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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惑女仵作 第5頁

作者︰左左

「你既非她爹,也非她娘,干嘛擔心她出不出得了閣?更何況你又怎知她出不了閣?」

「你非這麼跟我抬杠啊!」雷震天被歐陽紹波接連的幾個問句問得瞪大了銅鈐似雙眼。

「雷捕頭。」就在這時,顧憐影突然抬起頭輕喚。

「在!」以為自己剛才的話被听到了,雷震天連忙一股局促地跳了起來,順帶踢翻了一地的酒瓶。

「這份勘尸紀錄恐怕有誤,此人非自殺,而是他殺!」顧憐影指著身前的尸身及驗尸紀錄。

「嘎?有這等事!」

雷震天急急地淒過去望著顧憐影手指的那個尸身,但看了半天,什麼所以然也沒看出來。

「你看此人雖繩痕頸後分八字,索子不交,看似自縊,但卻是死後他人所為,因此索痕沒入尸身卻無應有之血痕;此外,此人口鼻內有水沫,但此水沫卻非自縊產生的涎沫、若能將死者尸身剖開,應可發現其月復內有無法由外表辨認的少量積水。故此人極有可能是先被人迷昏,並用手捏鼻以水灌斃,再擠出月復中水份,將他偽為自縊。」

「顧先生說的是,我明天就派人詳細調查。」眼見顧憐影說得頭頭是道,雷震天點頭如搗蒜。

「還有,雷捕頭,」顧憐影抬起小臉繼續解釋,眼神是那樣誠摯與單純。「我至今未出閣是因為我不想出閣,勞煩您費心了!」

「那是……那是……」刷一下,雷震天的臉整個黑紅相間,當下不知如何應對。「不……不費心、不費心……」

望著雷震天那窘迫的樣子,歐陽紹波忍俊不住地大笑了起來,他突然發現,此行或許沒有想象中的沉重與乏味,這個女人,似乎總能讓人心情放松,讓人緊張的心靈得到安慰,縱使她口中的話語總圍繞著她的工作,圍繞著那些人們避之惟恐不及的可怕話題……

***************

行行復行行,在匆忙的路途中,顧憐影發現歐陽紹波真是四誨皆友,他們每到一處,就算是窮鄉僻壤,卻總有人熱情款待。

奇怪的是,每當她以為歐陽紹波快被酒淹死時,他卻總能繼續開懷大笑,神智清明地飛身上馬,繼續征途。

「你不覺得你很古怪嗎?」顧憐影將背倚在歐際少波胸前喃喃說著。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習慣了這樣的姿勢。

「怎麼個古怪法?」歐陽紹波淡笑問道。

這些天來,他已模清了她喜用疑問語氣的說話方式,雖然只有短短幾天的相處,但他發現她很愛沉思,而沉思完通常就是疑問,而那時,她總會眉頭緊皺,長長的睫毛不停地煽啊煽,小巧的臉蛋顯得可愛至極……

「你的酒量當真那樣好?我見過你喝酒,卻從未見你醉酒,難道你當真是我爹爹說過的那種喝酒如喝水的人?」

彼憐影緊盯著歐陽紹波的嘴角思考著,然後看著他的嘴角緩緩地上揚。

「你不會想把我開膛剖月復仔細研究吧?」歐陽紹波揶揄地說。

「是的,但你還沒死,所以我不能如此做。」顧憐影輕輕嘆了口氣。

听出她口中那惋惜的語氣,歐陽紹波又大笑了起來,在寂靜的山野中,他的笑聲顯得那樣清晰、爽朗。

「你為什麼老笑?」望了歐陽紹波一眼,顧憐影好奇地問道。

「你為什麼老不笑?」歐陽紹波含笑反問,但卻發現這個女子又一次眉頭緊蹙。「算了,別想了,當我沒問。」

「還有幾日行程?」放棄去思考那讓她困惑的問題,顧憐影轉而望向群山,深深呼吸了一下,感受著南方的清新空氣。

「三日。越過此山便是嶺南了,我們得格外小心。」

「你在干什麼?」顧憐影正想應答,但一回頭卻見他由腰間取出一個古怪的錦囊。

「易容。」

歐陽紹波放慢馬速,打開錦囊,輕巧地取出一張薄薄的人皮面具往臉上一貼,當下,他便由一個俊朗的俠土,一變而為三角眼、鷹勾鼻的陰森中年男子;既而,他飛身而起,在半空中一個回旋,只見他身上白衣忽地飛起,待人落到馬上時,身上已是一片靛青色。

「如何?」歐陽紹波滿意地看著一臉驚詫的顧憐影。

「這面容有暴斃之相啊!」但願憐影卻無視于歐陽紹波這一連串絕妙輕功的施展,只是盯著他的臉憂慮地說。」沒事!」歐陽紹波再度仰天大笑,並舉起衣袖為顧憐影擋住有些灼熱的陽光,不讓它照在她白皙的脆蛋上。「只要他人認不出便可。」

「以後你都用這張臉了嗎?」

望著現在的歐陽紹波,顧憐影突然有點懷念先前那個開朗俊秀的笑顏,因為這個臉暗黑而僵硬,會讓她想起她仵作刀下那些尸身的面容,而不知為何,她一點也不希望他變成那樣,一點也不……!

「若能安全度過嶺南,自然可以回復原本而貌。」歐陽紹波給了顧憐影一個保證的微笑,但他的心中卻不若表面那樣輕松。

因為一想到過了這山嶺,接下來將會遇到的凶險,就算是他,也不禁感到有些壓力。嶺南王的陰狠、毒辣早為世人所熟知,而他手段的凶殘也教人毛骨悚然,但他在心中暗暗發誓,無論如何,他都要保護懷中這名女子安然度過!

一過了山,歐陽紹波便立即翻身下馬,待顧憐影也安然落地後,他拍拍馬身︰

「旋風,到邊界等我,明白嗎?」

白馬鳴嘶如故,但歐陽紹波卻笑了,他手一用力,馬兒便往前飛奔而去,再不回頭。而他則一回身,伴著顧憐影一同往城里走去。

南方的天氣不似北方酷寒,加上這幾日連續的艷陽高照,顧憐影一身棉衣倒顯得累贅了,她一路行去,汗珠不斷由她額上、頰上泌出。

「熱吧!」歐陽紹波有些不忍地看著她紅撲撲的臉,又伸出手為她遮去陽光。「待會兒到城里你得換些簡便的衣物,要不再往南就更熱了。」

「這倒是。」顧憐影邊走邊微微喘息,滿足地望著城門離他們愈來愈近。「現在只希望城里有地方能讓我梳洗一番。」

梳洗一番……這種時候?這個地點?歐陽紹波又苦笑了起來。

但苦笑歸苦笑,才一進城,他就趕忙找了一家旅店,要了一間客房,叫上了小二吩咐︰

「勞煩你燒盆水並買三套衣服趕緊送上來,其余的錢你就收著吧。」

如此大方的作法,當然很快地,盆、來了,水、來了,衣裳、來了,惟一不對的,就是歐陽紹波沒走。

「歐陽少俠?」顧憐影坐在榻上盯著冒著熱氣的木盆半晌,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是,顧先生有事?」

「您能出去會兒嗎?」顧憐影眯著眼,很狐疑地望著一直背對著她靜坐不動的男子。

他怎麼還不出去,難不成他就要一直坐在這里等到她梳洗完畢?

「不能。「歐陽紹波有些無奈地說。「嶺南這殺機四伏,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單獨待著。」

「那你總能幫我把屏風搬過來吧?」嘆了一口氣,顧憐影終于知道他剛才為何听到自己要求梳洗時臉上會有那樣古怪的神情了。

只見歐陽紹波微一點頭,身子動也沒動,依然背對著她,然後手一揮——霎時間,一陣疾風沖向屏風,而那道屏風就像是突然有生命似的,轉了兩圈後立于二人之間。

望著這一切,顧憐影眨了眨眼,略略沉思後便一閃身,繞至屏風後靜靜地買衣解帶。

听著細微的水聲慢慢傳出,歐陽紹波真是要仰天長嘆了!堂堂一個大男人在這里護衛著女人沐浴,就算他再怎麼柳下惠,再怎麼正人君子,也無法對屏風後的春色無動于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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