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還會整得她一顆心混亂無比,情緒高低起伏不定,就拿現在來說——
「你干麼呀?」看著展劭佟正拿著自己家的鑰匙開門,秋海媚瞪著他,「你家在隔壁耶!」
「我知道,我來拿行李,剛來的時候,我行李借擱在你們家。」他是故意的,當然他死也不會承認,他是在制造跟她見面的機會。
「啥?好吧!」有點不想讓他進門,可是秋海媚還是妥協了,開了門,她率先走進去,半句話都沒說就往二樓跑。
「媚媚……」展劭佟沒想到她竟然連個招呼或是茶水都不招待,就這麼跑得無影無蹤。
「媚……」不死心地,他又叫了一聲。
「拿完滾出去,幫我把門關好!」樓上傳來秋海媚的大吼聲。
展劭佟愣了下,有點錯愕跟不甘心,卻又淺淺地笑了,看來她冷冰冰的模樣,是為了隱藏其他更激烈的情緒吧!
不管怎樣,這次回國他本來就打算持久一點,前幾次都沒遇到她,一直讓他感到莫名失落,但是現在——他有的是時間跟她耗!
又是一個周日,本該是個襯著明媚晨光,悠閑看報、喝咖啡、吃烤吐司的舒服早晨,卻因為听了秋洛榮的宣布,而「噗」的一聲,頓時早餐桌上,熱騰騰的咖啡像噴泉一樣,噴了滿桌。
秋海媚連嘴都忘了抹,只瞪大眼楮看著剛慢跑回來的老八,「你說什麼?明天要去日本賞楓洗溫泉?」
「是呀!哎呀!泵娘家怎麼這麼髒?噴得到處都是?」
「不!我是說,你們三個人要去日本洗溫泉?什麼時候決定的?我怎麼不知道?」
「剛好嘛!昨晚散步的時候呀!我跟老展提到這次中秋假期,要把今年的年假請完,不知道要干麼才能打發這段日子,那他就說呀!罷好他要去日本開會,想要機帶老婆去走一走,問我有沒有興趣一起去?我就想好呀!反正去年到日本玩的簽證還沒有過期哦!罷好順便再用一次。」
「再用一次?那干麼挑展劭佟回來的時……」
不!猛搖頭!
甩掉腦子里的想法,她干麼呀?又不是跟他孤男寡女的同處一室,她這麼緊張干麼?真是的!
昨晚那亂七八糟的夢,突然在此時躍進她的腦海中,臉上莫名一陣燥熱,她抓起抹布,邊抹桌子邊道︰「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們這幾個老人家,做事怎麼這麼沖動?展爸也是,兒子難得從國外回來,怎麼偏偏這時候要去日本開會?他們一家三口團聚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耶!」
邊咕噥邊清著桌子,卻听到秋洛榮的聲音說︰「你不知道?」
「什麼知不知道?」她抬頭,看著秋洛榮一臉驚奇的表情,著著她的模樣好像她是個山頂洞人。
「這個……早在一個月前就在提了,劭佟這次回國,以後就會以台灣為據點了,以後頂多是出差而已,听說這次開完股東大會後,劭佟可就是永幸集團亞洲區的總裁了。」
「什麼?!」秋海媚一臉愕然,這比老人家們臨時決定出國還要令她震驚。
「對呀!這事一個月前展媽就說過啦!啊……對啦!一定是因為你每次听到我們提劭佟的事,就跑得不見人影的關系,所以才不知道。」
「我……好、好!沒听到是我的錯、我的錯!可以嗎?」
「怎麼啦?這麼凶……舍不得老爸出國玩呀?呵呵!」秋洛榮的聲音里,帶點意有所指的幸災樂禍。
秋海媚面對父親的指控,只能煩躁地擺手,「不談了!你們要去玩就好好去玩吧!」
莫名煩悶的感覺,讓她平日慣有的冷靜難以維持。
「我當然會好好去玩,要我幫你買什麼回來嗎?」
「不用了。」她搖搖頭,一眼望到那空了的咖啡杯,還有那一大半都被咖啡淋濕,她半個字都還沒看的報紙,她嘆口氣「我去買報紙。」
她需要一點好心情,一點有人贊美她,肯定她的好心情好對抗現在心底這種翻騰不己的莫名煩躁。
雖然明知道明天去公司就可以看到助理留下來的剪報,可是她還是想要去翻閱跟昨天婚禮有關的新聞,這工作的成就感就在于听到別人的贊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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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短褲背心趿著拖鞋,一開門就撞上那高得似牆的身軀,不悅地抬頭仰瞪,奇怪她怎麼一點也不意外會在這時候望見他。
展劭佟在陽光下深邃的眸子里,閃著隱約神秘的笑意,「嗯,看你這樣子,說你是國中生,也不會有人懷疑。」
「你只是來說這個的嗎?還是來找我爸的?」
看著他穿著短跑褲,露出兩條結實瘦長的腿,她知道這兩人早上一定一起去晨跑了。
「對了,他的頭帶忘記拿了,我拿來還他。」他一伸手,一條濕淋淋,溢著汗臭的頭帶塞到秋海媚面前。
嚇!她連連退後,皺鼻皺眉,嫌惡地瞪著那條滿是汗水的頭帶,「他在里面,自己去找他。」
「還是這麼討厭運動嗎?」他帶著笑意問著。
「對,還有汗水!你離我遠一點。」
平日和善可親的優雅形象,一旦遇上展劭佟,就連一點點的虛應都沒辦法施展,本能地完全露出從小就存在的潑辣任性。
「好吧!」
斑大的身軀側到一旁,顯然是女士優先讓行,這退讓太快,反而叫秋海媚狐疑起來。
瞄了瞄他,他一臉無辜,在艷陽下,那淺淺微笑的臉龐,性格直挺的鼻,微彎緊抿的唇,深邃的眼眸,怎麼看都帥氣無比……不,是可疑得令人覺得有鬼!
念頭一轉,秋海媚停在原地不動,雙手抱胸,一副好整以暇準備長期抗戰的模樣。
「好,說吧!」
「說?說什麼?」展劭佟依然是一瞼無辜,表情完全沒變。
難道是她想錯了?「你有什麼企圖?」
「企圖?」
「對呀!吧麼答應你媽要去相親?你不怕我把你給賣了嗎?」
「啊!」展劭佟一副受傷小鹿的委屈眼神,「我不知青你對我有這麼大的偏見,竟然連個小小的忙都不肯幫。」
「小小的忙?」有點困惑的重復了一下他的話,心赫然一驚,頓時了解那話中的主義,她一直以為他是被趕鴨子上架的,沒想到他自已竟然也想結婚了。
她先是瞪著他,有點不敢相信,還有點受傷、有點失望、有點失落跟難堪,種種復雜的感覺涌上心頭,平日傲氣凌人的姿態不見了,陣陣苦澀蔓延開來。
再開口時,她顯得有些慌,「你是,你自己也想去相親?」
「嗯呀!」展劭佟借著美麗的晨光,細細地捕捉沒一絲流轉在那雙水亮明眸底下的思緒,「反正纏我的女人本來就太多,有個人幫我剔除一下,也是好多了.你說是嗎?」
他的狂妄自大惹惱了她,「剔除你的頭,你根本是整人嘛!我希望我的時間能用在幫助那些在追求婚姻上有困擾的人,而不是你這種……你這種……對任何女人都可以手到擒來的家伙!」
她氣死了,加上先前那莫名難堪又羞辱的感覺,展劭佟就是這樣,平日裝成一副溫文儒雅的模樣,實際上卻是大男人,自傲猖狂得半死,他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會巴著他的褲腳不放嗎?
還要她來幫他「剔除」?!她算什麼?吸塵器的過濾網嗎?
「是嗎?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
展劭佟的聲音里有股蠢蠢欲動的企圖,可是氣極的秋海媚並沒有察覺。
「什麼?什麼樣的人?」
「對任何女人都手到擒來的人。」他好心地提醒她自己先前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