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這個工于心計的女人,不但教姿菁奪走了女兒的少主夫人之位,還串通巡撫大人陷害她唯一的寶貝兒子,今天一定不能放過她。
「算了啦!阿玲,你要我說幾次才听得懂?倪寶是罪有應得!」倪文樂追過來,耐心的勸道。
「你說的是什麼渾話?這是為人父的樣子嗎?自己的兒子被冤枉,還一味的幫著對方說話?」她一把推開丈夫,對著地門的趙大吼著,「去把蘇青那賤人叫出來!」
「請問你是誰,找我家夫人有什麼事情?」趙大見她們來意不善,趕緊攔在門口不讓她們進去。
石玲揚著尖銳的嗓音,指著趙大破口大罵,「你這瞎眼的奴才,你問我是誰?我是你家夫人的主母!」
「你少在這里胡說,我家夫人……」趙大正為主子抱不平之際,蘇青已帶著冠均出現在門口。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冠均蹙著眉頭問︰「在內堂就听得見吵鬧聲。」
「少爺,他們無禮的嚷著要見夫人!」趙大不客氣的指著倪文樂、石玲跟姿艷。
蘇青一見到倪文樂,就高興的想走上前去,卻被石玲惡毒的眼光所制止。
「娘子就是娘子,見到男人就站不住了。」她惡毒的說道。
「大娘,你說話客氣點!」冠均不甘娘親受辱,出言反抗。
姿艷快步上前,「啪!」的一聲,賞了冠均一記火辣辣的耳光,「這是教教你做人的分寸。」
壁均咬著牙就想出手回敬,卻被蘇青抱住了手臂。她哀求道︰「算了!均兒,別鬧了!」
看到娘親含淚的懇求,冠均強忍下怒氣退到一旁,背對著他們。
「蘇青,怎麼見著主母不會行禮了?」石玲仍是高趾氣揚的模樣。
「阿玲!你這是何苦呢?」倪文樂夾在妻妾的中間,真是左右為難。
石玲壓根不理會丈夫的勸說,仍是催促著蘇青,「拜啊!你忘了卑賤的侍妾要怎麼向主母行禮嗎?」
無奈的,蘇青含著屈辱的淚水緩緩耳,「蘇青拜見主母。」
「娘!」冠均大叫一聲,不舍的沖到母親身邊,用力的抱住她。
守門的趙大實在看不過去了,他沖到石玲的面前道︰「喂!你講話客氣點!說大話也不看看地方,這可是凌家堡的產業,由得你在這里亂咬人嗎?」趙大氣得臉紅脖子粗,他雖是一個園丁,可也是個人,怎麼看得慣主子被人這麼侮辱呢?
「凌家堡又怎麼樣?還不是娶了一個小妾的私生女做少主夫人,丟不丟人?」姿艷尖酸刻薄的說。
「住口!」倏地,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姿艷跟石玲的背後響起,母女倆的臉色倏然大變。
紹諭帶著姿菁、尚雪、李謙才剛到門口,就看到了這一幕。
姿菁無比心痛的奔進母親懷里哭喊著,「大娘,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們?難道你給我們的屈辱還不夠嗎?」
姿菁的話讓紹諭感到萬般不舍,她到底受了多少年這種罪?他緩緩的踱到石玲跟姿艷的面前,兩道銳利的眼神緊緊的瞅著她們,看得她們直打哆嗦。
「那剛才那句話是誰說的?」他咬著牙,一字一字地問道。
姿艷害怕的躲到石玲的背後,半晌不敢出聲。
紹諭不耐煩的大喝一聲︰「說!是誰?」
「是……是我!」沒辦法,姿艷只得以顫抖的聲音,囁嚅地回答。
「啪!」一聲脆響,紹諭揮手甩了她一記勁道十足的耳光,姿艷連連退了好幾步才跌坐在地上,五指手印明顯的印在紅腫的臉上。
姿艷撫著劇痛的臉頰,淚水在瞬間滑落下來。
石玲也被紹諭的怒氣嚇呆了,她怔忡的站在那里,久久才回神跑過去扶起女兒。
「現在你們給我听好,姿菁是我凌家堡名媒正娶的少主夫人,任何人都不許侮辱她,不然就是與我凌家堡作對。以後要是再讓我听到任何一句對她不敬的話,我要蘇州城再無那人立足之地!」他的聲音堅決而冷硬。
石玲跟姿艷慘白著臉,怯懦的點著頭,她們看得出來,這位少主不是在虛言恫喝,他是認真的。
「是……我們听清楚了!」兩人異口同聲應道。
「還有。」李謙也寒著臉說︰「倪寶的罪是他應得的報應,如果再有人亂造謠言,小心我依法論處,听見了沒有?」
「听……听見了!」她們戰戰兢兢的小聲應答,而後像打了敗仗的垂首離去。
姿菁感激的望著紹諭,多少年來所受的怨氣,終于在今天討回來了。
「謝謝你!」她激動的緊緊抱住他。
這就是她要依靠終身的相公,是那位她一直以為已經病人膏肓,隨時可能撤手人寰的凌紹諭?感謝上天,他不但是個身體健壯的人,還是個充滿男子氣概,富有正義感的男人。
第一次,她覺得上天還是眷顧她的。
姿菁逃命似的奔出乘風院,卻一頭撞進甫進門的紹諭懷里。
「什麼事?跑得那麼急。」
「不跑不行。」姿菁氣喘吁吁的指著後面追著的一大群人,她們的手上都拿著補品。「娘又派人送補品來了!」
自從朝王雄的嘴里吐過之後,紹諭就堅持找了個大夫來為她診察,結果竟然診斷出她已經懷孕兩個月了。
什麼庸醫嘛!竟然說她已懷了兩個月的身孕,那不就是說她跟紹諭的第一次就有了嗎?開什麼玩笑?!
「娘從知道我懷孕開始,就每天墩十種補品給我吃,現在我只要一看到藥盅就害怕!」姿菁哭喪著臉說。
紹諭又是好笑又是愛憐的環抱住她,心疼地道︰「不敢吃就別吃了,我帶你出去吃點別的。」
「可是娘那關怎麼辦?」姿菁抬起頭,心里燃起了一線希望。
紹諭神秘地一笑,指著前面不均勻處的一棵大樹,「那不就解決了?」
姿菁會心一笑,高興的反手摟住他,「我就知道,你最有辦法了。」
紹諭寵溺的捏捏她的俏鼻道︰「那些人就交給我了,你快去換衣服吧!」
姿菁高興地在他的臉頰印下一吻,快速的從那群人眼前溜走。
她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跟著紹諭溜上大街,貪婪的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還是外面好些,堡里的氣氛都快讓人窒息了!」
紹諭不禁莞爾,「如果娘知道你這麼說一定會很傷心的。」
姿菁原本在前面又蹦又跳,聞言停了下來,垮著臉道︰「我不是說娘對我不好,就是因為她對我太好了,害得我做任何事都不自在。」
紹諭笑著從後面抱住妻子仍然縴細的腰身,小傻瓜,別想那麼多,若凡事都那麼拘束,反而失去了原有的樂趣了。」
姿菁窩心地一笑,很高興紹諭能了解她。
「咳咳!大庭廣眾之下如此摟摟抱抱,不怕有礙風化嗎?」一個熟悉的嬉笑聲響起,驚醒了沉醉在愛河中的兩人。
紹淵輕搖招扇,仍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狂傲不羈的模樣。
「紹淵!」姿菁驚喜的想奔上前,卻被丈夫佔有性的拉回懷中。
紹諭高挑劍眉,語氣平靜,「凌家堡的游神終于肯回來了。」
「別這樣!一點歡迎的誠意都沒有!」紹淵不理會紹諭眼中的警告,猶不知死活的靠近姿菁,「還是嫂嫂有人情味,看到我回來還會高興些!」
紹諭一把將姿菁拉到身後,遠離堂弟,「說話就說話,別一直靠過來。」他滿臉不悅的沉聲喝道。
姿菁看到紹諭這種孩子氣的表現,有些不高興的瞪著他,正打算開口為紹淵打抱不平時,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你這人講話怎麼這樣冷冰冰的?虧紹淵還一直跟我說你有多好呢!」一個瘦削的男子朝他們信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