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捂住左頰的奧羅疼得齜牙咧嘴,這一拳揮來毫不留情,他沒想到向來紳士的華天昊竟真動了氣!
怎麼可能引雖然氣質輕佻邪魅,但華天昊從不失紳士風度,如今他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向他揮拳?這件事情的發展簡直出乎奧羅的意料之外。
「你要證明是吧?好,我就給你一個。」華天昊一字一句地清楚說著,非要奧羅听個分明不可。
「一個禮拜後,有一場大型的開幕晚會,到時我會以TianHwa的身分公開亮相,而以恬會以雷天昊的女友身分出席。到時就讓整個社交界來檢視評估……這樣你滿意了吧?」
奧羅啞口無言,他不敢相信華天昊敢做到這種地步--公開亮相?難道華天昊真的不怕會成為笑柄嗎?
連以恬也嚇到了,誰要以他的女友身分出席啊?!
但華天昊攬住她的肩,低頭又對她柔聲細語一番,這個動作頗有安定神經的作用--本來惶惶不安的連以恬,竟也跟著放松了心情,他們親密的互動看得奧羅嫉妒不已。
「奧羅,我要證明你錯了。以恬是一個很美很好的女孩,絕非像你說的如此不堪。雖然她的個性不喜歡出鋒頭,但你對她的侮辱我實在無法視而不見。一個禮拜之後,我絕對會讓你看見一位美到令人驚艷的公主,你等著瞧吧!」
在想盡辦法把奧羅騙走之後,華天昊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氣,回頭一看,他的親愛的「掛名女友」呆楞在辦公室正中央,早就嚇到不能動彈了。
「我的天啊……你怎麼這麼亂來呢?」隨便拖人下水也不是這種拖法吧?!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嘛!我唯一能信任的人就只有妳了。」華天昊皮皮地笑著,一點都不擔心似的。
「你真的要這麼做嗎?讓我假扮你的女友耶!我、我做不到啦!」連以恬幾乎要陷入瘋狂之中,開什麼玩笑啊,酒會當天會有多少的媒體入駐采訪,再加上華天昊要以TianHwa的名義出席……
結果可想而知,如果不小心讓老家的人看到報導的話……噢,天!連以恬已經不敢去想象會有什麼下場了。
「沒有問題,我一定把你打扮得美美的,美到讓你爸媽也認不出你是誰,這樣總可以了吧?」華天昊笑著向她保證。「再說,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別忘了奧羅已經認定你就是我的女友,如果到時換人上場,事情只怕會越來越難解決。」
連以恬瞪著他,問︰「你打從一開始就是這麼打算的嗎?」
難道就連剛剛的吻也在他的算計之中?
「你說呢?」他笑而不答。
噢!這個臭男人!
一個禮拜後
坐在梳妝台前,任人在她臉上涂涂抹抹,連以恬此刻真是坐立難安。這件事真的太瘋狂了,她怎麼會答應華天昊假扮他的女友呢?如果被她的家人發現,事情就大條了啊!
可一想到他那句「我能信任的就只有你了」,連以恬又忍不住心軟。
畢竟當時的情況真的很混亂,奧羅又步步進逼,如果華天昊再不找一個女朋友出來擋駕的話,搞不好他的貞操就真的沒了……
「果然是幫女孩子打扮特別快樂,我好久沒有這麼愉快了。以恬,如果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就馬上告訴姑姑,姑姑一定把你弄得漂漂亮亮的。」中年美婦人手上拿著彩妝工具,手腳俐落地為連以恬上妝。
「這樣就很好了。」連以恬微笑,但當她瞄見房內的那件禮服時,小臉差點就要垮下來。那是什麼東西啊?會不會太過閃亮了點?!
翡翠綠的柔軟布料上繡著金絲鎏花的圖樣,雖然連以恬還沒有仔細觀看,但這禮服作工之精細已可想見,而設計成改良式旗袍的武樣也與這場合非常合拍。
那是一件非常美麗的衣服,一想到待會兒要穿上它,她不由得緊張起來。
這件禮服還是眼前的貴婦人特別拿進來的,連以恬幾乎要苦笑出來,真不愧是華天昊的親戚啊……品味全是一模一樣的奢美。
「以恬啊,你可別跟姑姑客氣啊,難得我那笨佷子肯帶個女朋友給我看看,他絕對會希望你今晚是全場最美麗的女人。妳放心,一切包在姑姑身上!」美麗的婦人拍胸脯保證,她相信連以恬今晚絕對是艷冠群芳。
這位婦人是華天昊的姑姑,同時也是郁綮的母親--郁華姿。她和連以恬現在所在的位置--正是之前連以恬連續兩次偷偷潛入的郁家豪宅。
郁家大廳今晚就是酒會的場地,特定選在自家宅院舉辦,足見郁綮對這次的酒會抱有多大期盼,布置得金光閃亮的郁宅,也成了推銷新產品的最佳場所。
連以恬雖然人坐在梳妝台前,但她的目光卻是透過鏡子,飄向掛在牆上的一幅古畫。注意到她目光去向,郁華姿笑著說道︰「以恬,你喜歡這幅畫?這畫可是我兒子送我的生日禮物呢!雖然我希望把它掛在房里每天看,可這幅畫跟我的房間擺設實在不搭,我才忍痛把它擱在客房里。不過,你覺不覺得放在這里反而好多了,它跟這間房多搭配啊!」
連以恬沒應聲,只是定定地直視著--這是她連家的寶物啊……
沒錯,她現在正坐在華天昊的房間里面。雖然為了偷竊,她也潛入這間房好幾回,但像現在這樣清清楚楚地看著畫,卻是生平第一次。
雖然過了幾十年,畫不知被轉賣過多少回、歷經多少波折,但紙上色彩鮮亮如往昔,也沒有一般古畫受潮時所產生的斑點污損,因此畫上美人樣貌依舊栩栩如生,連以恬幾乎以為--自己嗅到了那淡淡飄來的墨香。
她定楮看著畫,心底的掙扎似海浪翻騰。
期待了好久的東西如今近在眼前,這個房間也不會有其他人進來,而郁華姿更不會比華天昊難纏,只要她動作夠快,肯定能順利把畫帶走……
可是,為什麼她下不了手呢?!
若換做平日,連以恬早就開始思考該怎麼行動了,但現在的她除了乖乖坐在位子上梳妝之外,其他什麼也做不了。
那是因為--華天昊對她的信任。
因為相信她,所以他才會毫無戒備,明明已經有「小偷」闖進來兩次了,換做是一般人,早就把這間房封鎖起來了吧?
如果她真的動手,那豈不是嚴重的背叛了他?
「以恬?你在發什麼呆啊?」
听到郁華姿叫喚的聲音,連以恬這才回過神來。
「怎、怎麼了嗎?」
「什麼怎麼了?我已經幫你妝扮好了,你看看喜不喜歡?」郁華姿笑問著,但連以恬仍是呆呆地不知在想什麼。「你是不是還在氣天昊--氣那小子硬逼你出席晚會?我听他提過你的個性,也曉得你不喜歡太過招搖。
他是我的佷子,可能你會覺得我講這些話是在偏袒他,但姑姑向你保證,他這回逼著你陪他出席宴會,肯定是因為重視你、希望能給你一個名分,才會借著這次的機會表明心意。」
「不是的……」事情才不是這樣咧!連以恬斂眉輕顰,無法告訴郁華姿當時的情況--實在是因為沒有其他人選,所以華天昊才會挑上她的。
我只是他逼不得已下的選擇啊!
連以恬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因為這听起來是何等的苦澀……
「什麼不是啊?」郁華姿笑呵呵地拍了拍連以恬的手,像個慈愛的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