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進門的齊秉禹跟韓柏安立刻被這兩句刻薄話吸引住了。
「何止是個大花痴,簡直是蕩婦婬娃。」兩人越說越刻薄。「我听說她翔福晉當不成,現在正用計想勾引小叔當麒福晉呢!」
「可惜的是人家麒貝勒不上當,已經決定要迎娶湘荷格格了。」
「唉!真是個寡廉鮮恥的女人,不知她的家人做何感想?如果是我的話,我一頭撞死算了。」鄙夷不屑的譏諷讓齊秉禹氣紅了眼。
「住口。」齊秉禹寒著雙瞳喝道。
那幾個客人都是布莊的熟客,一見斯文和善的齊莊主發怒了,都吃驚不解的望著他。
「齊莊主怎麼了?為了啥事生氣啊!」他們打哈哈問道。
齊秉禹的寒瞳未融,反而更凌厲的喝道︰「你們剛剛說的話是真的?」
「是……是真的。」他們被齊秉禹的氣勢震懾住了,回答完他的話後就沒命的逃了出去。
齊秉禹的心一緊,一定是月盈出事了,不然坊間不會傳出這麼難听的流言。
他咬著牙惡狠狠的道︰「這個該死的斷袖貝勒竟然敢破壞我妹妹的名節,我要抽了他的筋、斷了他的骨。」奮力的一掌擊在木幾上,仿佛打在奕麒的身上,將它擊個粉碎。
殺氣騰騰的模樣連韓柏安都嚇住了,他冷靜的分析道︰「先別生氣,坊間的流言皆不可信。」
齊秉禹依然疾言厲色的道︰「不管事實如何,他讓流言傳出就是他的錯。」他轉身沖出莊外。
月盈是他唯一的妹妹,說什麼都不能讓她受這種委屈,他要替月盈討回公道。
「齊兄,你要上哪兒。」韓柏安立刻隨後追去。
「上瑞親王府,我要帶回月盈。」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怒火盈胸的齊秉禹絲毫不覺他在說出「瑞親王府」這四個字時,迎面而來的一男一女突然停住了腳步。
「鄂泰多,你听見了沒有?他說瑞親王府!」那女的凝視著齊秉禹跟韓柏安消失的背影道。
「嗯!還有那個假冒小姐的賤人名字。」粗啞的男聲充滿殺意的回道。
「听說過幾天瑞親王府就要辦喜事了。」
「我們一定要在那之前混進王府。」
「對。」
★★★
齊秉禹以探視柔名的名義進了瑞親王府,當她看到月盈黯然憔悴的模樣時,他好心痛,他那開朗而可愛的妹妹到哪兒去了?
「跟我回去吧,月盈,回到我們自己的家。」她在這裹一定受盡冷落,不然以她活潑開朗的個性不會如此悶悶不樂。
「哥,很抱歉我不能跟你走。」月盈含淚拒絕。微腫的雙眸說明這不是她第一次哭泣,而是多日來的累積。
齊秉禹看了更是不舍。「為什麼呢?難道你想在這裹繼續看人家的白眼、听冷嘲熱諷嗎?」流言都已經傳到外面,可見王府裹的人非議得有多厲害。
「我知道人家是怎麼講的,但是,哥,請讓我留下來,讓我親眼看看這場婚禮。」她哽咽的懇求著。
她知道府裹的人怎麼講,她們由原先的敬佩轉為鄙視,她們看不起她、排斥她,甚至以和她住在同一屋檐為恥。「我希望能親眼看到奕麒娶湘荷,我想看看他當新郎倌的樣子。」
齊秉禹愣住了。「你真的用情如此之深?」
月盈默然以對。
「勸勸她吧,齊公子,讓我去跟王爺、福晉說明一切,我相信能阻止的。」柔名道。
「沒有用的。」齊秉禹垂目搖首,他何嘗不想幫自己的妹妹呢?可是……「外面的謠言已經夠厲害了,這麼做的結果只是更肯定大家的臆測,認為盈盈是為了奪回奕麒而串通你編出的謊言。」
「我可以解釋啊!我跟奕翔那麼久了,我知道一些只屬于他們王府的事……」柔名急切的說,她是真的想幫月盈的忙。
「沒有用的。」齊秉禹打斷她。「沒有人證,他們是不會相信的。」
柔名的臉色黯了下來。「難道就眼睜睜的看盈盈受委屈?」讓奕麒錯過這麼一位好姑娘?
唉!如果鄂泰多在這里就好了,他是奕翔的人,有他在的話,王爺跟福晉就會相信了,只可惜他失蹤了,人不知道在哪裹?
現在唯一的希望是奕翔。「真澄老僧什麼時候能從少林回來?」柔名抱著一線希望的問道。
齊秉禹回道︰「就這幾天吧!不過,我看也來不及。」少林到京城的路途遙遠,真澄答應在四十九天之內趕回已經不容易了,怎麼可能趕上婚禮呢?
想不到連最後一絲希望也斷了。
「午膳時間到了,齊公子稍坐一下,我去拿飯。」柔名轉身離開。
「怎麼,瑞親王府沒落了嗎?連個丫鬟伺候都沒有?」齊秉禹蹙著俊眉問道。
「不是沒有丫鬟,而是不屑來了。」月盈淡然道。
「太過分了。」齊秉禹不滿的道︰「這些欺主的奴才,難道王府裹沒個管事的人好好教訓他們嗎?」
月盈失笑的道︰「管事有何用,他也不管我們東廂房的事。」
月盈的聲音極小,但秉禹卻听得心情極沉重。
「跟我走吧,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讓你待在這鬼地方受苦了。」齊秉禹拿出大哥的威嚴,伸手想拉住她。
「大哥,我求你。」月盈固執的縮手退了一步。「求你讓我留在這裹,我想看著奕麒成親。」
「不行。」齊秉禹態度堅決的逼近她,不得已時他甚至願意打昏她,將她帶走。
「大哥。」兄長要保護她的心是那麼強烈,可是她真的不願離開。「算我求你,讓我死心吧!」
「怎樣才能讓你死心?」
「讓我看著奕麒成親,只要他一成親我就跟你走。」
「真的?」他懷疑的凝視著她。
「我保證。」她以堅毅的眼神回視他。
齊秉禹折服了。「好吧,我答應你,當天我會在外面守候,拜堂儀式一過我就立刻帶你走。」
月盈感激的道︰「謝謝你,大哥。」
齊秉禹溫和的笑了。「傻瓜,你是我唯一的寶貝妹妹啊!」
「大哥……」月盈忍不住飛奔進他的懷裹,盡情的在兄長的胸膛放聲大哭。
☆☆
「格格,就是這兩個人。」
珠兒和鄂泰多隨著幾名武裝侍衛來到一間客棧。
偌大的客棧竟然沒有一個客人,顯然是被湘荷格格包下了。
「很好,你們都到門口守著,我要單獨跟他們談談。」
「是,格格。」
侍衛退下之後,就只剩湘荷、珠兒跟鄂泰多了。
「鄂泰多,你還記得我嗎?」湘荷盛氣凌人的問。她從太監口中听到鄂泰多回來的消息,心裹感到很納悶,為什麼忠心耿耿的鄂泰多回來卻不跟在翔貝勒的身邊伺候著?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蹊蹺?
于是任性的她立刻調出侍衛營的武裝侍衛搜尋鄂泰多的下落,希望問出個答案。
膽小的珠兒畏縮的躲在鄂泰多的身後。
「你是湘荷格格,皇上的第十六皇妹。」鄂泰多從小就跟在奕翔的身邊,同他出入皇宮無數次,因此認為湘荷。
湘荷格格高傲的揚起臉來。「大膽的奴才,既然記得本格格,為何還不下跪?是存心想造反嗎?」
身為旗人的鄂泰多聞言,立刻拉著珠兒跪下。「奴才鄂泰多跟格格請安。」
湘荷滿意的一笑。「起喀吧,我有話問你。」
「謝格格。」鄂泰多站起來。
湘荷在桌前坐了下來,為自己斟了一杯茶啜飲道︰「本格格听說你前幾年跟著翔貝勒一起消失了?」
「是的,格格。」粗獷且忠心的鄂泰多並不以那次的事件為恥,反而挺起胸膛,滿懷驕傲的回答。「這些年奴才一直跟貝勒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