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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親別計較 第13頁

作者︰溫妮

所以苗可恬現在能做的,就只有拼命守護自己動搖不已的心。

她的心已經太過脆弱,再也經不起打擊了。如果這次再受到傷害,她一定再也無法對人敞開心靈,苗可恬不敢再睹了……

上次她將自己年輕的感情全押在梁法剛身上,結果她睹輸了,徒讓自己傷痕累累。這五年來,她其實不乏追求者,但苗可恬怕得不敢再愛,如果再來一次,她這輩子大概無法再相信愛情了吧。

「你的老板?他會在下班之後特別跑來接你?」梁法剛問道,差點藏不住自己口氣中滿滿的醋味。

「老板在另一區工作,如果不分頭進行,兩個鐘頭內根本做不完。」苗可恬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在吃醋嗎?

明知道不應該,但苗可恬卻無法克制突然飛揚起來的好心情。

天啊,他真的在為她吃醋嗎?!

苗可恬因為太過開心,結果一個不注意,正在修剪花睫長度的剪子稍稍偏離方向,不僅剪斷了過多的花睫,也順便剪破苗可恬的指尖——

「好痛。」苗可恬吃痛地低喊,溫熱的血液已涌了出來。

「快把剪刀放下。」梁法剛想也未想地,抓過她的指頭吸吮,並將被剪刀污染過的髒血吐出,他一連吸吮了幾回,才拖著苗可恬沖向最近的茶水間,讓大量的清水再次清潔她的傷口。

「你真是太不小心了,這種剪刀應該很銳利吧……還會痛嗎?」

梁法剛本來只是專心為她沖洗傷口,再抬頭,卻看到苗可恬眼中有淚水打轉,以為她是痛得不得了,不由得緊張地問道︰「現在還是很痛嗎?我馬上送你去急診室,沒事的,你的手指只是剪破了一點皮,絕不是半截指頭被剪斷,血是流得多了點,但我看最多也只需要縫一針就沒事了。你別擔心,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听著梁法剛的迭聲安慰,苗可恬眼眶中的淚水卻越積越多。

這個男人實在太奸詐了啦!怎麼可以表現得如此溫柔呢?他難道不知道,他待她越好,她就越難抗拒他的魅力嗎?!

她已經動搖得幾乎守不住自己的心了,他干嘛還來火上澆油啊?是怕她的愛意還不夠一發不可收拾嗎?!

「可恬不要怕,這只是一點小傷,馬上就會愈合的。」

「我當然知道這只是一點小傷,如果為了這種程度的傷上急診室很蠢耶!」苗可恬故意硬著聲音說道。「有沒有干淨的衛生紙?隨便包一包就好了啦。」

怕自己會再次動搖,苗可恬干脆收回自己的手,不再讓梁法剛抓著不放。雖然左手因為一直沖冷水而變得冰涼,但方才被梁法剛握住的地方卻好溫暖,仿佛他的關心與擔憂全跟著體溫傳到她手上似的。

「你至少需要包扎一下。」梁法剛不同意地看著她真的打算只拿衛生紙包住傷口的行動,他干脆開始在茶水間里翻找。「我記得每一層樓的茶水間應該都有個小急救箱,讓我找一下。」

茶水間里有熱水供應,偶爾會有職員被熱水燙到,所以這里至少都會放點OK繃之類的小東西,現在只希望他能順利找到。

梁法剛翻找了好一會兒,終于才找出一個小小的急救箱,他打開沾滿灰塵的箱子,里頭放了幾瓶不知擺了多久的藥水,以及OK繃。

苗可恬好笑地看著他一臉嚴肅地研究藥水的使用期限,最後他放下藥水,只拿出OK繃幫她貼上。「藥水都過期了,我等一下再帶你去看醫生,你先忍耐一下。」

看著那片被鄭重貼上的OK繃,苗可恬幾乎忍不住失笑。

「你知道OK繃也是有使用期限的嗎?」如果連藥水都過期了,她實在很懷疑這OK繃又能干淨到哪兒。

聞言,梁法剛臉色忽青忽白,顯然從沒想過OK繃有保存期限。

「我看我還是現在就帶你去醫院吧。」不願賭她傷口發炎,然後再次感染的機率,梁法剛即想即行。

「別鬧了,我還有工作要做咧。」苗可恬拒絕為一道不足一公分的小傷口上醫院,那太荒唐了。

「工作哪里比得上你重要?」梁法剛非常堅持,苗可恬一時不慎,竟然就這樣被他拉走了。

第六章

進了急診室之後,梁法剛的大驚小敝換來護士小姐們的白眼,不敢相信這年頭還有人如此荒謬地浪費醫療資源。

最後,是某個護士免費提供了藥水與OK繃,才將他倆掃地出門。

這麼丟臉的事對苗可恬來說,別說是以前沒做過,她根本是完全想不到啊!

「我就說了嘛,這種程度的傷根本不用上醫院啊。」苗可恬低聲嘟囔,她大概這輩子都不想再踏進這間醫院了,實在是太太太丟臉了啦!

「讓護士清潔過傷口,我會比較安心。」梁法剛不置可否地說道。

「你倒好,只要一直板著臉,人家就不敢笑你,但我怎麼辦啊?」苗可恬嘟著唇,滿臉不甘願。

也只有這種時候,她才會羨慕梁法剛擁有一張難以動搖的冷漠面具。

不認識他的人,很容易在第一次見面時誤會他冷漠無情,加上他又一副獨行俠的模樣,仿佛這輩子從沒依靠過任何人,一出生就能養活自己似的。

如果不是在那種情況下認識他,恐怕她也不會發現他藏在面具底下的溫柔吧。

思及此,苗可恬不由得在心底默默嘆息。

正是因為了解他的溫柔之處,所以才會更切不斷啊。如果他再壞一點、再邪惡一點,那她就可以找到理由拒絕他了。

偏偏他是如此溫柔,令她無從討厭起。

除了他的黑道身分外,她實在挑不出什麼大缺點啊。她再次嘆息。

噢,這可惡的男人,既然長得一副「生人勿近」的臉孔,性格也應該冷酷點、討人厭一點啊!這麼溫柔是要死啦!

「這麼說來,我還沒听你提起過你的父母厚?」苗可恬問道。別說是父母的事了,他連自己的事情都很少提,她甚至無從猜測他是出身何方、有何學經歷,這個男人對她來說,是一團謎。

梁法剛沉默著,正當苗可恬以為他不可能回答時,他卻慢慢開口說道︰

「……他們已經過世很多年了。」

「咦?」沒料到他會回答,苗可恬張口結舌,直到奸半晌過去,她才結結巴巴地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起你的傷心事的。」

雙親都過世了,難怪他不曾提及,因為誰會逢人便介紹自己的父母死了?

「那不是你的錯。」梁法剛搖搖頭,低垂的眼眉卻說明了他心情低落。

正當苗可恬想俏皮地反問一句「那是誰的錯?」來沖淡當下沉窒的氣氛,她突然注意到他眼中無法錯辨的恨意。

苗可恬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麼,但那件事十之八九與他的雙親之死有關,她緊緊閉上嘴,不敢再追問下去。

她很怕會听到一個自己無法承受的故事。

苗可恬拍拍他的手,想安慰他,卻發現自己的左手居然被握在他手里。她瞪著自己的手,努力回想他們足從何時開始牽手的?

她怎麼也想不起來,但直到方才注意到為止,她居然從頭到尾都沒意識到自己的手正被人牽著?!

天啊,她有這麼習慣他的存在嗎?

苗可恬像被火燒似的甩開他的手,突然被甩開的梁法剛則一臉莫名其妙地回望她,苗可恬心虛地向前走了幾步,才說道︰

「我該回去工作了,如果老板找不到我的話,一定會擔心的。」

梁法剛皺皺眉,並不是很贊同她再回去工作。

「你還有傷……」

「拜托,這種程度的小傷涂點口水就會奸了,你干嘛這麼大驚小敝啊。」苗可恬沒好氣地轉頭瞪他。「自己被人砍傷卻不肯上醫院,我才稍微剪破皮你就急著要找醫生幫我縫傷口,你這個人怎麼可以兩套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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