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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親別計較 第10頁

作者︰溫妮

彼此不再見面,對她只有好處。

因為她不可能認同那個紛亂的世界,顯然他也不打算離開,既然如此,兩人再繼續牽扯下去豈不很蠢?

哪有明知道會受傷害,卻還是飛蛾撲火的道理?!

「那麼,我走了。」雖然小女孩還想繼續待在他身邊,但這一回,梁法剛強硬地將梅梅還給了苗可恬。「我們應該不會再見了。」

他走了。不願、也不敢再回頭。生怕多看她一眼,會讓他的決定動搖。梁法剛知道這個小女人對他有莫大的影響力,所以他只能狼狽地逃開。

苗可恬抱著梅梅,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身影,突然發現眼前的視線一片模糊。

「姨姨,你怎麼了?」梅梅天真地問道。

「沒、沒事的,只是剛好有沙子吹進姨姨的眼楮。」苗可恬用力眨眨眼,卻發現眼淚越掉越凶。

這個可惡的男人!憑什麼他能走得如此瀟灑?!

為什麼她總是看著他的背影哭泣呢?!

她真是個大笨蛋,人家明明就不要她了,為什麼她還要這麼痛苦?!

「姨姨,有這麼多沙子喔?要不要我幫你吹一吹?」

小孩子的童言童語讓苗可恬破涕為笑,她抱著梅梅走回家里,決定永遠把梁法剛的事情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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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兩人真的能夠永不見面,或許苗可恬能假裝自己可以忘了這段情,但當她再次看到梁法剛倒在花店後門的暗巷時,她以為自己會生氣,氣梁法剛這個出爾反爾的大騙子,結果她卻笑了。

老天爺其實是希望他們兩人繼續牽扯不清下去吧?

否則怎麼會在重逢之後,不斷安排他們再次見面的機會呢?

這一回,梁法剛倒下的地點近了些,苗可恬才要推開花店後門,出去倒垃圾時,卻發現門後有重物抵著。

後來苗可恬費了不少力氣,才將門順利推開,她走出去,看到擋門的「東西」竟是梁法剛。

「法剛?法剛?」有了上次的經驗,苗可恬鼓起勇氣用力推他,希望能順利將人喚醒,因為她可沒辦法把一個昏迷的大漢扛進店里。

苗可恬相當憂心,因為她覺得梁法剛的臉色十分蒼白,讓她不由得懷疑他是否失血過多了?加上又不曉得他倒在店外多久,更教苗可恬無法釋懷。

一想起上次看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新傷舊傷,有的看起來還算小問題,但有些一瞧就知道他曾游走在生死邊緣,苗可恬不敢放他在外繼續吹風,擔心沒人照料,他會死在路邊。

連喚了幾回,梁法剛都沒醒來,最後苗可恬只好使出渾身解數,努力將梁法剛硬拖進店里。

因為苗可恬的力氣實在不足,因此途中不小心讓梁法剛撞到許多東西,看著他的腦袋一連撞了好幾個包包,讓苗可恬不由得擔心,如果不小心把他的腦袋撞傻了怎麼辦呢?

不過苗可恬立刻安慰自己,混黑道的人都是腦袋壞掉的家伙,所以就算再怎麼撞,也應該影響不大吧。

而且,從他們兩人認識以來,她奸像總是不斷在為他處理傷口,其實她的天職應該是去當醫生或護士吧?

苗可恬知道自己只是在自我安慰,但面對眼下的情況,再不苦中作樂一下,似乎也只會害她緊張過度吧。

因為不久前才將急救箱翻出來使用過,因此這回她熟門熟路地取出急救箱,挑出適合的藥品放在一旁準備。

苗可恬深呼吸好幾回,確定自己已經準備妥當,這才慢慢解開梁法剛襯衫上的鈕扣,準備面對可能的恐怖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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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昏迷了多久,梁法剛緩緩蘇醒過來。

首先感知到的,是在哼歌的女聲。

她的歌聲並不太大,但聲音好听,輕輕柔柔地,听入耳時很是舒服,只可惜不知為何,這麼好听的聲音,卻配上五音不全的奇妙旋律,一首時下當紅的熱唱歌曲立時被她唱得荒腔走板。

雖然梁法剛的生活不大有機會接觸流行歌曲,但這首歌紅得連他都曉得了,而他更確定的是,這首歌絕不是原本歌手的唱法!

即使是再好听的聲音,配上了奇怪又不知該不該算走音的唱腔,梁法剛就算再怎麼喜歡她的聲音,也無法繼續忍受。

他勉強睜開眼皮,想瞧瞧制造出這奇妙「噪音」的人是誰?

其實就算不睜開眼,梁法剛也知道答案。屋里頗亮,又盈滿一室花香,除了苗可恬,還會有誰敢把一身傷的他帶進屋呢?

但是……他為什麼又回到這里了?

因為身體還很疲累,所以梁法剛干脆維持躺在地上的姿勢,他一手輕按額頭,怎麼也想不起自己怎麼又跑回苗可恬所在的花店?

他不是明明已經決定了,絕對不要再接近她嗎?

結果他又在搞什麼?不足一個月,他竟然自己跑回來了?!

而且,這一次自己還是在不知不覺中跑過來?!

然而梁法剛所有的懊惱與自責,全在看到苗可恬忙碌身影的瞬間,就立刻被拋到九宵雲外。

她正圍著一只花籃打轉,雖說是花籃,卻不像是一般常見的、作為祝賀的那種普通花籃,這花籃的造型較為特殊,是以漂亮的彩竹編制而成,顯然是為了特殊目的訂做的,因為在一旁還有好幾只相同的彩竹花籃等待打理。

雖然知道苗可恬懂得插花,但梁法剛還是頭一次看到她工作的模樣。

她的動作俐落,絲毫下拖泥帶水,沒三兩下的工夫,一只漂亮的花籃就已經完成了。

苗可恬又拿起另一只空籃,梁法剛本以為她會將剛剛插過的花飾照樣搬上,但她沒有,利用相同的花材,她卻能變化出完全下同的造型,雖有相似之處,卻也只會給人一種同一系列作品的延伸感。

重疊卻又不重復的創意,即使是相同的花材,但利用花睫的長短不同與花朵的綻放程度改變,不斷交織出干變萬化的美麗。

雖然嘴里哼著奇怪的歌,但苗可恬的眼神專注,仿佛眼前的花兒是全世界最重要的東西,梁法剛心中一震,仿佛時光倒轉,重回五年前的初相遇。

他曾經見過她這般認真的表情。

當時,她正忙著為他拭去拳頭上殘留的血跡,而她,就是以這樣專注的眼光看著他,仿佛在那一刻,全世界沒有任何東西比這件事更加重要。

認真且專注的她,渾身散發出一種奇特的魅力,讓人見了就忍不住要著迷,而他就是被這樣動人心弦的魅力給吸引。

再次看到相同的景象,梁法剛無法不動搖。

沉寂了五年之久的心,再次猛烈跳動,讓梁法剛再次感受到「生氣勃勃」四個字,那就像是在告訴他——只有與苗可恬一起時,他才是活著的。

梁法剛輕觸胸膛,無法相信自己竟會對同一個人心動兩次。

又不是十七、八歲的毛頭小伙子了,怎麼還會對戀愛這件事如此心浮氣躁?

梁法剛不由得覺得自己很可笑,總覺得這五年來他非但沒有長進,反而越活越回去了。

正當梁法剛這廂陷入一個人的苦思,那頭苗可恬也終于注意到他醒來的事實。

苗可恬不知道他為什麼要一手放在胸口,但配上梁法剛眉頭微蹙的表情,苗可恬只覺得大事不妙了。

她跌跌撞撞地沖回他身邊,擔心著他是否哪里不舒服?

「法、法剛,你是不是覺得胸口痛?雖然我勉強幫你處理了外傷,但如果傷在內部我根本看不到啊……我看我還是去叫救護車好了,你、你不要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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