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好玩啊!」甩掉轎夫之後,況香凝幾乎是笑不可抑,能夠甩掉蘇抉堯派來監視她的人,讓她的心情瞬間舒暢許多,再也沒有先前那麼郁悶。
她們現在躲在一條小巷里,剛剛還看到那些轎夫急急忙忙的四處找尋她們。
「香凝,我們就這樣甩開轎夫,不大好吧?如果害他們回去受罰,豈不糟糕?我們還是回去吧!」莫名其妙被拖著跑的白依依,還是不贊成跟轎夫分散。
「要回去你自個兒回去,我還想多逛一會兒。」況香凝放開表姐。「你都不曉得,我這段時間被蘇抉堯管得有多嚴,根本哪兒也不能去,不趁現在透透氣,難不成要回去讓他關一輩子嗎?」
「香凝,如果你在這兒待得這麼不開心,為什麼不回塞北?」白依依問道。
明明就是滿口抱怨,為什麼卻不回去呢?回去之後,她依然是那個無拘無束的千金大小姐,根本不用留在這兒受氣啊!
「那是、那是因為……」被表姐這麼一問,況香凝為之語結。
「因為你現在根本就不想走,不是嗎?」白依依苦笑,她早該發現的。「開始你說是想要確認蘇公子夠不夠格當你的未婚夫,現在呢?你已經見到他,也留在他身邊好一陣子,現在還不能確定他夠不夠格嗎?」
「我、我只是需要更多的時間考慮。」況香凝結結巴巴地說道。「不管這些了,我們今天是出來玩的耶,當然要玩個夠本才行啊!」
說著,況香凝正欲拐進巷內,卻硬生生撞上一堵堅實的肉牆。
「好痛。」況香凝揉著俏鼻。
「姑娘,好陣子不見了。」
有些耳熟的聲音從況香凝頭頂傳來,況香凝吃驚地抬起頭,是程仕喜。
「程老板?」他在這里做什麼?
「姑娘,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程仕喜揪著況香凝。
「你想做什麼引快放開香凝!」白依依嚇了一跳,她可不能眼睜睜看著表妹被人當街擄走。
「你回去告訴蘇抉堯,程仕喜有筆老帳要跟他算,至于他的未婚妻,就由我代為照顧一陣子。」程仕喜將況香凝扔給另一名手下。
「你就是程仕喜?」白依依嚇了一跳。
她早已從況香凝那兒听說程仕喜的事,卻沒想到繞了一圈,程仕喜還是沒放棄尋仇的念頭。
「對,告訴蘇抉堯,我等著他向我好好陪罪。」
說完,程仕喜一行人就消失在街角,徒留下白依依當作傳話人。
第八章
況香凝安穩地坐在椅子上。
她的雙手、雙腳都自由如昔,眼前還有一桌子的茶水、小點心。
雖然程仕喜將她擄來,卻沒有把她五花大綁,只是派一群人在屋里看守她。
況香凝瞧瞧左右,這些人全是前陣子在沙漠里見過的。
還有人在喝茶聊天呢!況香凝瞧著這群「綁匪」心中有一陣無力感。
照這情況來看,她一點也不像是被擄來,反而更像被請來做客。
不過,老被困在這里也不是辦法,她總該做些什麼吧?
思及此,況香凝說道︰「程老板,你以為抓了我,蘇抉堯就會乖乖听話嗎?」
「姑娘,你是他的未婚妻,他一定會來救你的。」程仕喜非常確定,為了確保蘇抉堯能收到消息,他還特地放了另一名女子離開。
依那女子驚慌的模樣,說不定現在蘇抉堯已經知道了。
「你可不要那麼確定哦。」況香凝輕哼一聲。「他一直都覺得我很礙事,現在你抓了我,說不定他還覺得這樣剛好有理由可以退婚咧!」
「退婚?」程仕喜嚇了一跳,他費了這麼大的工夫,總不會抓到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人質吧?程仕喜用力地搖搖頭,如果況香凝真如她所說的一樣,為什麼蘇抉堯還會派這麼多人護送她上街?
「是啊,我和他的婚約,根本就是爹娘訂的女圭女圭親,在我來大漠之前,我們兩人已經有十年不見,你以為他會有多在乎我?如果我不在,說不定他反而能跟他喜歡的姑娘在一起。除非他變傻了,否則何必為我浪費他的力氣?」
不是況香凝對自己沒信心,而是她對蘇抉堯沒信心。如果蘇抉堯的身邊已經有了喜歡的姑娘,他又何必花工夫來救她?
況香凝無法不去想起那日蘇抉堯和醫娘的對話。
那時,他承諾只要那個姑娘一句話,他什麼都願意為她做。
相較之下,況香凝覺得自己的情況實在可悲。
她究竟留在大漠做什麼?
親眼看到那位姑娘與蘇抉堯在一起的幸福模樣嗎?
如果她真的看到了,那她又會……
程仕喜瞧著況香凝好一會兒後,忽然說道︰「姑娘,你以為說這些謊話,我就會傻傻地放你走嗎?!」
「啊?」況香凝一愣,她哪有說謊啊?
「你以為隨便說幾句蘇抉堯不在乎你、蘇抉堯另有情人之類的鬼話,我就會像呆子一樣上當嗎?說不定你現在正打著歪主意,想騙我送你一匹馬,好讓你騎回黑鷹堡。」程仕喜皺著眉,大聲罵道。
他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一旁的手下也頻頻為他聲援,讓程仕喜認為自己的猜想肯定無誤。
有蘇抉堯這麼狡猾的未婚夫,況香凝也絕對是個狡猾的騙子。
「我沒有啊!」況香凝覺得自己很無辜,她根本什麼事都還沒做啊!
她只是就事論事的告訴他,抓她來沒什麼好處,為什麼要莫名其妙被冠上騙子之名?她到底做了什麼會被說成是騙子的事啊?!
「你上回騙我們你是啞巴,這回又想假裝被退婚來騙取我們的同情,告訴你,本大爺才不會上兩次當!」
程仕喜此話一出,同屋的手下再次齊聲應和,況香凝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這群人難道听不懂別人的話嗎?!
她之前又不是故意騙他們的,她明明就解釋過了啊!為什麼他們硬是要把罪名往她頭上栽?況香凝氣極了,這個程仕喜未免也太不講理了吧?!
忽地,況香凝有些明白了,如果當年程仕喜也是用這種態度面對蘇抉堯,那蘇抉堯故意惡整他、要求他支付高額的照料費也就有道理了。
面對程仕喜這樣蠻不講理的人,的確會讓人耐性盡失,就像現在,況香凝就很氣程仕喜硬說她是騙子。同理,當初程仕喜說黑鷹堡是偷馬賊時,恐怕也是這種態度。
雖然程仕喜嘴巴壞了點,可終歸還是個好人。
但照眼前這種情況來看,如果每回他誤會了對方,就會變成這副難纏的模樣,那麼即使再有修養的人也會被他活活氣死吧!
思及此,況香凝更火了,如果有機會整整程仕喜的話,她一定也會毫不猶豫地動手,哪會跟他客氣?
「我騙你有什麼好處?告訴你,我家在塞北是養馬世家,我要什麼好馬還怕沒有嗎?騙你一匹馬做什麼?拿了你的馬還怕污了我家的名聲咧!」
況香凝氣急敗壞,如果她況香凝淪落到要去騙人家的馬,那她以後也無顏見爹娘了。
「姑娘,你的確很會騙人。」程仕喜搖搖頭,壓根兒沒听進況香凝的話。「你說蘇抉堯根本不在乎你、甚至覺得你很礙事,實際上卻不是這樣。」
「啊?」況香凝目瞪口呆。
這個外人難不成比她這個當事人,更了解她和蘇抉堯之間的相處情況?
他憑什麼如此有自信啊?!
「上回在沙漠里,蘇抉堯帶了大批人馬來尋你,如果他一點也不在乎你,他會那麼緊張嗎?」程仕喜還記得蘇抉堯怒氣沖沖地出現時,那一副「如果有人敢阻擋他,他一定會見人殺人、見佛殺佛」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