博浪鼓,兩手死命的揮著。「我什麼都沒說,我只是照大少爺的吩咐來帶回小少爺而已,什麼事也沒提。」
媽啊,有夠冤枉的,他才到台灣不過兩天,連台灣的路標長什麼樣子都不清楚,如何去通風報信呀?
南也津哲的臉色非常難看,憤怒之火在心中燃燒。
可是擾人的事不只一件,正在屋里追究是誰泄密的三人猛地被外面一大群人擁護的叫聲驚住。
「津哲,津哲,我愛你。」
「南也津哲,我要嫁給你。」
「津哲,請你出來看看我們。
震耳欲聾的聲音擾得左鄰右舍都跑了出來,紛紛將身子掛在陽台的矮欄桿上,形成一幅可怕的危險畫面。
「怎麼會這樣?」江韋綸是第一個沖向陽台的人,他將手撐在欄桿上,整個身子幾乎探出去,直睨著七樓下的中庭瞧。
黑壓壓的一片人潮,嚇得江韋綸咋舌,都忘了縮回快掉下去的身體。
「哇,小少爺的魅力真是不小,吸引來這麼多‘妞妞’啊!」中田得意洋洋的大笑,順手一拉就將韋綸的身子提了進來,像小狽似的拎到客廳內。
「怎……怎麼回事?是誰?到底是誰泄的密?」江韋綸也哇哇大叫起來,一想到自己的頸子可能會被公司捏斷,就苦著一張臉,再也笑不出來了。
「叮咚!叮咚!」尖銳的門鈴聲又在這個當口響起。
不用說,一定又是那群影歌迷跟媒體了。
「死津哲,我早晚會被你害死。」韋綸跳著腳,朝沙發上一臉鐵青的南也津哲叫道。
南也津哲揚了揚眉,「別叫,我也正在想是誰出賣了我。」一臉懷疑的看著他。
如果讓他揪出來是誰,一定要他好看。
畦!畦!瞧他說的,好像出賣他的人是自己似的,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絕對不是我。」江韋綸一個字、一個字的大叫。
「事情還沒有明朗,誰都有嫌疑。」中田偏偏扇風外加點火的在一旁說風涼話。
「你……你……」江韋綸氣得正打算走上前跟他理論,突然被粗魯的敲門聲驚住。
「喂,開門,是我啊!大衛。」
呵呵,連老板都找來了,江韋綸一臉的挫敗,哀嘆一聲,頹喪著臉轉頭去開門。
一開門,記者的鎂光燈立刻閃爍不停,也不管有沒有照到南也津哲本人,就拚命的往屋內拍。
「站住……站住,全部不可以進來。」五十幾歲、一身肥肉的大衛一進門,江韋綸立刻堵住門口,使盡吃女乃的力氣阻擋他人侵入。
可是人單勢孤,畢竟力量有限,眼見就快柢擋不住了,大塊頭中田這才施施然的走過去,蠻力一撞,「砰」一聲,把門關上。
江韋綸靠著門板喘氣,「死大塊頭,有這麼大的力氣干嘛不早點使出來?」他嘟嘟嚷嚷的埋怨。
可是門外的問題解決了,門內的戰爭才要開始。
「南也津哲!」大衛一瞧見南也津哲也在屋內,立刻提高音量尖叫,一回首就揪住江韋綸的衣領,咬牙切齒的罵道︰「你想死呀,阿綸!果然是你藏起他的。」
死了,死了,這次真的慘斃了!
江韋綸一掌撫上自己的臉,再放下時又是一臉迷人的笑容,「哎呀!老板,我也是今天早上才找到他的,正想綁他到公司去見您,誰知您就來了。」
論機智、狗腿,他江韋綸不排第一也佔了第二兩三下就把事情推個一干二淨。
「不是你,那是誰?」大衛冷哼一聲松開他,老謀深算的眼神依然瞅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