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珊瑚突然一驚。老天啊!她竟然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還跟人家纏綿了一整夜……
思及自己的迷糊,她忍不住的既是想哭又想笑。
現在連個能藏在心底的名聲都沒有嗎?
「就算混口飯吃也要小心點,不要去招惹那些怪男人,像今天早上就有人找上門來,我听錢錢說,這幾天早上你家的門鈴都響個不停呢!」張漢揚沒發現她的思緒,逕自說道。
「是嗎?」她從自己的思緒里回神,看向他又想了下,然後皺皺眉頭,「我最近應該沒跟人結怨呀!」
「沒有嗎?你可別大意!要是有了什麼怪跡象,要記得通知我一聲,我會挑幾個除暴小組的未來菁英來保護你。」
「除暴小組?不用啦!你家那頭母獅就夠了!我只要一尖叫,錢錢就會立刻沖出來,不是嗎?」
「不準!」張漢揚突然一反瘦弱溫和的模樣,變得嚴肅又冷厲,「她可是我的寶貝妻子耶!你別想叫她當你的保鏢!」
「這麼凶……」米珊瑚嘟起不上妝也紅艷性感的豐唇,「哼!小氣,也不想想當初是誰幫你把上她的……」
「你唷!」
見她又耍賴,想要討這一輩子也還不清的人情,張漢揚臉上的嚴厲神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寵溺。
他大手一勾,隔著矮牆勾住她的脖子,搔著她的頭發,「我幫你趕走過的男人跟麻煩還不夠多嗎?小討債鬼。」
「哈哈!不夠啦,當然不夠啦,只要錢錢還在,當然不……呃,輕點、輕點!我快被你勒死啦……」
米珊瑚邊吐舌頭邊笑得好開心,張漢揚那張已經過了三十五歲,看起來卻還像是二十不到的女圭女圭臉,也英俊得好刺眼。
這兩個人都沒發現,站在對街商店騎樓下有個高大身影,正咬牙切齒的看著這。
第三章
一輛大卡車轟隆隆的開過,揚起一陣台北馬路上常見的塵煙,如灰霧般的塵埃散落後,一道高大得有如西部電影中復仇使者的身影,大踏步的越過斑馬線,筆直的朝著目瞪口呆的米珊瑚走來。
「咦?那個人看起來好眼熟。」
耳邊傳來張漢揚的聲音,晃了下腦袋,還處於半震驚狀態中的米珊瑚才些微回神,「嗄?你有在說什麼嗎?」
「我是說,那個正朝我們走來的……啊!他是你這次專欄的男主角嘛!」
「什麼男主角?」
「就是那個欲求不滿,對女人需素無度的偏執沙豬大男人。」
「什麼?!我、我哪有這樣說他?!」
看著那身影來勢洶洶、氣勢驚人,她莫名的感到雙腿發軟,說不上來是嚇得擊不動,還是被他怒氣奔騰的模樣給震住。
「是沒有啦!」張漢揚調侃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只是也沒把他寫得多好就是了。」
「我……」米珊瑚才想辯解,卻被那已經逼近她家小庭園的高大身影,給嚇得什麼都不敢說。
就見一頭略帶波浪卷的短發,在陽光下迎風飄蕩,閃閃發亮,他已矗立在小庭園的矮門外。
那雙深邃又犀利的眸子,在黑色濃眉成V字形倒豎的襯托下,顯得陰沉凶狠,殺氣隱見,直勾勾的瞪視著她。
米珊瑚在他的瞪視下,努力的吞了口口水。
走到矮門旁,隔著沒有防衛能力的矮門,她拾眼看著令她心跳加速的黎肇風。
「嗯……呃……先生……請問有什麼事?」
「請問有什麼事?!」黎肇風低沉的聲音在隆隆餅去的車聲中響起,听起來特別低沉,威脅性十足,「米珊瑚小姐,你竟然敢問我有什麼事?」
「呃?嗯……這……這……」她有點慌了。應付過不少無理取鬧的男人,但是眼前這一個男人,似乎跟他們都完全不一樣。
「不開門讓我進去?」雖然大手一勾就可以輕易的打開那小門,但是黎肇風還是非常君子的問。
「我……請問你……你來是要……做什麼?」
照理說,米珊瑚一點都不該害怕,可莫名的,她的一顆心就是顫抖不已,連帶的,把那莫名興奮中夾雜著一點恐懼的因子,也隨著血液送進四肢百骸。
「做什麼?」
黎肇風濃眉一挑。他來做什麼?當然是來找她算帳的,算那本雜志里的說法的帳,雖然雜志里沒有指名道姓,但是那描述跟兩人之間的相處過程,相信那一晚在PUB的人一定都知道。
可是現在看到米珊瑚,不!是剛剛從對街看到米珊瑚,這個穿著簡單大T恤,卻迷人不已的她,他的心神隨即為之一震,而震驚過後,看到她跟住宅旁邊早上那個瘦弱的毛頭小子,兩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那樣親密的打情罵俏時,他的心又瞬間燃起不知名的熊熊怒火,讓他此刻在面對她時只想——
好好的把這個素著一張臉,也顯得美艷嬌女敕的她,一口狠狠的吞進肚子去。
「嗯……先生?」
見他久久沒說話,米珊瑚又探問了一聲。
那低沉中帶著女敕柔感的嗓音,喚醒了黎肇風,他看著她那一臉疑惑又莫名清純的感覺,心里的蠢蠢欲動,讓他伸出大手,直接就想拿開勾扣推開小門。
「啊!你干什麼?」
他要直接開門的動作嚇到了米珊瑚,害她忍不住的叫出聲。
「你很快就知道我要干麼了!」他一點也不知道自己這句話說得有多麼曖昧跟威脅性十足。
而下一秒,就在他剛打開門時,突然一只冷涼修長的手掌,扣住了他的手腕。
沒想到半途還會冒出個程咬金,黎肇風愕然的轉頭。
落人眼中的,是張漢揚那張看來不到二十歲,稚女敕英俊的女圭女圭臉。
「你干麼?」他皺著眉頭,對著「少年」沒半點好感,對上他那看來瘦弱的肩膀,直覺的想推開他,「放開我,不然我就要你好……」
「看」字還沒出口,他只感覺到腳上突然有股力量勾住了他,而接著就是天旋地轉得下知所以。
「小心!」
他听到米珊瑚的驚叫聲。
「我知道。」
他听到那男人隱帶笑意的答話聲。
「不是說你……」
米珊瑚的「你」字一落,他也瞬間跟著落地,除了感覺到身下草皮的柔軟觸感外,還有踫到水泥牆的手背,傳來有點燒灼般的痛楚。
倒在地上的黎肇風還沒來得及發表任何感言,就听到那年輕男人的聲音,「先生!你要來找珊瑚可以,但是我奉勸你,最好還是有禮貌點,什麼該做、什麼不該仿,什麼時機又該說請、謝謝、對不起,這些最好都弄清楚了再來找珊瑚。」
「漢揚哥,別這樣說啦!你不要緊吧?先生?」
漢揚哥?!
這句話讓還不確定發生什麼事的黎肇風,更感到頭昏腦脹了。
他任由米珊瑚扶起,就听到她關懷意味濃厚的聲音,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的響個不停。
「對不起啦!這位先生,他不是惡意的,只是關心我而已,他是警校的教官,會比較擔心老百姓的安危,所以才會這樣對我有點保護過度,你別擔心唷!這位先生,只要你不會對我怎麼樣,他也不會太為難你……這位先生,你要不要緊啊?手好像流血了耶!抱歉唷,這水泥牆有點粗糙,下然這種摔法照理說,只是背會有點疼而已,不會到流血的地步。」
「黎肇風。」
他有些狼狽又有點低沉的聲音,帶著莫名的堅持。
「呃?」米珊瑚訝異的看著扶著牆邊跟她的手,有點狼狽的站起身的他。
就見他站好後,扯掉一株糾纏在發上的雜草,然後一雙黯沉的眸子緊盯著她,嘶啞的低道︰「我有名有姓,叫做黎肇風,不是這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