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又傷到她了,眼眶一濕,芃瑄委屈的淚水又要泛了出來。「你……你又說這種話。」
嚇得秦闇一陣手慌,只好又摟著她安慰,「好,乖,是我不對,我說錯了。別哭好嗎?」
這一幕看得其他三人傻眼。
「那你還帶不帶我走?」
「帶,當然帶你走,不然還能帶誰呢?」他軟語輕哄。
芃瑄破涕為笑,「還有紅珠。」她放不下自小相處的俏丫鬟。
「好,都依你,那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吧!」
「嗯!」甜蜜蜜相擁而去的模樣,完全忘了身旁還有其他人存在。
呆住的紅珠幾時看過端莊郡主的這副嗲樣,當場起了雞皮疙瘩。
「紅珠,你來是不來?」嬌柔的聲音遠遠傳來。
「哦,來了。」回過神來的紅珠立刻跑步追去。
「這……這是二哥嗎?」又折了回來的秦梵見到柔情的秦闇,訝聲問道。
「算是吧!」靈兒失神的回答,突然又記起秦梵的存在,齜牙咧嘴的就想撲過去找他算帳。
「靈兒。」張牙舞爪的手伸在半空中,就被秦天那恐怖的叫聲喚住了。
「大哥。」糟了,靈兒忘了她還穿著黑色的勁服,忘了自己是來搶人的。
「你偷偷去跟蹤他們,等他們落腳的地方確定了再回來通知我們。」
「啊?!」
「還有異議?」從她張得可以容下一顆雞蛋的嘴,就可以知道她有多驚訝了。
「不,沒……沒有。」
秦天嘴角一勾,笑容一揚,秦靈兒立刻點頭如搗蒜的答應。
第十章
男耕女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雖然是一個極恬淡的生活寫照,可是……
秦靈兒望著山中這間用綠竹築成的茅廬,咋了咋舌。也太名副其實了吧!
拉了拉她扛在背上的米袋,秦靈兒大嘆命苦的走進茅廬。
「靈兒你回來了。」廳內那台嘎吱作響的織布機旁坐著身著一襲粗布花裙,卻依然美麗耀人的芃瑄,她粲笑迷人的樣子說有多幸福就有多幸福。「不好意思,你難得來一趟,卻還麻煩你到山下去買米回來。」
「誰教我吃飽了撐著,活該呢?」靈兒將米交給從廚房出來的紅珠後,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呼嚕呼嚕的牛飲了一大口,才接著說︰「當時听二哥要帶你歸隱山林,還以為他在開玩笑,沒想到是真的。」她抬起一手放在眉上,瞭望在山坡上鋤上的莊稼漢,一定沒人認得出來他就是那位名震敦煌、統御五萬精兵的都統大人吧!
唉!明明可以榮華富貴、尊寵一生的兩人,卻偏偏愛扮成這種村婦野夫模樣,看在明眼人眼里,說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娘還好吧!」在田里工作告一段落的秦闇,收拾工具拿下斗笠的走回來。
苞芃瑄一起走到門口迎接他的靈兒搖搖頭,「不好。」如果好,她就不會逃到這里來了。
「身體微恙嗎?」芃瑄身為人媳,自該關心一下。
「微恙?」靈兒跟秦闇竊笑的對望一眼,他們的娘是從來不生病的。「身體壯的像條牛。」靈兒逗趣的左右各伸出一指放在頭上,做牛角樣,逗得芃瑄嫣然的笑了。
「你們兄妹沒一點敬意。」拿起一條手絹溫柔的為秦闇擦汗。
靈兒輕哼了聲,「我們兄妹沒一點敬意,等明兒個娘來了之後,你再好好的表現你的敬意吧!」
「什麼意思?」正在擦汗的秦闇頓下動作。
「意思就是說,娘、要、來、了。」她一個字一個字的清楚說道。然後再得意的看著他們驚惶失措的樣子,咯咯的笑了。
「娘來干什麼?她沒事怎麼會跑來呢?」
「還說呢?誰叫你們一聲不響的就跑掉,連個成親的儀式也不給她。」
秦闇一愕,皺著眉道︰「不是早成過親了嗎?」
男人都是大而化之的,靈兒再度嘆氣搖頭,「你就不在乎嫂子的感受?別忘了當初拜堂的是『大哥跟大嫂』,現在再成親才是『二哥跟二嫂』,真笨!」
雖然外界傳言怡安郡主已經被太後的黨羽殺死了,可是當初拜堂的身分名義還是怡安郡主跟敦煌太守秦天,從來就不是秦闇。他以為代為成親就算數了,可是在世俗禮教的規則里根本就不能正其名分,他們還是叔嫂關系,是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他果真還沒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
走過去執起她的手,秦闇深情的望著她,言語誠懇的道歉,「對不起,是我疏忽了。」
芃瑄俏顏羞澀的一紅,她早就想過了,只是不好意思提起而已。
「你願意再嫁我一次嗎?」他問。
芃瑄含羞怯怯的點頭,「你不嫌棄我嗎?」雖然已經是有夫妻之實的愛侶了,可是被他那深邃的眼眸如此凝視,她還是嬌羞的不知所措。
「等等,不能如此寒傖的就成親,至少該有件像樣的紅色衣服,喜氣一下吧!」靈兒說著奔向她放包袱的地方,左翻右找之後拿出一件大紅色的衣服出來。
還好秦靈兒最愛紅色的衣物,所以包袱里隨時有紅色的衣服可穿,而芃瑄的身材又與她差不多,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芃瑄當初跟著秦闇一起離開時,身無寸物,沒有帶出半件華麗的錦服。如今要成親了,看看身上這襲粗布素衣,恐怕也只有借用靈兒的那些紅裳了。
「要拜堂就快,別等娘來了,繁文縟節就夠你們受的了。」靈兒催促,拉著芃瑄就想往里面跑。
也許是太興奮了,也許是太急了,不意的竟跟從里面走出來的紅珠撞在一塊,紅珠手上拿的鐵壺正巧不偏不倚的打中她。
「是哪個該死不長眼楮的混蛋!」撫著涕淚直流,撞得發疼的鼻子,靈兒氣呼呼的罵道︰「沒看路不長眼楮,瞧你把人家的鼻子撞塌了,看你怎麼賠我?」她指著紅如酒糟似的鼻子,氣得直跺腳。
「對不起,靈兒小姐。」
芃瑄和紅珠強掩住笑意,她沒說還真不知道她受傷了呢?經她一提,兩人立刻攙著她看個仔細。
「哎呀,糟糕!流血了怎麼辦?」紅珠夸張的說,手舞足蹈的夸大她的傷勢。
秦闇跟芃瑄看得更是笑彎了腰。
芃瑄抽出手絹,細心的為她捂住流出鼻血的鼻子,強抑笑意的朝紅珠命令道︰「扶小姐進去敷藥躺下。」
「是。」紅珠領命似的攙著靈兒。
「不,不行,我還要幫你們舉行成親儀式呢。」
「成親儀式用不著你。」秦闇笑道。這小丫頭撞瘋了,忘了她是秦家最小的輩分,想幫他辦理成親儀式?!省省吧!
「我看這個成親儀式今天是行不成了,改天吧!」芃瑄輕聲的道,朝紅珠使個眼色,俏丫鬟就很盡責的,瘋狂似的拉著靈兒往後房跑。
「哇!吧什麼?我是受傷的人耶,別跑太快。」
一跑起來,鼻血流得更嚴重了,嚇得紅珠哇哇大叫,腳下的速度更是不敢遲疑的加快了些。
遠處只听靈兒又是一陣怪叫的罵道︰「叫你別跑,你還跑,想叫我流鼻血過多而死嗎?」
逗得一直站在原地看她們的秦闇和芃瑄一陣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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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靈兒想為秦闇和芃瑄兩人舉行成親儀式的心願看來是無望了,因為隔天一早,天還未明亮,綠竹屋的門口就來了一群人,張燈結彩的,忙得不亦樂乎!
娘來了!
住在偏屋的靈兒一大早起來就看見這一幕,嚇得從偏屋跑進主屋,準備先通風報信一番。
她急速的沖了進去,好巧不巧的把正準備開門的秦母撞個滿懷,兩母女一塊跌倒在地。
「哎喲喂呀,是哪個不長眼的蠢人,沒見到老身我在這里嗎?」秦母眼冒金星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