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別再傷心了,」舒維擦了擦眼淚,提醒一純,「瞧我們只顧著擔心,都快一點了還沒弄飯給孩子們吃。」
「是啊!瞧我們疏忽的。」一純也馬上收拾起淚水,抱著孩子就往里走。「走,我們做飯去。」
看見兩個大姊姊不哭了,孩子們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不用了,淑真跟小芬已經在煮飯了。」
「真的?」一純驚奇的問。
「是啊,她們還說要煎荷包蛋呢!」
孩子們的懂事跟乖巧讓兩人備感窩心。為了他們,即使再大的付出也是值得的。
突然,一陣汽車聲阻斷了他們進屋的動作,一群人好奇的走出來,想看看是什麼人來了。
轎車的門打開了,走出來的是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在他身邊還站著一名洋人和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
「請問你找誰?」一純上前問道。
中年人不語,精明的眼楮越過她望向後面的舒維。
「他是來找我的。」舒維即使忘了他的長相,看見他身邊的羅夫也應該想起他是誰了。「請問總裁到我們這里來有事嗎?」
葉金龍並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像是在評估一件貨品似的盯著她看。好一會兒才自顧自的點點頭,「確實長得不錯,難怪會迷惑那小子。」
輕蔑之意甚是明顯。
「總裁來這里就為了看我?」
「當然不是。」他回道,「我來這里是想跟你談個條件。」
「條件?」舒維不解的望著他,「我有什麼資格和你談條件?」
「當然有。」他睨了一眼火熱的太陽,再看了看應該是辦公室的小屋子。「我們可以進去再談嗎?」
舒維很想說不用,可是回頭一瞥見孩子們好奇的眼神,不由得點了點頭,「請。」她帶頭走向院長辦公室。
等他們都進去後,她才回身看向一純,「我有點事要跟他們談,你先別進來。」
「嗯。」一純知道她的意思。「我就在隔壁,有什麼事叫我一聲。」她支持的握住舒維的手。
「謝謝。」舒維反握了她一下,之後緩緩走了進去。
來者是客,基于禮貌,舒維還是倒了三杯水給他們。
「有什麼話就說吧!」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什麼條件可跟他們談的,充其量她不過是個失敗者、一個等待被烹煮的俎上肉。
在葉金龍的示意下,羅夫拿出一份文件跟一張支票放在她的面前,「我知道你們現在最擔心的是那個男人跟這幢房子,只要你答應我永遠離開俊麟,我可以放過那男人,並且把這幢房子買下來送給你。」
「我想你弄錯了,你兒子已經跟我分手了,他不會再來找我。」她幽怨的說。
「現在是如此,將來就說不定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舒維被他的話搞迷糊了。「你確定能保證易漢無事?」莫非……俊麟還愛著自己,所以這男人才會緊張的來這里談條件?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報警抓易漢的人就不是俊麟羅?
一股希望重新燃了起來。
「不錯,如果你肯答應,那叫易漢的男人立刻就可以回來。」本來是想讓這女人跟那叫易漢的男人一起坐牢的,只可惜那男人獨攬罪名,堅持案子是他一人策畫犯下的,再加上俊麟突然從公司趕了回去,威脅如果不撤銷告訴、保證這間育幼院跟所有人無事的話,就要取消婚約,否則他也不會這麼輕易罷手。
「怎麼樣?快點決定。」他失去耐心的催促。
舒維有些猶豫跟彷徨,對她來說俊麟的心意跟易漢的安全一樣重要,要她放棄任何一方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望著周遭的環境,看看窗外那一雙雙好奇、期待的眼楮,她實在無法丟下他們不管。
「我們答應你的條件。」一純突然開門走了進來,為舒維作了決定。她歉然的走到舒維面前,以極快的動作朝她眨眨眼楮,然後非常內疚的說︰「對不起,舒維,你交代要單獨談話,可是我太擔心易漢了,所以忍不住偷听。」
舒維知道一純眨眼的表示,她是要自己先敷衍,救了易漢再說。
葉金龍望了一純一眼,視線又回到舒維的身上,「你的朋友看來比你有義氣得多。」
「我們可以答應交換的條件,不過你也得保證你兒子絕對不會再來騷擾我們才行。」一純一副在商言商的姿態。
「可以。」對于俊麟,葉金龍可是十分了解。他的個性傲得很,雖然愛的是眼前這個女孩,可是一旦娶苡詩了,就絕不會腳踏兩條船的對不起她。
葉金龍自信滿滿的吩咐羅夫拿出紙袋里的東西,那是一紙房屋地契跟一張美國的單程機票。「只要王小姐同意收下這些東西,離開俊麟到美國去,那這幢房子跟易先生就會沒事。」
美國?!他要她離開俊麟到那麼遠的地方!
「當然可以。」一純全權做主的將東西挪到舒維面前。「葉老先生,你放心。我們一定會遵守約定的。」
「口說無憑,我希望王小姐簽下保證書。」葉金龍怎麼說也是個精明的商人,沒有那麼容易受騙。他遞上一張早已準備好的字據,放到舒維的面前。
「如果違背的定,王小姐就要無條件歸還這幢房子,以及賠償精神損失一千萬。關于這點,我們請陳律師做證。」
舒維現在終于知道,為什麼這位西服筆挺的男人會在這里了。
「還要附加一條,」一純難得精明的提議,「如果你兒子再來打擾我們舒維,就要換你賠償我們精神損耗一千萬。」
「可以。」
于是雙方共同簽訂契約。
☆☆☆
第二天,易漢果然回來了,這令全育幼院的人都興奮了好一陣子,不過興奮快樂也只有這一天,接下來的日子里,舒維就像生活在沒有自我的世界里,恍惚、沒有生氣。
「其實你可以不必在乎簽約的事。」一大清早,當舒維一個人坐在走廊下的長椅上發呆時,一純突然走了過來,在她身邊坐下。
舒維淡笑的搖了搖頭,多謝她的關心和好意。「不是遵不遵守的問題,而是值不值得去爭取。」
如果他真的打算放棄自己,決定娶另一個女人當妻子,那就算自己拚了命去爭取又有什麼用呢?
舒維嘆了口氣,「你沒看到那天他父親眼里的那股自信,如果不是確切的了解兒子,他是不會簽下那條約定的。」
「簽了又怎麼樣?能替兒子簽約,可是並不能代替兒子的心啊!你想想,如果不是怕他兒子心里有你,他為什麼要立下那種虧本的條約?這證明他心中有鬼,他兒子還是愛你的。」
「我想也是。」易漢不知何時出現在她們的後面,加入了她們的談話。
他走到前面,與她們並列坐成一排,「其實那家伙我在拘留所里見過一面,印象還算不差,感覺得出來他對你是有情的。」
易漢向來不隨便稱贊一個人,他會這麼說一定有所根據。
「他去拘留所?」
「嗯。」易漢回憶那天見面的景象,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人中之龍,很配得上舒維。「我想是因為你的關系,特地去看我,確定我沒事吧!」
這麼說他是真的原諒自已,不生自已的氣羅!
「所以你也認為舒維該去爭取?」一純開心地問。
易漢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點了下頭,「我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但是幸福必須靠自已去爭取,如果放棄了,我不知道下次是否還會有這麼好的機會出現。」他拿出卷成一團的報紙遞給舒維,指著上面的頭版頭條新聞說道︰「他們的婚禮就在今天,而新婚的住處我想你也不會陌生吧!」他指出往後兩人所要居住的新婚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