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很貴的!」鳳璇舞輕輕閃過伍夫的踫觸,「不過要是大人能滿足我一個要求,我或許可以考慮考慮。」
「什麼要求,你盡避說!」人早被迷住了,因此伍夫自然毫不考慮便答應了。
「大人能把您的節度使令牌給我看看麼?」鳳璇舞嬌俏的說著,「我從來沒看過像大人您這麼大的官哪……」
「好、好!那有什麼問題!」一听是這種要求,伍夫二話不說,連忙抽出令牌遞給鳳璇舞,然後偷偷模了一把她的小臉蛋。
模?我讓你模!
鳳璇舞氣得手一用力,「啊,折了!」然後趕忙裝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望著突然斷成兩半的令牌,伍夫傻了眼,但一看到那淚眼欲滴的美麗雙眸,他的心又軟了,「啊……壞了就壞了,沒關系、沒關系!」
「本來我還想看看大人的印璽的,」鳳璇舞低下頭去,小聲的說著︰「可是現在大人一定不讓我看了……」
「看看、讓看!沒問題,不過這回你小心點看!」望著那絕美的容顏,伍夫毫不考慮的又模出印璽,然後小心翼翼地遞給鳳璇舞,「千萬小心點……」
「我一定會小心的,」鳳璇舞也小心翼翼的接過來,然後在伍夫手又模上她臉蛋時,輕叫一聲,手一拋,讓印璽硬生生的掉落地面,「啊……大人,都是你哪……我……怎麼辦……」
撇過臉去,鳳璇舞用袖子遮住臉,肩膀不斷地抽動著,但袖後的臉卻得意到不行,她在心中大笑了起來。折了令牌、壞了印璽,我看你這回怎麼跟皇上交代、怎麼再出文牒、怎麼再下命令!
「你……這……」望著自己的印信居然在一日內盡毀,伍夫真的傻了!這怎麼得了啊?在自己家里壞了也就罷了,在這里壞了,還全看在令狐存曦眼里,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難道、難道這是令狐存曦的陰謀詭計?早听說這西北特使是只老狐狸……眼光一閃,伍夫冷冷地瞪向令狐存曦,卻只見他無奈的聳聳肩,一副他什麼事都不知道的模樣。
好,既然這樣,我就看看你是不是真能置身事外,就看看你這九品芝麻官要怎麼處理這件事!
一把捉起鳳璇舞的手,伍夫狠狠的笑了起來,「小娘子,既然你要看的都看了,要玩的把戲也全玩完了,該換我了吧?」
「你干什麼?!我又不是故意的,明明是你自己非要在我看東西的時候亂模,要不然我怎麼會失這個手?」鳳璇舞一把甩去伍夫的手,冷冷說道。
「全部給我出去!老子今天就在這里要了你,我看有誰敢說話!」心中本就有一股惡氣,再听到這種話,伍夫不發作都不行了,他手一伸,趁鳳璇舞不注意時,一把將她推倒到榻上,立刻欺身而上。
原想一把將他踢飛的,但鳳璇舞腳才剛伸出,卻同時想到自己現在的身分。不行!她要是在這時暴露了身分,這一切全玩完了。
可是怎麼辦呢?她一邊抵擋伍夫的進逼,一邊不斷的思索著,最後,她將眼眸投向令狐存曦。
本以為他好歹也得幫幫她的,但鳳璇舞怎麼也沒想到,他竟在此時緩緩地起身走向帳門,似乎當真打算不管這檔子事了。
「令狐……」鳳璇舞輕聲喚著,但見著他依然無動於衷,她心中一陣慌亂,但更多的卻是氣憤!
這個人真的這麼冷情啊,真的不來幫幫她?如果真不幫她,那也走遠點啊,那樣至少等帳里都沒人時,她還能好好揍這個王八羔子一頓!
但令狐存曦卻只是笑望著天,站在帳門,也不往前走,也不向後退,就當什麼也不知道。直到那喚聲愈來愈驚慌、哀求意味愈來愈明顯後,他才笑了笑,清了清嗓子。
「伍大人,容我提醒你一聲,你身下的這名淘氣女子,正是長安鳳家獨子、御前四品帶刀護衛、太後曾將先皇『免責金環』親手月兌下戴到他手中的鳳五的小媳婦兒!他適才出門買酒去,讓我照望照望他的小媳婦兒,你不想讓他回來後看到你正在調戲他的媳婦兒吧?」
「長安鳳家?免責金環?!」伍夫一愣,手連忙放下,人往後一退,因為雖不知道鳳五是誰,但他不可能不知道長安鳳家︰況且,若這人真有太後賜下的「免責金環」,那就算他把自己大卸八塊,也沒人能拿他怎麼樣!「好,算你們狠,我今天認栽了!」
望著怒氣沖沖走出營帳的伍夫,沉默了許久許久後,令狐存曦才回頭對著驚魂未定又一臉怒容的鳳璇舞淡淡說道︰「好玩嗎?」
「好玩死了!」鳳璇舞倔強的瞪著令狐存曦,「比你好玩多了!」
吧嘛這麼諷刺她?要不是他那樣煩人,她也下用這樣啊!更何況,要是他轉身就走,她早一腳將那個無賴踢飛了,還用在這里裝模作樣的要他幫她麼!
「那早知道就讓你多玩會兒,」望著鳳璇舞又惱又倔的可愛神情,令狐存曦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後走到她身旁,為她將頭發再次扎好,「最好能將他的命根子也一塊兒折了。」
「粗俗!」鳳璇舞臉一紅,啐了一聲。
「好了,今天也玩夠了,」令狐存曦笑了笑,望望天色,「半個月後見。」
奇怪、奇怪!真的很奇怪。她每回都闖禍,每回都處心積慮的找他麻煩,甚至不理他,可他竟然都無動於衷,也不責怪她,還每隔半個月就準時到帳里找她,並且對她的來歷一點都不起疑心。
包奇怪的是,她竟開始覺得他是一個有趣的人。
他討厭女子濃妝艷抹,每回來只要見她又挽上發髻,一定會將它弄散,然後拿條發帶為她綁上。他喜歡听小曲兒,興致一來自己還會唱上幾句,那聲音雖談不上美妙,卻也渾厚有韻味。他老要下棋,可下棋時又心不在焉,話題東拉西扯,讓她也跟著心不在焉,然後每回在她要輸給他前,他就會突然下出一個昏招,然後躺在榻上唱小曲兒。
她也發現,他雖滿臉胡子,看起來一副髒老頭模樣,但身上卻一點也不髒不臭;他雖老說她琴藝好,卻從不要求她撫琴;他雖看似凡事全不放在心上,可事事卻又處理得妥妥當當,軍士們也都愛跟他勾肩搭背,像兄弟一樣熟稔。而且,他跟「璇舞」在一起的時候,好像特別自在,說話跟舉動都很君子,有時竟會讓人感到溫柔
「鳳五!」
「干嘛?」沉思中的鳳璇舞一愣,有點心虛的答道。
「我命你今日前去夜探隴西節度使營帳,探察他的近況,明日未時回來向我報告。」令狐存曦淡淡說道。
「干嘛要我去?讓王大士去!」鳳璇舞望了令狐存曦一眼,「我不喜歡晚上出門。」
「王大士功夫沒你好,官位也沒你高,萬一出了什麼事,他小命就保不住了。」令狐存曦抬眼望向鳳璇舞,「不過如果你真不想去,我派他去就是,不過到時如果……」
「知道了。」懶懶的答道,鳳璇舞站起身來走出營帳。
這事是不能擱,上回她惹惱了伍夫,伍夫一直懷恨在心,早听說他想盡法子要報復了。這事是她惹起的,確實得自己去收拾,要不萬一波及這軍營里的軍上們,她多過意不去。
咦?不對!
鳳璇舞還沒走到自己的營帳,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明天他不就要到帳內去看「璇舞」了麼?他午時去見「璇舞」,未時又要見「鳳五」,她哪來得及啊?更何況萬一她明天趕不回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