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他從浴室梳洗完出來,便見御景宮繪端著菜肴走進房間。
經過昨夜的洗禮,她變得更有女人味了。
「去哪了?」他走過去挽起她的發,滿意地看見自己留在她玉頸上的印記。
「我想我們該把早餐和午餐一起合著用了,所以就弄了這個──」她獻寶似的端給他看,「醬汁牛排,喜不喜歡?」
「不是有福伯他們嗎?干嘛辛苦自己,讓下人幫做不就行了。」他心疼地說,不舍讓她操勞太多,「我娶的是老婆,可不是菲佣。」
「那你不吃我倒掉了哦。」她佯裝生氣。
「別!誰說我不吃,我可是最中意你的手藝呢。」他忙用手「偷」一塊放入口中。
「好啦,正經一點。」她笑著拍他的賊手,把牛排放在茶幾上,拉他坐在身邊,一起共用這份甜蜜的午餐。
第八章回家
傍晚,去游玩巴黎市中心著名名勝古跡的人相擁著走入大廳。
廳內觸目驚心的場面令人不寒而栗。
「這──」御景宮繪捂著嘴看著這一切,手中的百合花落了一地,白色花朵沾染上了地毯上的鮮紅液體。
佣人們都已中彈死去,其中包括慈祥的老管家福伯,福伯的眼仍然大睜著,眼中似有千萬個疑問和恐懼。
「天啊,是我害死他們的?」御景宮繪軟了身子痛哭失聲,如此和藹的老人,為何要這麼殘忍地殺死?
商震霆扶住御景宮繪發抖的身子,也抑制不住悲憤地握緊拳頭,難以平復失去長輩的痛楚,對于福伯,他有太多的感情,如今卻因他的疏忽而給他帶來厄運,
「沒錯,他們都是因你而死的!」蔚艷紅從後廳緩緩踱出,跟在地身後的人讓御景宮繪原本慘白的臉更加死灰。
「女乃……女乃女乃……」她低聲呢喃道,身子更加僵直地偎在商震霆懷中。
「該死的女人!」商震霆咒罵出聲,想上前掐死這個女人。
「不要動!否則我一槍教御景宮繪漂亮的腦袋開花。」蔚艷紅用槍瞄準御景宮繪,阻止了商震霆盛怒的腳步。
他森寒的眼直射蔚艷紅,那表情像要把她碎尸萬段。
「沒有人敢這樣威脅我,蔚艷紅,總有一天你會為你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他連語氣也冷得像冰。
「哼,我已經無所謂了。」蔚艷紅索性坦白道,「只要我蔚艷紅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震霆,你也一樣。即使我得不到你,也不能讓御景宮繪這個魔女擁有你的愛,只要她消失,你就不會再被她的妖術迷住,這些佣人也全被那魔女迷惑住,死活也不肯說出你們去哪,我殺了他們也算是救了他們,要知道,他們的死全是因為御景宮繪,她才是罪魁禍首。」
蔚艷紅的話句句如刀刺入御景宮繪的心里,她看見津澤智子無奈的神情,彷似已默認了蔚艷紅所說的事實。
「住口,你憑什麼指責宮繪?」商震霆怒喝,恨不得手上有槍打爆蔚艷紅的腦袋,宮繪搖搖欲墜的身子和慘白的臉色都讓他焦急不已,顯然這些活對宮繪來說無疑是致命的打擊。天殺的,難道又要重演七年前的悲劇嗎?
「憑我愛你呀,震霆。」蔚艷紅道,「只要是你的一切,我都了若指掌,我是深愛著你的,可是,你竟被那個魔女施的什麼妖術給迷住了,甚至這麼絕情地報復我,就為了這個魔女,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惹出來的,她毀了你也毀了我。震霆,離開她吧,來我這邊,只有我才配得上你,御景宮繪她根本不是個正常的女人……」
「夠了,瘋子,把槍放下。」商震霆的眼神更加森寒,把蔚艷紅吼得身子不住地抖,她知道他曾說過惹毛他的人不會好過,但是,她決不能容忍他愛著那個魔女。
「霆。」御景宮繪紫眸里帶著悲切的神情,氣若游絲,全身的力氣像已被抽干似的,只有依靠在他的臂膀中,「她說得對,我是個魔女,我連你最敬愛的福伯也害死了……對不起……實在對不起……霆,原諒我──」
商震霆緊緊捍衛住御景宮繪,「說什麼傻話,你有什麼錯?為什麼要對我道歉,你根本就沒有罪,別再自責了。」她一崩潰,他也會跟著崩潰的。
「你就是商震霆,七年前為救宮繪挨了我一槍的少年吧。」一直沉默的津澤智子突然開口,並越過蔚艷紅身前,上下仔細打量商震霆,「宮繪找到了一個深愛她的男人。」
見到津澤智子眼里的贊許,商震霆眼里掠過一抹置疑的復雜神色,但他仍然冷聲道︰「我愛她,而你卻要殺了她,難道你不懂什麼叫嗎?七年了,宮繪為了逃避你的迫殺,過著像鬼一樣的生活,身心疲憊,比死還要痛苦,她所受的折磨難道還不夠,還是你要見到她的尸體才甘心。」他傾身擋在御景宮繪身前,「如果你要殺宮繪,那我會拼了命去保護她。除非,你連我也一起殺了。」
「不!」御景宮繪听見商震霆說要同她一起死,忙從他身後轉上前護住他,她哀求地看著津澤智子抖顫道︰「我真的該死,但請你不要殺震霆,可以嗎?連這麼慈祥的福伯也為我而送命了,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再為我犧牲了。」說完,御景宮繪往蔚艷紅的槍口走去,讓槍抵住她的胸口。
「宮繪!你這是干什麼,你要去送死嗎,我命令你不能死。」商震霆見狀激動地上前把御景宮繪扯回懷里抱住,「大白痴!你是我的,我不準你送死,你不可以拋下我,明白嗎?」
「霆!」老天,他的身子在發抖。
目睹如此感人的生離死別,津澤智子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眼淚也控制不住掉下來,她側身對蔚艷紅道︰「先把槍放下。」
蔚艷紅瞪大了眼楮,「你說什麼?」放下槍?莫非這老太婆心軟了。
「放下,我有話要對宮繪說。」津澤智子有些不耐煩地再次命令著。
她心里原本就很介意外人干涉御景家的私事,尤其是關于宮繪的身世秘密,要不是和郎的堅持,她是絕不會讓蔚艷紅這種聲名狼藉的女子插手,免得沾辱御景家世代清譽。
蔚艷紅不甘願地把槍壓低,但兩手仍托握住槍柄,預防商震霆的偷襲。
津澤智于望著御景宮繪許久,才遲疑地緩移步伐向她靠近,並伸出手試探性地用指尖觸踫御景宮繪的頰,然後才整個子掌貼上那凝滑的冰肌。
這是女乃女乃第一次模她,而且女乃女乃的眼神好慈愛,動作也充滿憐惜。天啊,她是在做夢嗎?
御景宮繪只覺得鼻子一酸,眼淚就撲撲地打落在津澤智子的手背上。
津澤智子的舉動讓商震霆和蔚艷紅看了也暗吃一驚。
「二十五年,整整二十五年了,我才真正觸模到我孫女的臉。」津澤智子濕著眼楮嘆道,「宮繪,對不起,請原諒女乃女乃,女乃女乃又何嘗想殺你?只是七年前親人的死對我來說打擊實在太大,一個人在最傷心的時候往往會很極端?所以我把一切怨和恨全歸到你身上,才要想殺了你,其實這七年來,我和你一樣活在難過和自責中,我早就不恨你了,要不是礙于祖上的規定和你三伯的堅持,我很想把你找回來,成為真正御景家的大小姐,可是我不能,也沒辦法去決定什麼。要知道,我這個當家當得多麼沉重,我太累了。」
「女乃女乃……」酸楚哽在喉間,御景宮繪視線又破淚水蒙得模糊一片;,
這代表什麼?女乃女乃已經不再痛恨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