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見得?」柔名也道︰「翔哥未回京之前,並不認識齊姑娘啊!」
「何止翔貝勒不識,就連我家小姐也不認得呀!」月月邊哭喪著臉,邊可憐兮兮的嘀咕,仿佛要為剛剛受的委屈辯解一般。
齊秉禹冷眸一掃,把月月的啜泣聲硬生生的瞪住了。「這裹哪有你說話的份?還不下去沏茶。」
月月走後,齊秉禹才請眾人落座,將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在下會這麼認為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翔貝勒回來的日子跟舍妹失蹤的時間剛好吻合,而且在瑞王府的女子又輿舍妹同名,因此在下推測那名女子可能就是舍妹齊月盈。」
「可齊姑娘怎麼會在王府裹呢?她是怎麼認識翔貝勒的?何以王府裹的人都不懷疑她而接納呢?」鄂泰多納悶的問。
以他跟珠兒剛進城時听到的消息,這姑娘在王府裹極有人緣,不但公主去與她同住,就連王府裹上下的人也都對她好得沒話說,個個都認定她是翔貝勒的妻子,是他甘願拋棄爵位的心上人。可見她絕非初識翔貝勒,而是早已熟悉的人才對。
齊秉禹輕嘆的道︰「這只有等見到那位‘月盈’小姐之後,才能揭曉了。」
「既然如此,那齊兄可有好計策可以見一見這位‘月盈姑娘’?」韓柏安道。
「有,但是……」一想到要借重那位斷癖貝勒,秉禹的俊眉就不覺的蹙緊,他恨死這種感覺了,如果不是為了盈盈,不然就算打死他,他都不會親自下帖邀他。
清清喉嚨,齊秉禹咬牙說道︰「在下與瑞親王府的二貝勒奕麒有過數面之緣,或許……可以‘請他幫忙’。」
怎麼他們都感覺到齊秉禹最後那四個字,像是被迫說出來的呢?瞧他說那四個字時的模樣,像要咬斷某人的脖子,恨極了某人一般?是誰呢?誰能惹得咱們齊大美男子如此的深惡痛絕呢?
大伙我看你、你看我的,都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不過,他們也無需猜想太多,因為他們想的那個人一定很快就會出現在他們面前。
※※
住在王府最讓月盈高興的是,可以時常參加其他王府、大臣家的宴會。在那裹不但可以看到各式各樣的雜耍、戲劇,更可以見識到很多好玩跟有趣的人物,這比起她被關在齊莊時要好得太多了。
吃完九門提督府的喜宴已經是初更時分了,在寒雪飄送的午夜,瑞親王和奕麒騎馬帶隊護衛分乘三座轎子的月盈、福晉跟格格回家。
一路上月盈不時掀開轎簾一角,帶著關懷的眼神瞟向奕麒。在寒冬雪夜之中,他的騎姿看來是那麼傲然挺拔,予人一種豐姿颯爽的感覺。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她的目光不再逃避他的逼視,反而開始追逐他的身影,並且流連再三、不舍移開?
轎子停了,為免讓人發現自己的偷窺,她依依不舍的放下轎簾的一角走下。
埃晉派來伺候她的丫鬟喜鵲立刻過來扶她。
「玩得可開心?」一進大廳就听到奕翔的聲音。
他最近糾纏月盈很緊,除了王府以外,只要月盈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比影子還要黏人。
「听到你的聲音就不開心了。」她低聲反唇相稽。
「盈姊姊,怎麼了?你在同誰說話呀!」玉馨格格突然靠近問道。
月盈嚇了一跳。「沒……沒有啊!」沒想到沒被「鬼」嚇到,倒是被人嚇到了。
「是不是看人成親,你心神不寧了?」奕麒噙著笑,揶揄的說。
月盈瞟他一眼,嗔道︰「是你看人成親心癢吧!少賴到我身上來。」
「不然你為什麼魂不守舍?」他不敢告訴她,自出九門提督府到現在,他一直在注意著地,也不止一次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樣,他焦慮的想知道,她是否為什麼事在煩心?
「要你管。」她負氣的說,沒勇氣讓他知道失魂落魄的原因是因為他。
埃晉和王爺對望一眼,嘆了口氣。
「麒兒住口,不得對你大嫂無禮。」瑞親王出聲斥責。
大嫂!奕麒的心被重捶了一下,原來阿瑪跟額娘已經認同她的身分了。
看來他與她今生是無緣分了。
沉默的解下沾滿雪花的衣服,奕麒神情沉重的想轉身走離大廳。
瑞福晉搖頭,喃喃的自語道︰「瞧敖爾隆今晚多有福氣,才多大的歲數就娶了兒媳婦,明年一定可以抱個白胖娃兒。」越說越是心酸,論兒子她也有三個,而且個個不比人差,但就是不爭氣,老大已這個歲數了還娶不到一房好媳婦,難得有一個肯娶了,偏偏出了意外,真是命苦啊!
雖然奕翔昏迷不醒,可是月盈卻不能繼續受委屈,她得想個辦法,早日娶她進門才行。
「盈兒,你回來都已經那麼久了,你想咱們為你跟奕翔補辦個婚禮可好?」
已跨離大廳門檻的奕麒,聞言又收回了腳,臉色怔愣的回首。
月盈也是一驚,婚禮!那不是成親嗎?怎麼可以。
見她久久不答,福晉靠近問道︰「盈兒,額娘說的話你听到了嗎?」
「哦,有……听到了。」月盈迷茫的虛應,不知如何推拖才好。
埃晉臉露喜色,高興的點頭。「那就太好了,麒兒,你別走,回來一下。」她誤會月盈的意思了。
原本就站在門邊的奕麒,聞言緩緩的走回。
「奕麒?額……額娘叫奕麒來干什麼?」月盈問道。
瞧他一臉青綠,月盈就莫名的感到心慌起來。
埃晉慈眉微蹙,怎麼這孩子如此健忘,才剛剛說過的話,這會兒就忘了。「你不是答應要籌備婚禮嗎?怎麼立刻就忘了呀!」
「什麼?」她什麼時候答應了,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我……我……不行,我不能跟奕翔成親。」
「為什麼不行?我們委屈你那麼久了,要給你一個名分才行。」
「不……不是啦,我……我哎呀,這教我怎麼說嘛!」月盈手足無措的跺腳,來回不安的走著。
「齊姑娘,齊姑娘。」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
「什麼事。」月盈一時不查,心急的叫了出來。
埃晉一愣︰「怎麼了,什麼事啊!」這孩子莫要因擔心翔兒而生病才好。
驚見福晉輿格格的關愛眼神,月盈才猛然記起,只有自己听得到奕翔的聲音。
她尷尬的露齒一笑,讓慈愛的福晉寬了寬心,才轉身拿過丫鬟遞來的香茗,低聲罵道︰「臭奕翔,要出聲也不先通知一下,存心嚇死人嗎?」轉首又笑盈盈的朝福晉道︰「額娘,喝杯熱茶。」
王爺、福晉和格格轉身坐回原位,品嘗月盈送上的香茗。
只有奕麒帶著莫測高深的目光,懷疑的注視著月盈。
奕翔的聲音在月盈耳畔急切的道︰「這是個好機會啊,齊姑娘,趁這個機會把畫像交給奕麒,讓他照畫找人。你不是一直在愁沒有幫手嗎?現下就有一個,你還猶豫什麼呢?」
「對啊!」月盈小聲的說。多虧奕翔提醒才沒誤掉大事。
奕麒是將軍貝勒,手下的士兵一定很多,倘若有他幫忙還怕找不到秦柔名嗎?可是……要用什麼理由呢?
咦!有了,何不告訴奕麒,自己的婚禮必須有親人在,要他代為找尋不就好了。真是聰明一世,胡涂一時,這麼好的借口也要想那麼久。
「盈姊姊,你在想什麼?福晉還等著你回話。」玉馨推了推失神的月盈。
唉!可憐的盈姊姊,如此多情的痴心人,老天爺竟不多加保佑,真是沒眼楮啊!
月盈回神,開心的俏臉驀然呈現。「好啊!那就有勞額娘要奕麒陪我到房裹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