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陣開朗的笑聲響起,在大廳中回蕩不已。
看來乾隆皇帝不但不怪罪她的無禮,相反的還挺滿意她的,讓奕麒他們一顆懸蕩的心安了下來。
乾隆命令內侍賞了她兩個價值連城的夜明珠後,福晉才領著月盈一起謝恩回座。
奕麒的過度關心引起了湘荷格格的懷疑,她的眼神不斷的來回審視兩人,一股不安感油然而生。
「難道他們兩人……不,不會的。」她很快的搖頭甩掉這個臆測,這是不可能的,她們是叔嫂啊!就算是真的,她也有把握抓緊奕麒的心,絕不允許奕翔的事再度發生,這一次誰都別想從她手中搶走幸福,即使是曾勝過她一次的齊月盈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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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去四川的人已經快一個月了,可是還沒有回來,月盈跟奕翔都同樣焦急的等待著。
「算算時間,是該回來了,為什麼還沒有消息呢?」一絲不安感困住了他的心。別是出了什麼意外才好。
正當他們在擔心臆測之時,丫鬟巧珠急忙的走了過來。「啟稟小姐,到四川的侍衛回來了。」
「真的?」奕翔的聲音充滿了驚喜,他一時忘形的朝巧珠大聲的問道︰「人呢?人在哪兒?」
巧珠卻充耳未聞的呆立在那兒望著月盈,絲毫未察覺到奕翔的存在。
奕翔雀躍的心一時間泄了下來,他怎麼忘了呢?他現在是個活死人啊!
「別急,還是讓我來問吧!」月盈一邊安慰他,一邊轉向巧珠道︰「她們人呢?在哪兒?」
「在大廳,王爺跟福晉請姑娘立刻過去。」
月盈跟奕翔的魂魄隨著巧珠來到大廳,可是偌大的廳堂除了王爺、福晉外,就只有前去四川的十名侍衛,柔名呢?
見不到柔名,月盈理所當然的問向侍衛。「我姊姊呢?怎麼沒跟你們一起回來?」
侍衛恭敬的回道︰「啟稟姑娘,我們到四川時令姊已經走了,所以沒有接到,請姑娘原諒。」他說完後恭恭敬敬的奉還月盈書信。
「怎……怎麼會這樣?」奕翔跟月盈異口同聲道。
「盈兒。」福晉走到她身邊,柔和的安慰道︰「不要擔心,說不定令姊等不及你去接她,自個兒上京來了。」
月盈無奈的輕點著頭,感謝福晉的安慰,可是奕翔卻不然,他的聲音充滿瘋狂的在殿內大叫著,完全忘了人家听不到他說話的事實。
「上京找我?」他又驚又怒的吼道︰「為什麼要上京來找我,為什麼不听我的命令私自行動?這個該死的鄂泰多在做什麼?他是瘋了還是傻了不成?」
他沖出大廳來到雪中,望著天空飄下的細雪,他的一顆心更加痛了。
「有沒有多帶幾名丫鬟伺候她?今年的冬天那麼冷,他有沒有為她帶齊暖冬的衣物呢?這個粗心的鄂泰多。」他忍不住的又開始怒吼︰「他難道忘了,柔名是個縴弱女子,讓她上無疑是要她一人上黃泉路啊!」他真恨現在的自己,恨不能擁有身體飛奔到通往京城的路上去迎接她。
月盈被奕翔的怒吼聲嚇住了!她跟著他的聲音奔到雪地。相處那麼久以來,他一向都保持溫文有禮的貴族氣息,從不失控暴躁,就算是在失去身體的最初,也不曾像現在這麼怒吼、斥罵過;或許有些沮喪,卻絕不像現在這樣,現在的奕翔完全被焦慮迷失自己,如此的失控或許就是他摯愛的表現吧!
「別那麼悲觀,也許事情並不如你想像的那般,或許秦姑娘已經到了京城,在這王府的附近也說不一定。」她壓低聲音低喃道,順便帶頭走向東廂房的方向,因為她知道王爺跟福晉部在門口看著,在這裹越久,他們只會越懷疑而已。
奕翔的魂魄依然晃蕩不安。「可能嗎?從我出發到京城騎快馬要十六天,而我從昏迷到現在已經一個多月了,這前前後後加起來四十來天,這時間她早應該到了呀!但她這會兒在哪裹呢?說不定正淪落到什麼樣的地方?受著什麼樣的苦啊!」
一思及柔名贏弱的身子正蜷伏在某處挨餓受凍,奕翔的心就如被人重擊一般的揪痛著,都怪他,為什麼不小心看路呢?如果他能小心點、注意點,或許這慘劇就不會發生了,而柔名也不必孤身上京受難了。
雖然看不見奕翔的魂魄位置,但月盈憑著聲音知道奕翔跟來了。
「倘若她遇上的是宵小怎麼辦?或者是強盜呢?」鄂泰多的身手雖然不錯,但一手難敵四拳啊!更何況是帶著毫無武功的柔名。
他越講越是讓月盈感到心悸。「喂!喂!喂!別那麼危言聳听好不好,仿彿要將所有不幸降臨在秦柔名的身上似的,你這是愛她嗎?巴不得她出意外才是真的。為什麼不往好方向想呢?或許她不是一個人,或許她半路遇上一位君子、俠士呢?難道她就不能集所有幸運于一身,安然無恙的上京來找你嗎?」離王爺他們遠了,她的聲音也就大了。
她說的這些好運听來可能牽強了些,但是當務之急是先安撫住奕翔的情緒,好商量出一個對策。
「如果她真的如你所形容的,是個善良、溫順、謙恭的好姑娘,那菩薩一定會保佑她的,除非她不是。」因為奕翔的聲音久久沒有回應,月盈不得不以話相激,以確定奕翔的魂魄還跟著她?
激將法果然奏效,就在月盈的話語剛落時,他的聲音就立刻回來了,而且肯定的應道︰「柔名當然是好姑娘,菩薩沒有理由不保護她。」
很好,听這聲音是暫時冷靜下來了。
回到房內,月盈從書案上拿來文房四寶,將畫紙攤在桌上,提起筆說︰「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秦姑娘的特征了嗎?」
「做什麼?」奕翔的聲音滿是困惑。
「當然是畫她的畫像啊!傻瓜。」月盈習慣性的又翻了一記白眼。
「你不會是想……」
「沒錯。」月盈打斷他的臆測,很得意的公布她的答案。「我決定用畫像尋人。」
第六章
秦柔名確實是如月盈所料的上京了,而且也來到王府的附近,可是不同的是,她是由齊秉禹押隊護送而來的。
齊秉禹當日依照誤傳的訊息,一路狂奔到踞虎寨。在寨外待了一天一夜,派人潛入打听之後,才發現寨內除了兩名燒飯洗衣的老婦外,根本沒有年輕女子。當下就發覺有異,但為了不枉費白來這一趟,他依江湖上的規矩來一個不流血的問候!!遞帖拜寨,以求確定事實。
踞虎寨的寨主韓柏安是位年輕有為的英豪,他們平日除了自行耕作種植之外,也常劫富濟貧,昕不同于一般盜匪的是,他們劫掠的對象皆是朝廷命官,而且以其貪污的程度來決定劫奪的銀兩。窮凶惡極、不知悔改之徒呢,就會拔刀刺殺,及早送他回姥姥家,至于那些還有救藥的貪官污吏,就奪其錢財、毀其借條以示懲戒了。因此,踞虎寨在百姓的眼裹,儼然成了一個英雄堡、光明的聖地了。
這也就是齊秉禹之所以沒有貿然闖入的原因之一。
韓寨主不但熱心而且熱情,對于齊秉禹的大名更是久仰,因此盛情力邀,無論如何都要齊秉禹留下來踞虎寨住幾天。
甚至為了不使他有推托之詞,更派出手下三十名手下與齊秉禹莊內的二十名武師,一同朝京城以外地方打采。
這些日子裹,齊秉禹就住在踞虎寨內,他與韓寨主常飲酒把歡,毫無忌諱的暢談天下事。兩人都是性情中人,年輕俊杰,因此很快的就成了至交好友,還結下金蘭之盟,直到派出去的人回報發現了一位病倒路旁的瘦弱女子,齊秉禹這才與韓柏安匆匆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