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有這麼大的腳確實是不太常見!」男人叨叨的述說著,「麻煩妳站起來一下讓我量量三圍好嗎?」
「36C、25、37,領口13,袖長22,褲長48,對了,衣服別做太貼身。」蘇州頭回也沒回,像背書一樣流利的說著。
「慢點慢點,我來不及記!」男人奮筆疾書的記著,「你呢?」他又問著佔據另一頭兩張辦公桌睡覺的熊先生。
「40、32、38,領口18,袖長25,褲長52,四十五鞋號。對了,一樣做別的太貼身。」熊先生眼楮不知什麼時候又闔上了。
「一群怪人!」在做完了例行的調查後,男人自言自語的說著。但無可否認,這兩個看起來怪里怪氣的人,身材比例卻相當完美,簡直是這群新進人員中的頂尖!
就這樣糊里胡涂、莫名其妙的,蘇州過完了她第一天的新進人員生活,下班時,除了滿腦子的麻將牌,以及一顆不明所以但卻悠閑的心,她什麼也不知道。
第二天,當蘇州到了辦公室時,偌大的辦公室中還是只有那個老頭兒及熊先生在里頭,老頭兒依舊打著瞌睡,但熊先生卻顯得嚴肅致極,雙眼緊盯著計算機屏幕不放,手還飛快地在鍵盤上來回動作。
興奮又好奇的站到熊先生身後,蘇州想知道他是否發現了什麼新鮮的玩意兒,但看了半晌後才明白,他玩的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什麼好游戲,而是一些她壓根也不了解的程序語言。打了個呵欠,蘇州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由家里帶來的游戲,旁若無人的激戰了起來。
終于在快到中午時,昨天來過的正常男人又出現在辦公室里,但這回他不是一個人走進來的,而是汗流浹背、氣喘吁吁的推著兩個大箱子,「來來來,領制服了!」
「怎麼?我們要上伸展台了?」終于將注意力由游戲轉到男人身上的蘇州,抽搐著臉頰望著他把成堆成堆的衣服一一堆放到桌面上。
「過來看看,不合身趕緊再改!」男人擦擦額頭的汗珠長舒了一口氣,但卻發現根本沒有半個人響應他,半晌之後,男人再也受不了這種被忽略的滋味,大喊了一聲,「全部給我過來!」
「等我一分鐘!」小心翼翼的將游戲存檔後,蘇州坐在椅子上腳用力一蹬,「咻」一聲的,連人帶椅的滑到放滿衣服的桌前,「這會不會有點太夸張了啊!」
望著桌上「可能」屬于她一件又一件的制服,蘇州不禁張大了嘴,因為這些制服的樣式各個不同,光是白領套裝就有五種顏色及式樣,除此之外還有讓人眼花瞭亂的工作服、司機裝、小妹裝、桿弟服……最夸張的是居然還有一件圍裙!
「請問,我究竟要穿哪一件?」用手指拎起一件粉紅色套裝,蘇州皺著眉發問。
「輪到什麼工作就穿哪一件!」老頭兒終于慢條斯理的由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那堆衣服前,「為什麼我的顏色這麼難看?」
「公司規定!」男人很無力的攤攤手,然後再也無法忍受的離開了這個鬼地方。
而這個下午,蘇州依舊與她的游戲奮戰著,熊先生的眼楮則就沒從計算機前離開過半秒,直到臨下班的一刻,桌上二天來絲毫沒有過動靜的電話終于響了起來。
「哪位?」接起電話,蘇州有些不高興的問著,幫幫忙,現在什麼時候了還有人打電話進來,難道他不知道再五分鐘就要下班了嗎?
「蘇州、舒暢立即到一樓宴客大廳來!」
「知道了!」嘆了口氣,蘇州放下電話,一邊依依不舍的將游戲存了個檔,一邊頭也不回的喊著,「誰是舒暢?」
「我是!」一直沒有發出過聲音的熊先生終于開口了。
「走吧,開工了!」蘇州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然後看著熊先生也做著相同的動作,等到兩個人都覺得全身舒暢後,才一起慢條斯理的共同搭著電梯下到了一樓。
當電梯門打開後,只見一樓宴客大廳里頭人馬雜沓,來來往往的人潮根本跟百貨公司大減價沒兩樣!望著里頭的工作人員在自己身旁急急忙忙的跑來又跑去,蘇州呆呆的站在原處將近三分鐘,然後才轉頭對熊先生說著,「我們干嘛來著?」
「不知道,我沒接電話啊!」熊先生抓抓頭、一臉霧水的望著蘇州及眼前眼的一切。
「喂,你多高?」突然發現這個熊先生真的像頭熊一樣的站在自己身旁,蘇州不禁好奇的問著。
「一九一!」熊先生又打了一個呵欠。
「居然比我還高十二公分,不容易!」蘇州自言自言的說著。因為她長到十五歲時,能看到比她高的男人已經不多了,而能比她高十公分的更是少見,而今天,居然有個足足高了她十二公分的人站在面前,她確實該好好的瞻仰瞻仰他才是。
「蘇州跟舒暢在哪里?」正當蘇州打算轉頭好好打量打量那頭熊時,終于有人叫著他倆的名字。
一起高舉右手,蘇州與熊先生一起大叫,「這里!」
「你們穿這個什麼衣服?」狂奔到蘇州與舒暢面前的領班糾著一張臉望這一男一女邋遢的模樣。
「NIKE運動裝啊!」蘇州望了望自己的穿著準確的回答著。
「還不去換衣服,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這個打著領結的男人氣極敗壞的下著命令。
「我當然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再過兩分二十八秒就下班了還換什麼衣服?」蘇州低下頭很不高興的問著比她還矮半個頭的男人。
「你們不是特別行政部門的嗎?今天宴會少了二個招待,你們不來誰來啊?還不快去換衣服,這樣就想下班?門兒都沒有!」領班說完話後又急急忙忙的跑了開去,而蘇州則與舒暢對望一眼後,並肩又走進了電梯。
「搞了半天是打雜的!」在電梯里,蘇州喃喃說著,「我就知道沒那麼美的事,一個月給五萬塊請我來打電動!」
「妳算什麼,他們告訴我的是部門主管!」舒暢嘆了口氣,「真是誤上賊船!」
「沒錯啊,是部門主管啊,老爹是部門經理,而我們兩個是副理!」蘇州面無表情的說著。
「妳真幽默!」望著蘇州,舒暢突然笑了起來,但他的笑聲沒有持續太久,因為他發現蘇州居然像研究什麼化石一樣,皺眉緊盯著他,盯的他連笑都笑不出來。
「咳!」輕咳一聲,舒暢用這個動作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妳怎麼都面無表情?這樣不難受?」
「要不然咧?」蘇州反問。
「笑一笑嘛,好歹妳可是我們的部門之花!」舒暢開了個小玩笑想讓氣氛輕松點,但半天卻不見蘇州反應,最後,她終于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然而,看了這個笑容,舒暢卻長嘆了一口氣,「算了,妳還是別笑了!」
「很好,你了解我不笑的原因了!」蘇州又回復了她一貫沒表情的表情。
換上了侍者服,舒暢與蘇州又來到了一樓宴客大廳,里頭現在已是冠蓋雲集,剛剛的混亂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屬于上流社會的奢華氣氛,里頭的每個客人全都盛裝參與,當然,除了他們。
招待要干些什麼事,蘇州可是清清楚楚,因此她二話不說,端著裝滿酒杯的托盤、駕輕就熟的開始在人群之中穿梭了起來,但遠遠的,她就看見舒暢像個木頭人一樣的舉著托盤站在大廳正中央,一臉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