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古映嵐自信滿滿地說——
我跟阿飛哥哥認識了一輩子,他所有的模樣都在我的記憶里,根本不需要靠相片去想念他!
听听,這句話說得多麼欠扁啊!居然把男友藏得這麼緊,是怕她們這些室友見到她的阿飛哥哥後,會不小心愛上人家啊?!
「別提了,我越想越傷心。」古映嵐揮揮手,不想再提這件事。
「對了,小嵐你真的不打算升學嗎?」室長善體人意地轉開了話題,問問三年級畢業生最切身的事情。
迸映嵐的成績一直都很不錯,但不知為何,她卻不打算升學,連推薦甄試的資格也早早放棄,幾個老師都覺得可惜,不斷勸她改變心意,至少去考個大學嘛!
可古映嵐的心意堅決,任誰也勸不動︰
若不想升學,那就是就業?室長本來是這麼想的,但一看她沒有任何就業的準備,室長也不由得迷糊起來。
只剩幾個月就要畢業了,她到底想做什麼?
「不了。」古映嵐笑著搖搖頭,好不容易等到高中畢業,她怎麼可能會再繼續念下去?
「那你畢業後想干嗎?打算就業嗎?」
「我打算……」古映嵐微微一笑,賣了個小小的關子。「一畢業就嫁給阿飛哥哥。」
「結、結婚?!」室長愣了下,沒想到會听到這麼勁爆的消息。「婚期已經訂好了嗎?」所以小嵐最近才會頻頻返家啊!原來最為了準備婚禮。
「並沒有。」古映嵐歪著頭,又道︰「這件事我還沒跟阿飛哥哥商量。」
「啥?」室長又呆住了,什麼叫做還沒商量?「可是……你剛剛不是說,一畢業就要嫁給他嗎?」若沒商量,要怎麼結婚?
「我們早就約定好了,等我長大之後,我們就要結婚的。」古映嵐想到這從小到大的心願,清秀的臉龐露出如夢似幻的微笑。
她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快十年,依照當年的約定,她應該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大人了,當然可以嫁給阿飛哥哥啊!
「啊?!」室長這下真的徹底石化了。
結婚可以這麼獨斷獨行嗎?
※※※
「不行。」
好听的男中音,清楚地在古映嵐腦中內回蕩著,一雙圓亮的黑瞳,滿是疑問地直瞅著眼前的男子瞧,無法置信地發現,自己居然會听到這個答案。
男子的年紀約莫二十七歲,斯文的臉孔不再掛著常見的笑痕,該是和善可親的面孔,此刻竟教人不由得望之生畏。
迸映嵐搖搖頭,認為是自己看錯了。
他可是她的阿飛哥哥啊!她怎麼可能會怕他呢?!
再仔細一瞧,微褐的膚色是經過陽光洗禮的痕跡;斜飛入鬢的眉不濃不疏,恰到好處地呈現出斯文氣息,那眉若粗了些,看起來就粗莽多了,但那眉若細一分,就又顯得秀氣過了頭,所以這眉實在長得好。
溫和似水的眸,正一瞬也不瞬地回瞧著她,沉靜的模樣,似完全不在乎她要如何打量自己;一管筆直的鼻置于臉中,呼吸平順,絲毫刁;受她的影響;緊抿的唇是惟一泄露他此時心情的證據,可即便他的唇看似僵硬如石,卻仍好看得緊。
修長直挺的長腿,則狀似悠哉地交疊著,光瞧那雙長腿,就不難想見長腿的主人,肯定矮不到哪里去。而他鍛練結實的身材,則隱藏在合身的襯衫下,教人難以察覺眼前這男子,可是個有硬底子的人。
早在小學階段,禾翰飛便學了好幾年的跆拳道,再長大一些,他又因個人興趣跑去練中國武術,再往後的幾年,則是跟自由搏擊糾纏不清。
所以當他抽中海軍陸戰隊時,相較于同袍們的叫苦連天,對禾翰飛來說,幾乎是輕松自若、沒吃到什麼苦,畢竟他早就習慣這類訓練。
禾翰飛坐在臥室內的椅子上,古映嵐則巴在椅子邊,一雙圓亮的眼,直勾勾地盯著他瞧,像是無法置信會從他口中听到個「不」字。
「阿飛哥哥?」古映嵐非常遲疑地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不行。」禾翰飛從容不迫地答道,就連回話的語氣,也沒半絲更改。
「為、為什麼?」她還是覺得難以置信,阿飛哥哥居然拒絕了她?!
「你的年紀還太小,現在說結婚實在是太早了些。」禾翰飛淡淡開口,可那好听的男中音,卻教此刻心亂如麻的古映嵐無空欣賞。
「我們明明約定好的——」古映嵐無法置信地低喊︰「你說,等我長大之後,我們就要結婚,我們還打勾勾、蓋過印章的……」
今天好不容易遇見阿飛哥哥,她便興沖沖地向他提起結婚的事情,可沒想到他竟然拒絕得如此干脆。
「小嵐……」禾翰飛愛憐地看著他疼愛的小娃兒,現在已成長為一個嬌俏可人的少女,心中真是百感交集。
他沒想到小嵐會把這件事記得這麼牢,居然把八歲時的聊天話題,當成了一生一世的承諾,更沒想到,這承諾竟會在十年後的現在,被重新提起,
禾翰飛只覺得額際隱隱作疼,根本無心細想,在她提出這件事的背後,該是有多大的期待與雀躍。
他一直把她視為妹妹,一般人怎麼可能會想跟妹妹結婚呢?!
禾翰飛垂首,黑眸正巧對上她滿是祈盼的水眸,又圓又亮的盈盈水眸,仍是令他又憐又愛,不管世界如何變遷,他的小嵐仍是有一雙最純淨的眸子,看著他的專注模樣,依然是他所疼愛的小女圭女圭。
但小女圭女圭已經長大了,修長縴細的玲瓏身材,是長大的證據,勻稱的四肢,是勤加運動下的成果;往日的短短發辮,如今早已長發披肩,烏亮滑順的發絲,圈住一張巴掌大的臉,勾勒出一張妙齡少女的清靈臉龐。
而那粉色的唇兒,正不悅的嘟起,看起來就似個在兀自生氣的小女圭女圭,微翹的鼻則緊緊皺起,像在宜示自己真的很不高興;而那水女敕白智的肌膚,讓人看了直想侵上一把,試試看觸感是否真像是牛女乃般滑手。
禾翰飛也真的做了。
大掌一伸,捏住她臉上的女敕肉,再往左右一拉,輕松地把一張清秀的小臉,變成奇怪的寬型鬼臉。
「喔費咽咽……嗚吐——」(阿飛哥哥……會痛——)
聞言,禾翰飛又多捏了幾下,這才甘願地放開手,未了仍不忘拍拍她的頭,輕聲哄道︰「不痛了、不痛了。」
好不容易救回自己的臉皮,古映嵐邊揉那被捏紅的頰,口里還不住抱怨——
「嗚……到底是誰害我痛的啊?!」
先前低落的情緒,被禾翰飛這麼一鬧,古映嵐也忘了自己求婚被拒的事,只想跟他撤撒嬌,順便安撫一下受創的心靈。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那……我等一下帶你去吃蛋糕吧?」全然是哄小孩的口氣,禾翰飛對于安撫她,可是很有心得的。
畢竟,從小他就喜歡捏捏她柔軟好模的小臉,但下手不知輕重的下場,向來就是弄哭了她,後來發現一客蛋糕甜品,就可以輕松解決問題,他也就樂得偶爾花點錢,以換取繼續捏她臉的樂趣。
「真的!」果不其然,他一提到蛋糕,古映嵐的小臉登時亮了起來。「那……我要吃草莓蛋糕和一客巨無霸聖代?」
「隨你愛吃什麼都可以。」禾翰飛仍是哄小孩似的拍拍她的頭,在他的心中,她永遠都是個孩子。
直到兩人已坐在古映嵐最愛光顧的點心屋中,還開開心心地點好甜品,古映嵐這才倏地想起先前的事情。
「阿飛哥哥,你為什麼不肯娶我!」她急急迫問,想知道自己為何被拒絕,她已經十八歲了,再過一陣子高中也要畢業了,為什麼阿飛哥哥不娶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