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江海,你給我開門!」古晴漾用力擂著書房的門板喊道。
不消幾秒鐘,司江海來開門了,他表情疑惑,像是不解她為什麼來敲門。
「你到底有什麼不滿就說啊,干嘛裝啞巴?你把自己關在書房里想做什麼?你又不是那個被罰禁足的人!搶著幫我挨打之後是搶著替我禁足嗎?」古晴漾生氣地一邊罵著,一邊戳著司江海的胸膛。「你以為這麼做我就會開心了嗎?你老是瞞著我做一些有的沒的,你到美國去之後是學壞了嗎?先是騙我結婚,然後把我丟到這種亂七八糟的生活里,這麼做對你到底有什麼好處?!你真的覺得高興嗎?!」
一室沉默。
迸晴漾氣壞了,他為什麼還是不說話?搞得活像她才是壞人似的。啊--她好想砸了他的書房,讓他再也無法躲在里面。
她懊惱地抱著頭,像自己這樣急躁的性子,哪里能忍受得了活像沒有終點的冷戰?
司江海冷眼看著她氣惱的模樣,這才緩緩開口道︰「妳要我說什麼?妳根本不想听我說話不是嗎?」
聞言,古晴漾為之氣結。
「我哪有?明明是你自己不說話的!」是誰一沉默就是七天的?!如果不是送外賣的小弟指明是有個男人打電話叫外賣,她還當他突然啞了。
「妳不讓我說的。」司江海平聲說道︰「那晚我想說話,妳又是大吼大叫,又是故意壓痛我的傷口讓我無法開口……是妳不讓我說話的。」
清冷的嗓音平聲指控著,令古晴漾無法反駁。那一夜她真的慌了,她害怕听到他接下來的話,所以才亂搞一通,甚至差點害他的傷勢加重。
「如果連我最想說的話都不能說,那我也不知道應該對妳說什麼才好。現在妳是不喜歡我一直待在書房里嗎?那我出去。」
說完,司江海真的走了。直到大門開了又關,古晴漾還呆立在原地,無法相信他居然就這麼撇下她離去。
迸晴漾不知自己站在書房門口多久。接著,她發現理應沒有人的書房卻突然傳來說話聲--「喂喂,有沒有人在啊?阿海?阿海?」
迸晴漾皺著眉頭走進去,這間書房里有一整面牆的藏書,以及一張放著電腦及數迭資料文件的辦公桌,還有一個顯然是這幾天被司江海當做床鋪的沙發。
她狐疑地走到辦公桌前,發現那電腦是開著的。
螢幕上的視窗解開了古晴漾的疑惑。在她來敲門之前,顯然阿海正在與人進行視訊對話。一個小型的攝影機夾在液晶螢幕上方,麥克風則是放在螢幕前方,喇叭也開著,所以古晴漾才會听到說話的聲音。
她在辦公桌前坐下,正準備告訴那人司江海外出,而他也可以結束通話了,沒想到那個人一瞧見她,反倒先開口了--
「哎呀,你們兩個還在吵架嗎?」
「你是誰?」古晴漾皺眉看著視窗畫面中的男人。她認識他嗎?
「喔,我還沒自我介紹,我叫戰翔天,是阿海的親戚,之前你們的婚宴我和幾個朋友也去參加了,那時我們喝得太醉,說話口無遮攔的,害妳和阿海吵架,真是不好意思。」戰翔天苦笑,當時真的鬧太凶了。
「姓戰的?」古晴漾擰眉,腦子里閃過片段的記憶。「就是那群從美國飛過來鬧洞房的?!」也是讓她知道自己是被阿海騙著結婚的那群人。
「呃……就是我們。」他還真沒料到自己和友人會被標上這等識別符號。
「阿海出去了,你晚點再找他吧!」古晴漾說完,起身就想離開。
「那個……阿海那時候會騙妳結婚,其實也是我們害的。」
戰翔天突然如此說道。這句話果然成功地引起她的注意,趕緊重新坐回位子上問道︰「為什麼說是你們害的?關你們什麼事?」
畫面中的男子顯得有些不自在,沉默幾秒鐘之後才尷尬地笑笑。「妳也知道,阿海那小子平常老是一副冷冷靜靜,活像什麼事都沒辦法動搖他的樣子,所以我們就想開開他的玩笑,派了一個人騙他說妳身邊出現追求者,而且妳似乎也很喜歡那個人。因為負責的人正好是從事情報業的專家,加上阿海也沒料到我們會騙他,就急急忙忙的丟下工作、趕回台灣。
接下來的事妳全知道了。因為妳離家出走,所以阿海就一直留在台灣,這麼一來美國的工作反而全都停滯不前,現在我們都很後悔當初開那個玩笑……」
誰也沒料到事情會鬧成這樣,偏偏司江海留下的工作又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接手,硬是搞得他們焦頭爛額才能勉強擺平。
現在好不容易找回了古晴漾,戰翔天他們原以為事情會就這麼解決,結果他老兄還在不爽當初受騙上當的事,直推說和老婆之間尚未和好,所以拒絕回美國處理善後。
本以為這是司江海的推托之詞,但方才他卻恰巧透過視訊听到兩人的爭執。古晴漾極度生氣而揚高的聲調,戰翔天听得清清楚楚,也才知道他們兩人果然還在吵架冷戰。
逼不得已啊,他只得乖乖招出當初的錯事,想說能不能幫司江海改變眼下的僵局。畢竟有些極重要的工作,可不是靠視訊就能解決的。
「你們是吃飽撐著嗎?這種事也可以拿來開玩笑?」古晴漾為之氣結,她的婚姻大事,就是被這群人給玩掉的。
「呃……因為誰也沒料到阿海會這麼沖動,說走就走還算小事,哪知他回到台灣就直接開始進行婚禮的準備。我們本來以為他回台灣後,一發現妳身邊根本沒有所謂的追求者就會回美國,等到他回報說要在台灣停留到婚禮結束,我們才曉得他以前說絕不能回台灣,並非隨便說說而已。」
戰翔天擺擺手,如果曉得司江海是認真的,他們絕不會拿這件事開玩笑。畢竟司江海是非常重要的戰力來源,現在他一回台灣就是三、五個月不肯離開,美國這邊為了他的事已經搞到人仰馬翻了。
「為什麼他說不能回台灣?」古晴漾皺眉。她一直很好奇,為何阿海赴美國一去就是七年不回來。雖說他們不時會以信件聯絡,但美國與台灣的距離又不是像從地球到月球那般遙遠,偶爾放個小假,飛回來一趟有何困難?
而這七年即使逢年過節,阿海還是不回來。所以她才會這麼生氣,他難得回來一趟,卻是騙她結婚,阿海的腦袋到底在想什麼啊?!
「說起來就是那小子的獨佔欲作祟啦!」戰翔天笑道。「他怕他一回到台灣,就會打破你們之間的約定,所以他本來打定主意,不滿二十五歲絕不回去的。」
所以他們才想試試他,試試是否真的一回台灣就會拖著未婚妻結婚。結果……還真的讓他成功了……這件事可跌破了眾人的眼鏡,沒想到那小子真的說到做到。
嘖嘖,那麼早跳進戀愛的墳墓里到底有何樂趣呢?戰翔天完全無法理解。而且結婚的後續問題這麼多,老婆又是蹺家又是見了他就跑,車拖出這麼多麻煩之後,戰翔天還真想問問,司江海是否後悔這麼早結婚?
只不過這兩天在視訊中,每每看到好友極度沉郁的表情,戰翔天就乖乖把話悶在嘴里,他可沒打算挑這麼不適當的時間捋虎須。
「你、你在說什麼啊?!怎麼可能是這麼無聊的原因。」古晴漾嘴上喝斥,卻掩小住臉上熱辣辣的感覺。早在那麼久以前,阿海對她的心意就是……
不行,她不可以那麼想!迸晴漾拚命搖著頭,欲把那個想法趕出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